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幾個法國人,一見到顧向東是個打頭的,就圍上去七嘴八舌地提要求。
顧向東聽不懂法語,煩得不行。
林清及時過來替他解了圍。
“他們還有兩個同伴失蹤了,迫切想讓軍隊幫忙找人。”林清將一個人的話翻譯給顧向東聽。
顧向東聽完,皺着眉口氣不好地說:“你告訴他們,趕緊跟人出去,少瞎操心!”
真是!
林清咬牙切齒地瞪他,但法國人還在期盼地看着她,只得又露出個笑臉繼續安撫。
“長官說了,政府也很重視這件事,會發動人員大力搜救。”
法國人放心了些,又繼續嘰嘰喳喳圍着顧向東說話,林清會如實翻譯,也會將顧向東的話美化了說給法國人聽。
顧向東就看着她流利地用法語跟人交流,一張臉髒兮兮的,卻還帶着暖暖的笑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帶着真誠與溫暖,給極了人安全感。
她很認真地跟法國人說話,聲音輕輕柔柔,花瓣似的脣一開一合,甜美得想讓人吻上去。
不知道她跟人說了什麼,不過幾分鐘就將幾個法國人安撫下來,並同意跟戰士步行出去。
林清跟法國人交流好,又特意叮囑帶隊回去的人:“這三位外國友人不懂華語,麻煩你們多照顧一下,路上多分一點水給他們……”
聽到這話,顧向東上前就將人拉回來。
“你幹什麼?”林清用了下力沒甩掉他的手。
“你幹什麼!”顧向東黑着臉,“趕緊跟他們一起回去!”
“我不能走。”林清一口回絕,“還有兩個法國人呢!這裏只有我能跟他們交流,我走了不行。”
顧向東想把她腦袋掰開來看看,“你腦子沒病吧!這都兩天了,人找不找的回來還兩說呢!”
“黃金72小時還沒過呢!”
“你腳斷了!”顧向東沒好氣地低吼。
林清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已經穿不進鞋的腳,說道:“你剛纔不是已經幫我處理了嘛,沒事的。”
顧向東氣不打一處來。
他剛見到她的時候,她木楞的像個傻子,連那些男人都跑上來擁抱他了,只有她還傻乎乎地站着沒動,只嘩啦啦地掉眼淚。
“哭什麼,沒出息!”
還是顧向東屈尊降貴親自走到她面前的,順便損了她一句。
一句話讓她清醒了,然後侷促地抹了一把臉,“我是看到人民軍隊來了,高興祖國的強大。”
顧向東就是從那時候開始黑臉的,當看到她不自然地走了一步之後,一眼就瞟到她的腳踝,顧向東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他們是先遣部隊送物資進來的,沒有醫務兵,只得顧向東親自上手給她檢查。
“你這腳是開放性骨折,我只是先把外傷給你處理了一下,骨折只能等回去再治。”
“好!”
確定了之後,顧向東就準備正骨了。
骨頭斷了有多疼,顧向東是知道的,更何況她還有個十五釐米左右的外傷,他給她清洗傷口的時候,林清除了慘白了臉之外,竟是哼都沒哼一聲。
“我那只是給你清洗包紮傷口,大問題是骨頭斷了,不及時處理會瘸!”
顧向東沒嚇唬她,不盡早處理,不瘸都會留下後遺症。
林清也有點擔心的,不過權衡利弊之後還是決定要留下來。
“那我也要留下來,就我現在這腳,能走出去嗎?還不如在這裏等着找到人,再一起回去,反正也不用我去搜救是不是?”
顧向東又氣又惱,不想再管她了,“隨你的變!”
真是狗咬呂洞賓。
軍隊留下一部分物資,帶着一部分人往回撤,林清還有肖揚和另外兩個男同事留下來幫忙。
顧向東帶人很快就設了個安置點,所有人都很忙,林清也看不過去,拖着一隻斷腳還跑前跑後的幫忙。
晚上,顧向東拿了兩隻小木板來找林清,她還在安置點裏照顧下午剛救出來的一個老婆婆。
“你過來!”顧向東粗聲粗氣地喊她。
林清看了他一眼,不情不願地挪到他面前。
問道:“怎麼了?是法國人有消息了?”
比肖揚還積極,盛世真是沒白請她去上班。
“沒有。”頂着她那期盼的小眼神,顧向東冷聲回了一句。
眼見着她的眼睛瞬間失去了光彩,顧向東的心情也跟着差了。
“過來看看你的腳。”
一把將人按在臨時搭的椅子上,粗魯地將她的腿擡起來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捏了一把她受傷的腳踝。
“哎呀……痛!”林清急忙往後縮,被他一把扣住。
“你不是跑的挺歡快的,還會痛?”顧向東冷冷刺了她一句。
他手勁大,直接讓林清眼淚汪汪。
“我是幫忙,幫忙你懂不懂?”
“那麼多人在這兒呢?需要你個瘸子幫忙?”
“你纔是瘸子!”林清瞪他。
你全家都是瘸子!再默默補上一句。
頂嘴的後果,就是下一秒傷口上的繃帶就被狠狠扯掉了,痛得林清眼淚直飆。
“顧向東你太壞了……”林清哭喊。
“還跑不跑?”他一點都不心慈手軟,掐着她的腳踝不放,一邊問。
“啊……疼疼疼……你放開我,你個大壞蛋,我不要你看了……”
“還跑不跑?”繼續發力,繼續審問。
“啊……你放開我……”林清頭冒冷汗,哭得鼻涕都要流下來了。
“你跟我犟是不是?還跑不跑了?”顧向東咬牙。
“不了……不了……再也不了……”林清連連搖頭,眼淚橫飛。
“小樣,我還不信收拾不了你。”顧向東得意的齜了下牙。
又清洗了一次傷口,再給她綁好木板。
她的外傷雖然止住血了,但傷口暴露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很容易感染,加上骨折還沒處理就到處亂跑,把顧向東氣得夠嗆。
他只管生氣,卻沒想過爲什麼?更忘了,自己以前連看林清一眼都覺得多餘。
更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對林清變了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