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在什麼時候,人類的發展都會出現一些不積極的聲音,理想化的情況是暫時控制,等穩定後再放。
但我們都知道,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亂世用重典基本上都是定律了,面對極端情況,一個人能做的除了儘可能不拉後腿外,也沒有什麼好做的。
大災大難已經夠無情了,人們內部可不能再出紕漏了。
不然可真就是親者痛了。
“餘悅琪,餘悅琪”鐺鐺幾聲響聲,把餘悅琪拉回了現實。
“所長好。”餘悅琪忙不迭的站起來,把手裏的本子遞過去。
“今天的情況基本上正常,只是有個小姑娘徹底睡過去了。”
姚倩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合上手裏本子,
“你在這裏也呆了幾天了,也是時候回到地面上了,現在外面的人已經散的差不多了,回家休息一下,一直打地鋪也不是個事。”
離開,原本是最求而不得的事情,她都期待好久了。
可當機會真的出現在面前,她卻遲疑了。
這一次離開了,她恐怕就沒有機會再見到這些人了。
“他們今天就要走了嗎以後,我還有機會再見到嗎”
聞言姚倩先是一愣,然後蹙眉,冷聲道:
“這不是你應該問的問題,你需要做的事情已經完成了,接下來會有更專業的人接手。”
餘悅琪垂眸,她知道姚倩說的是正確的,可只要一想到這些人可能會有的待遇,小臉瞬間就蔫了下來,低低說了一聲:“他們也有活下去的機會。”
姚倩見到小姑娘要哭不哭的,心裏一陣煩躁,他就是擔心會這樣纔不想讓女孩子進來的。
不分場合就在那裏感情用事,現在是可以感情用事的時候嗎
到底是這些人的生命寶貴,還是那些情況更輕的人更值得救,心裏就沒有一杆秤嗎
生命是很可貴,但在不允許的情況下,只能救更有機會活下來的人。
擡手拍拍餘悅琪的肩膀,“以後這種情況就會更多,你要是再這樣,眼睛都得瞎了。”
餘悅琪呼吸一窒,很是慌張的擡起頭,
“所長”
最害怕的事情終究還是不可避免的發生了嗎
接下來的一天裏,餘悅琪整個人都不在狀態,不是加錯劑量,就是打翻東西,把好不容易做好的樣品弄得一團糟。
姚倩在第次接到別人有意無意的彙報後,走到她桌邊,低咳一聲,道:
“今天先到這裏吧,你回去好好睡一覺,等休息夠了再回來。”
“所長,我可以的。”
“不,你不可以。”姚倩壓住她的手,“我們手上分到的樣品本就不多,經不起嚯嚯,回去吧。”
餘悅琪剛想說些什麼,可當她不經意喵到自己的檯面後,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試劑瓶,錐形瓶,燒杯玻棒全都亂成一鍋粥了,怪不得會被說。
頹然的脫下手套。
旁邊的人看到她這麼低迷,有些不落忍,想要安慰一下,卻被身邊的人拉住了。
“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人家可是一家人,就是罵,頂多是做樣子,不會傷筋動骨的。”
“就是,就是。”
女人一多起來,就喜歡八卦,說着說着,味道就全變了。
沒有的事情都能叫她們說出花來,更何況這還“有據”可依,別提說的有多帶勁了。
這一說,就說到了下班。
家門外,餘悅琪看着那扇有些斑駁的綠門,心裏感慨萬千。
明明才離開短短的幾天,可她卻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胸口說不出的鬱悶,自從得知了某些事情後,這口氣就沒有下去過。
說有多難過就有多難過。
最要命的是,心裏的愁苦還不能告訴給任何人,有些事情即使要說,也輪不到別人。
末世可不是法外之地,駐防和安防以及護城都不是擺設。
誰要敢在管轄範圍內鬧事,一定會有人上門請喝茶的。
到時候,能不能囫圇回來,可就不好說了。
正躊躇着,面前的門突然開了,餘雙虎着臉出來。
“你還知道回來再不回來,我都要以爲你死了。”
餘悅琪垂眸,嗯了一聲,悶頭往裏走。
屋子裏很安靜,餘母餘爸和餘貝貝都不在,餘母不在可以說是上班,可餘爸和餘貝貝也不在那就
餘雙見她停下來,也不說話,雙手叉腰站在一邊,等着她問。
但餘悅琪並沒有如他想象中一樣追問,而是把頭埋到乖乖肚子裏,半晌沒有說話。
餘雙本來還打算端着,可看她這樣,坐不住了。
突然很後悔之前的行爲,要是她因爲剛剛的事情不開心,等餘母回來,都不用告狀,直接就上掃把了。
想到這裏,餘雙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可又擔心貿然上去拉扯,會把人弄得更加鬱悶,然後招來更大的麻煩,別提多糾結了。
“丫頭,那什麼,哥哥不是故意的,你可千萬不要生氣啊,生氣容易老啊。”
餘悅琪沒有生氣,也沒有生氣的力氣。
慢慢坐起來,有一下沒一下的揉着乖乖的毛髮:“哥,你別擔心,我沒事,就是累了。”
沒事
餘雙半點都不相信,要真沒事人會這麼蔫了吧唧的
隨便來個人都能看出來她不高興好不好
越想越覺得有事,這下更待不住了。
隨便找了個接孩子放學的藉口,就跑了。
其實這時候哪裏有什麼放學的說法,連學都不上了,還有什麼好接的。
放在平時,餘悅琪早就發現不對了,可這會,她什麼都沒有發現,整個人都傻傻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這麼些日子過來,按說早就該習慣了,可她就是沒走出來。
患得患失的像個傻子。
其實餘雙說的沒錯,她是生氣了,不過是在生自己的氣。
不過本沒有想說開的意思。
這個事情根本就沒法說,既然說不了,誤會不誤會又有什麼區別。
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