從安防哪裏弄來的麪包早就喫完了,兩個孩子在家裏餓的嗷嗷叫。
他不是沒有回隊裏找過,可那幫狗眼看人低的,連門都沒讓他進。
更別提找詹紅那女人的麻煩了。
更令人令他氣憤的是,他老婆居然不經他同意,就單方面宣佈離婚了。
找人他又找不到,可家裏孩子肚子餓啊,出去打零工他嫌丟份。
無奈之下,只能來這邊借點東西回去吃了。
希望不要碰上死較真的,不然東西拿不了不說,還惹得一身騷。
這要放在以前,他是無所謂的,包喫包住,還有人守衛,簡直是神仙過的日子啊,就是搬座金山來,他都不換。
可現在不一樣了,那沒良心的女人跑了,他要是被關,那孩子怎麼辦
現在這年月,沒人管的孩子,就是行走的食物。
遇上個人販子什麼的,都算是好運了,雖然不知道會被賣到哪裏去,但至少還活着。
這要是落到窮兇極惡的人手裏,別說日子好不好,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問題。
聽從外邊到安全區的人講,一些偏遠的地方,已經開始交換喫孩子了。
那種場面,聽着都渾身起毛。
他雖然不會管孩子,但他也有一顆父母的心啊,寧可孩子在看不見的地方過的好好的,也不願把孩子拿出去換肉喫。
那做出這些事情的都不配當父母,那些壓根是渣滓,說是人,都侮辱了人類兩個字。
心裏想着這些,原本不太安穩的心都安定下來,他這都是爲了孩子,不能被稱之爲犯罪。
蘇磊要去的這個倉庫,位於隊伍駐地靠中心的位置,這個地方距離詹姐的住處不是很遠。。
是所有倉庫裏看守最嚴密,也最鬆散的。
說它嚴密是因爲詹姐就在附近,她的保鏢巡邏時,會把這裏也囊括進去。
說它鬆散則是因爲,塔只是一個僞裝,所有人看守的主要目標,確實是它下邊的裝備。
因此,大半注意力都不在它身上,只要注意一些,基本上被發現的可能性很低。
江越從詹姐那出來,正好撞見了這一幕。
這還真是剛想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送上門來的獵物,不撿,實在不符合作風。
於是,他就過去了。
走到蘇磊面前後,先是拿出照片仔細比對,然後問道:
“你是蘇磊嗎”
其實他是認識蘇磊的,但是因爲很少在外面走動的緣故,他並不是很確定。
萬一只是一個和蘇磊長的比較像的,動錯手,不就毀了一個家庭嘛,那多不好。
“你誰啊連老子都不認識,剛來的最煩你們這種土帽了,剛來的,亂躥什麼啊,不怕得罪人啊。
幸虧今天我心情不錯,不然,大耳刮子扇你。”
這語氣,這口吻,一準是蘇磊
除了他,別人說不出這麼不要臉的話,既然如此,那就動手吧。
下一秒,手起手落,咔嚓一聲響起,一貫不安分的眼睛,再也不會流露出猥瑣的目光。
像江越這種經常在外面混的,手上都是有那麼幾手絕活的。
“你”
一聲“你”永遠卡在喉嚨,再也無法說出口。
收回鉗制在蘇磊脖子上的手,下一秒,他就倒了下去,濺起一朵有些溼潤的冰花。
頭頂,堅挺了好幾個月的樹葉,終於抵擋不住大自然的輪迴,晃晃悠悠打着旋飄落。
江越伸出手,接住落葉,下意識擡頭往上看了一眼,對面四樓窗簾動了一下。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窗簾後邊有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若隱若現。
那是詹姐不爲人所知的小女兒,現在這個時間,她午睡剛起,撩開窗簾想看能不能換薄一點的衣服,就看到了這一幕。
對面一樓,送人出來的詹姐看到這一幕,不由皺起眉頭,這個江越真是的,都說了不要讓人知道,還要在大庭廣衆之下動手。
她說的話,全都是過鴨背的誰,說過了,也就過了。
屁用沒有,好在客人沒有看見,不然事情就弄大了。
順着他的視線望去,剛巧就看到了那雙滿是驚慌的眼睛,低罵一聲該死的,急忙上樓。
那丫頭和她們不一樣,至今爲止還活在文明世界裏,這個事情對於她的衝擊,絕不是一般大。
希望不要帶來陰影,不然,事情就大發了。
與此同時,江越無奈的聳肩,從口袋裏摸出一隻棒棒糖。
真倒黴,怎麼就這麼寸呢,他明明都調查過了,這個時間不會有人的呀
唉這人背起來,喝口涼水都塞牙。
咔嚓幾下把棒棒糖咬碎,然後把人摟起來,一邊走,一邊“着急”的激呼,那模樣,像是朋友不舒服,着急去看醫生一樣。
此時,詹姐正站在走道,和女孩隔着一道門,談心。
“囡囡,你把門開開好不好”
詹紅真怕她因爲看到剛剛那一幕,給她帶來陰影,所以想着上來和她聊聊。
心理學什麼的,她不是不懂,但在電視上,電影上類似的畫面沒少看,就是想不懂都難。
結果,她急匆匆的上來樓,可人家倒好,倒牀上又睡過去了。
她是該說這丫頭心大呢還是該擔心她心裏不正常啊
哪怕她哭唧唧幾聲,詹姐也能不那麼擔心呀。
當媽可真難,孩子好也擔心,不好這擔心,一天天的都在操心,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是個頭喲。
懷着的時候想生了,就好了,可生了又想上學就好了,然後就是唉,當媽的,天生就是操心的命。
就是這樣,一個在房裏無憂無慮的睡着大頭覺,另外一個在走廊裏各種擔憂,各種糾結。
光這會死掉的腦細胞,皺緊的眉頭,都不知道了傷害了多少無辜的生靈。
啪嗒,啪嗒,啪嗒
寂靜的樓道里,突然響起來急促的腳步聲,很快就有人衝了上來。
“這邊。”
聽到聲音後,原本打算上樓的人,趕緊調轉腳步,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喊:
“不好了,倉庫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