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向東突然鬆開一隻手,將言兒嚇得大哭起來。
“你幹什麼!”林清幾步就衝上來,將孩子搶了過去。
“言兒別怕!”將孩子摟在懷裏,一邊安撫受驚的孩子,一邊瞪着罪魁禍首的男人。
“你到底是不是孩子的父親,怎麼能這麼對他呢!”抱着孩子還在顫抖的小身子,林清厲聲質問。
顧向東比她還氣,好像一場狂風暴雨頃刻間就要來臨。
“我還正想問問你,這孩子到底是誰的種!他哪一點像我顧向東!”
林清氣得一抖,咬緊了牙關,卻說不出話來。
狠狠瞪他一眼,一把將孩子抱起來,繞過他大步出了們。
真是太混蛋了,她一刻也不想跟他待在一起。
抱着言兒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別墅,林清纔將孩子放下來。
蹲下來擦擦他滿是淚水的小臉,林清心疼極了。
“言兒,爸爸不是壞人,他只是脾氣急了些,我們再原諒他一次好不好?”
沒辦法,作爲孤兒,林清最懂沒有親人的痛楚。
及時顧向東再惡劣,她也不想讓言兒因此從心理上失去了自己的父親。
言兒抽泣了兩聲,才哽咽地問:“爲什麼爸爸不喜歡我?”
林清鼻頭一酸,但孩子終於勇敢地表達出自己的內心,不枉她近半年來的努力,這讓她很欣慰。
“沒有啊,爸爸剛纔不是還抱你了嗎?”林清捋捋他柔軟的頭髮。
“可是他要扔了我……”小娃兒一說起來,還後怕地打了個顫。
“沒有,爸爸那是在跟媽媽生氣。”林清抱了抱他,輕輕地道歉。
“對不起言兒,是媽媽惹爸爸生氣了,他纔會遷怒於你。你原諒媽媽,也原諒爸爸好不好?”
言兒也回抱住了她,輕輕應了個好。
林清心頭一哽,努力逼回了眼內的熱浪。
經過今天早上這麼一遭,林清更加堅定了要離婚的想法。
安撫好言兒,母子倆手拉手繼續往外走。他們現在已經習慣了,除非必要,完全不讓顧家的司機接送,都是自己走到大路上去坐公交。
反正從這裏往市區去的公交車,坐的人很少,車子不擠,每個站點上下的人也不多,還沒有堵車的煩惱。
母子倆還沒走到大路上,後面就傳來兩聲汽車喇叭聲。
沈卓的聲音隨之傳來,”言兒!”
正被林清牽着的言兒,立刻轉身驚喜地叫了一聲:”沈叔叔!”
然後撒腿就朝他跑去。
沈卓已經下了車,見此也立刻迎上來,長手一提就將小娃兒抱了起來。
“言兒這麼早要去哪裏?”沈卓頂了頂言兒的額頭,問道。
言兒格格笑了兩聲,脆生生回答:“媽媽要帶我去喫永和豆漿。”
“這麼巧啊,我也正好要去呢!”沈卓一副巧合到驚訝的樣子。
這半年來,言兒已經能跟熟悉的人相處,這其中就包括沈卓。
兩人每次見面,都親熱的像一家人,一點都看不出來言兒是輕微自閉兒。
林清無奈地看着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已經自行商量好要去喫什麼,完全將她撇到了一邊。
直到兩人達成了共識,言兒才扭頭來通知她:“媽媽快來,沈叔叔跟我們一起去。”
林清磨磨蹭蹭的,大清早就跟個男人一道出門,好像不太好。
“媽媽快點!”言兒已經從後車窗伸出來小腦袋。
林清無奈,就當是爲了孩子吧!
他剛剛纔受到了傷害,現在難得見他這麼高興。
一切都是爲了孩子,林清如此想着。
已經上車的林清自然不知道,就在沈卓開車不久,顧向東那輛卡宴,也慢慢從顧家大門駛出來。
同時還有顧向東那烏雲密佈的臉。
……
早上七點多,在節假日裏還很早,路況自然也很好。
不出二十分鐘,沈卓就帶着母子倆到了永和豆漿。
看沈卓熟門熟路的點菜拿菜,林清還一時反應不過來。
經過苟娟幾個月來薰陶,林清也認識了幾個奢侈品牌,認得出沈卓身上那件大衣是阿瑪尼。
還有打底的那件毛衣,她也在苟娟的時尚雜誌上看到過,是阿瑪尼今冬的新品。
當時午休看的時候,苟娟還一邊羨慕一邊仇富,說是一件毛衣都能抵得上一輛qq。
現在見沈卓一手一杯豆漿地走過來,林清生怕他手上一個不穩,把豆漿灑到衣服上。
那都是錢啊!
等到沈卓拿了喫的坐下來,林清都還接受不了,他穿一身十來萬的人,會坐在這裏喫着十來塊錢的早飯。
還喫得津津有味。
“快喫,總看着我幹嘛!”
發愣被抓到,林清逃避地低頭往耳後塞頭髮。
沈卓無聲地笑了笑,他早就已經發現了,每當她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就表示她害羞了。
接下來,林清就很認真地喫東西,偶爾照顧一下言兒,心緒很平穩。
“我最近手上有個案子需要人,來幫我吧!”沈卓先放了筷子,邀請道。
“呃……恐怕不行。”
她沒有告訴沈卓,在盛世上班的事。
“爲什麼?上課忙?”沈卓追問,“這次是做我的助理,你不會是嫌棄吧!”
“不是,怎麼會?”林清連忙擺手,“是我自己的原因。”
沈卓瞪了瞪眼,“你怎麼了?”
林清嚥了下口水,“那個……我現在盛世,不能再隨便接外單。”
沈卓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咧嘴笑了。
“那就更好了,我這次接的單子,就是盛世的,你直接過來給我做助理就好了。”
林清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是法語嗎?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回事。”
沈卓扯了紙給言兒擦嘴巴,一邊說道:“是新接的單子,盛世要收購波爾多的一家紅酒莊,員工不清楚公司動態是正常的。”
林清愣愣“哦”了一聲,正常嗎?
而且,公司是知道她有法語同傳能力的。
當初招她的人還很熱情地說,以後公司有了她,就再也不用從外面請法語翻譯了。
這麼她實習期都還沒過,就又請了沈卓這個外人。
林清很快便開始琢磨,依盛世的嚴格,是不是自己哪裏做的不好,公司不準備通過她的實習期?
越想心裏越忐忑。
沈卓看了看她不停變化的臉,翹了翹嘴角,又轉去跟言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