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把年紀的人,怎麼還和個憤青似的,動不動就亂說話,也不怕得罪人。
雖說就是得罪了,也沒什麼。
這年頭,只要不做惡,看在他駐防的身上,一般人都會讓他幾步。
但,這也不是“直率”的理由
任何人都得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
想到這裏,胥江翻了一下手邊的東西,然後沉聲道:“最近西邊在招新,你幫盯着點吧,別人去,我不放心。”
謝黃寶特意看了一下他的臉色,然後小心翼翼的問道:
“老大,你該不會是生氣了吧我以後應該還能回來的對吧”
胥江沒好氣的板着臉,怒道:“再不滾,你就不用再回來了”
聽到這話,謝黃寶喜不自勝,忙不迭的道謝,然後屁顛屁顛的出去了。
只要能回來就好。
等遇上機會,他再努力一把,沒準用不了幾天就能回來了。
到時候,還不是饅頭照喫,榨菜照啃。
這幾天,權當是去苦修好了。
人成長的過程中,誰還能沒個低谷的時候。
心裏想着這些,但腳下的速度卻是半點不慢的,很快就走出了胥江所在的小樓。
樂顛顛的去招新點,訓練菜鳥了。
與此同時,胥江也站到了門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離開的背影。
直到他化作一個小黑點再也看不見了,才嘆了口氣,有些頹然的把自己砸進椅子裏。
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他其實已經很累了,要不是怕給下邊的兄弟們泄氣,他早就給自己放假了。
可笑他一直以爲自己很強,可真遇上事情才發現,他脆弱的和玻璃杯也沒什麼兩樣。
之所以現在還挺着,無非是穿上駐防的指揮官服,強裝鎮定罷了。
誰骨子裏還不是個孩子啊,只是沒有可以託付的人罷了。
胥江遺憾的在心裏嘆了口氣,然後收拾情緒,恢復了之前的忙碌。
這個變化說起來時間很長,實際上不過是瞬間,快的,連近在咫尺的兄弟都沒有發現他的不對勁。
人在忙碌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到底特別快,眨眼就是第二天下午。
胥江腳步有些沉重的走進一間看上去絲毫不起眼的小房間。
房間裏,有一個十分瘦弱的女孩子,端坐在椅子上,很是安靜的翻看手裏的書籍。
從胥江的角度看過去,頗有幾分歲月靜好的感覺,讓人不自覺的就有一種一切如常的錯覺。
可當你看到她的眼睛就會發現,並不是這樣的。
因爲,這個女孩子眼裏並沒有眼珠,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不停蠕動的蟲子。
是的,沒有聽錯,就是一隻蟲子。
不過並不是常見的那種蟲子,而是閃爍着七彩光芒的蟲子。
看上去格外漂亮。
可當無眼女孩和蟲子搭配在一起時,那種美感就蕩然無存了。
除了心悸外,再也找不到更加適合的笑容。
但此時,胥江的心中並沒有半分恐懼,他還在笑。
笑容是那麼燦爛,那麼陽光,和這個有些嚇人的女孩形成無比鮮明的對比。
一個無比蒼老的聲音突然在房間裏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後,胥江忙快步走到女孩身邊,很是恭敬的行禮,“老師,我回來了。”
聽到這個稱呼,守在門口的兩人,眼睛都要脫眶了。
胥江的地位,在駐防中,雖然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地位卻是超然的。
他的老師,居然會是一個看上去沒有任何壓迫力的女孩
這個事情,就是傳出去,恐怕也沒有人會相信吧
兩者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巨大了
但凡換一個看上去文藝一點,年齡稍微大一些的,都不會產生這種念頭。
畢竟,在這種年代,只要有需求,誰都有可能成爲誰的老師。
但這也是有前提的。
而這個前提就是,達者爲師。
可眼前這個說實在的,一點都看不出來。
門外複雜的情緒,並沒有影響到門內的情況。
胥江還是一臉恭敬的站在那女孩身邊,靜靜等待着她的回答。
良久,女孩才用她那蒼老的聲音說道:
“外面發生的事情我都聽說了。這不怪你,你已經盡力了,只是,那個女孩子,你最好送走,不然她會成爲你的威脅。”
胥江有些疑惑的問道:“老師,您說的是餘悅琪”
女孩“嗯”了一聲,“說的就是她,如果她知道那個事情的真相,你覺得她還會和現在一樣對你那麼服從嗎”
胥江臉色一沉,“老師,您多慮了,那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別說防備,就是不防備,也掀不起任何風浪。”
女孩用力哼了一聲。
“女孩子怎麼了別忘了,歷史上狠起來不是人的,成都是女的看不起女孩是會喫大虧的,你要是不信可以試試,我等着看你作死。”
說到最後,臉色已經很陰沉了。
胥江對她的恭敬,本來就不是很純粹。
見她這麼一副責罵的口吻,心下頓時更加不喜。
不過,他並沒有直接表露出來。
起碼在眼下還不行,這個老太太在這裏的學生可不少,要不是眼盲,恐怕就沒有他站的地方了。
強壓下心頭的怒意很是恭敬的行禮後,離去了。
可是一回到自己的地方,臉色立刻陰沉下來。
拿起桌上的食物大力咬了很多下,把心頭的氣發泄了,纔對着窗外喊了一嗓子。
“來個人”
很快就有一個長的和謝黃寶幾乎一模一樣的男子走了進來。
赫然就是謝黃寶的親兄弟謝龍寶。
和謝黃寶相比,謝龍寶就穩重多了,沒有那麼跳脫,進來後只是行了個禮,然後就恭敬的站在一邊,等待命令。
看着謝龍寶,胥江的心情這纔好了一些,捏了捏鼻樑低聲道:“安排幾個人守在餘悅琪身邊,必要的時候可以採取非常手段。”
什麼
聽到這話就是穩重如謝龍寶都有些驚了。
什麼叫非常手段,那可是用來對付敵人,現在居然用來對付一個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