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相對平靜的山裏劃出來後,面對洶涌的波濤,竹筏就有些不夠看了。
要想繼續走下去,那麼勢必就得換船。
可換船說起來簡單,做起來,着實太難了。
作爲一個旅遊城市,要想找到船並不難,都不用走遠,順着這河道往下走,就有漂流點,在那裏就有船,可問題是,現在還有船嗎
餘雙皺眉看看不遠處,醒目的橡皮艇,已經出現在眼前。
數量倒是挺多的,只是這賣相嘛,着實有些差強人意。
不僅乾癟的不像話,還東一坨,西一坨的沾滿了不知名的塊狀物。
最關鍵的是在那些東西上方,還有一大羣蒼蠅在不停的嗡嗡嗡。
場面可以說是,非常的“壯觀。”
按照經驗判斷,能夠產生這樣的現象,那現場一定非常的壯觀。
就個人而言,餘雙是不怎麼害怕的,可其他人就不太好說了。
特別是餘悅琪那丫頭,也不知道是因爲學醫的緣故,還是天生的臭毛病,對於環境總是有特別的苛刻。
雖然說不上是潔癖吧,但那要求,和一般人相比,絕對要高上不少。
心中不由慶幸,那丫頭現在沒有擡頭,又有頭盔護體,暫時沒有聞到味,不然,一準和他鬧。
希望在靠岸前,他都不會擡頭,不然可就糟了。
大山都是相連的,總不會只有他們那邊有變異動物,這邊沒有,出來前那把火,可是把山上的貴客給得罪半死了。
要是沒發現是他們家人放的還還說,這要是發現了,那下場,一定會相當精彩。
所以,能多安靜就多安靜。
一船老的老小的小,可架不住任何的騷擾了。
而那些被餘雙惦記着的貴客們,此刻都瘋魔了,正漫山遍野的找人報仇呢。
斷人口糧,可比搶人妻兒,要罪大惡極多了,要是這都能忍,那就真的成佛了。
餘家人走的急,再加上大火和大雨,留下的味道早就消失於無形。
能夠找到的味道,全都是後來者的,腦子簡單的動物們不會分辨,只知道聞味找人,於是因故無法入城的人就遭了殃。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怎麼上岸。
以往水量充足,只要稍微擡擡腳,就能踩到岸上,可現在,兩者間差距至少在半米以上。
那樓梯沒樓梯,要落腳點沒落腳點,這叫他怎麼上去
他們一家可都是沒什麼出息的平頭老百姓。
飛檐走壁,這些高難度動作,他們也沒地方學呀。
再加上他平時也不怎麼喜歡動彈,所以,想什麼攀巖,跑酷之類的都是停留在知道的階段。
真是技能到用時方恨少啊,可現在就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現如今這個博士的就是有錢也沒人會教。
不僅僅是現在的錢和廢紙差不多,更重要的一點是,會的人淹沒在茫茫人海,無處找尋。
“就你個毛冬瓜,還敢學着別人脅迫家人搬家啊不自量力。”餘爸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托腮看着他。
“行啦,你閃邊去吧。這種技能,你壓根就沒點亮,一邊看着,我上去就行。”
“爸,您醒了”
“你這小子問他什麼廢話,我要是沒醒,誰和你說話真是個貓冬瓜,等着,我去去就來。”
說是去去就來,還真是去去就來。
沒多久的功夫,餘爸就回來了,背後還拖着一溜的黑色輪胎游泳圈。
這也是這邊村子裏,最常見的游泳圈,沒有之一。和那些花花綠綠的游泳圈比起來,還是這種更靠譜,更耐得住考驗。
彭彭幾下,輪胎全扔下來。
“這東西先拿着,沒準待會派上用場。再往下走走,這裏邊早就空了,破椅子都沒有一把。”
說完,踩着繩梯下來。
“趕緊走吧,你們媽脾氣犟,這要是走的不遠,保管離我們出走,回家去。”
“你就放心吧,回不去了,我們走的時候我哥一把大火把房子給燒了。”餘悅琪有些哀怨的開口。
“什麼玩意”餘爸瞪大眼。
他辛辛苦苦花費了好幾年的零花錢近的地方就這麼毀了
餘雙,你個倒黴催的敗家子,欠削啊
看來他的好好考慮一下換兒子啦。
不靠譜成這個樣子,也是天下一起奇景,也罷,先湊活用,等遇上樑正,就把這兩給換個個。
用來用去還是那小子貼心啊。
會說話又能幹活,最關鍵的是,不敗家
選兒子,這點很重要
不會往家裏扒拉好處的兒砸,不是一個優秀的兒砸,必須退換貨處理
如果不能退,那就送到人力市場換幾個聽話的女婿呢。
這年頭,女婿可比兒子靠譜多了,有女兒的人家地氣奏是這麼足。
可得意沒過三秒,突然想起某件事,整個人低迷的不行。
唉,他家這個啊,沒準要成爲個例砸手裏咯。
“爸,我們到了。”思索間,休息點到了。
這個地方和出發點比起來,要方便一點,雖然落差還是很大,不過好在這裏有扶梯,可以爬梯子上去。
“爸,我先上去看看。”餘雙回頭看着餘爸說道。
“不用你。”啪嗒,餘爸點起一斗煙,很是悠閒地吸了兩口,“你就在這呆着,我和丫頭上去。”
突然被點名,餘悅琪愣了一會,纔跟上餘爸的腳步,
露臺上很安靜,沒有什麼落葉和枝椏,就好像一直有人打掃一樣。
不知道爲什麼,餘悅琪突然腳底發涼,扯扯餘爸的衣角,
“要不我們就別換船了,這裏陰森森的看着就好恐怖。”
“有什麼好怕的,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跟着就行。”
餘悅琪雖然心裏很害怕,但還是跟着餘爸,一步步走向磚木混合的屋子。
門上的大鎖已經腐蝕的差不多了,一腳踹過去,門應聲而倒,激起巨大的灰塵。
“咳咳咳。”
一邊咳嗽着,一邊用手揮揮,企圖排散前邊的塵埃。
灰塵散去後,撲面而來的就是厚重的黴味,以及蒼蠅的嗡嗡聲。
“不要看”餘爸突然大喝一聲,然後一隻粗糙的就帶走她所有的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