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已經搶在前頭了,不是嗎?
“爲什麼?”沈卓攥着她的手驟然一鬆,痛苦地搖着頭,“爲什麼會這樣?是你跟我說要重新來過,而我自認,這一次我沒有比他後出現,沒道理會輸給他!”
林清輕易擺脫了他,後退一步看着他,認真說道:“我是要重新來過不錯,可有一句話你說錯了,你沒有輸給誰,而且我覺得,愛情裏面不應該有輸贏。”
聽到她前一句話,還露出一絲欣喜的沈卓,隨着後一句話的出來,眼神又迷茫了。
“可我就是輸給了他!”聽得出來,他十分不甘心。
林清皺了眉,想了一下,她還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還要好好想想怎麼組織語言,然後,才慢慢說道。
“我不喜歡你,可也不喜歡他,這裏面本來就不存在輸贏。”
沈卓剛纔已經熄滅了的眸子,驟然又亮起來,略顯激動的又要去拉他的手,“你說的是真的?”
他動作快,但早有防備的林清比他更快,輕輕一閃就避開了他,語氣平平地回答:“當然是真的。”
“所以說,我還是有機會的。”沈卓吸了口氣,又有了幾分鬥志。
林清眉頭皺得更緊,搖了搖頭說道:“沈主任不應該這樣。”
“怎樣?”
“難道沈主任的生活裏,就只有所謂的愛情這一件事了?”林清清晰的話語裏帶着嚴肅。
沈卓眨了眨眼,眸子裏又升起迷茫之色,細細一看,帶着些許醉意。
林清嘆氣,可能他真的喝多了吧,不然平時那麼穩重的人,怎麼會突然跟她說這些話?
“小清,你告訴我,我還是有機會的,是不是?”沈卓又來拉她的手,醉意似乎更深了些。
林清又一閃,看他踉蹌了一下,又忍不住伸手扶了他一下,無視他欣喜的笑,說道:“沈主任,你真的喝醉了,今天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
“沒有,我沒有醉。”沈卓急切地搖着頭,“我說的句句是真,小清你相信我!”
“那你也就應該要相信我!”林清突然有些惱怒,又甩開了他的手。
斂容看着他,義正言辭地說道:“不說我現在還沒有離婚,就算是我已經離婚了,沈主任你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爲什麼!”沈卓神情痛苦,“我可以等你離婚,我可以等,爲什麼不能喜歡我?”
林清堅定地搖頭:“沒有爲什麼,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既然沈主任說你沒喝醉,我就當你全聽進去了,如果以後你不再說這件事,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做朋友,不然,我們就連朋友都不要做了!”
無視沈卓滿眼快要溢出來的痛苦之色,林清再後退一步,冷靜地說道:“沈主任這個樣子,想必回家是沒問題的,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說完就轉身要走。
“小清……”沈卓的聲音再響起,“我們……就真的不可能嗎?”
他是真的很不甘心。
林清站住,臉上浮出一絲不耐,堅決地搖頭:“做朋友,可以!做戀人……不行!”
沈卓是誰?
他是沈家的長子嫡孫,沈家雖然沒有顧家那麼根深蒂固,但沈老爺子是建國第一批的科學院院士,從他開始,家裏一水兒人都是科學家,終身享受國家津貼的那種。
更何況,後面還出了一個省委常委的沈卓他爸,還別說背後有那麼一個富得流油的盛世。
沈卓雖然低調行事,只是翻譯局主任,但林清相信,他的路肯定不會只到此爲止。
而林清是誰?
她不離婚是顧家長媳,離了婚是被顧家掃地出門的女人,還是個帶着拖油瓶的女人。
她拿什麼去匹配沈家公子?
清白姑娘嫁進顧家已是不受待見,更何況她已經連個清白都沒了。
愛情?
對不起,那從來就是最不可靠的東西!
林清從來都拎得清楚,不是她的東西她不要,不該肖想的,絕不會去想。
愛情這個東西,她雖然不夠強大,不夠優秀,但她從骨子裏認爲,當然是要做一株木棉,而不是凌霄花!
所以,顧向東不是她的良配,沈卓當然也不是。
既然早知道不是,那就該早點了斷。
林清開始慶幸沈卓把事情挑明瞭,她一向信奉早死早超生,事情說清楚了,她的心裏反而輕快了。
現在這情況,自然已經不適合再做送沈卓回家這種事。
林清想,在沈卓還沒回過神來之前,還是保持距離的好,萬一他不想再跟自己做朋友呢?
畢竟每個人的心性不同,她對沈卓不瞭解,摸不清他心裏會怎麼想。
既然都該說的話都說了,那該斷乾淨的就該斷乾淨,沒道理再去當杯綠茶。
“我走了,沈主任你醒醒酒,也早點回吧!”林清最後再說了一句,就毫不留戀的轉身就走。
這一次,沈卓沒再嘗試去挽救她,而是撐着上身坐下來,垂着頭,顯出幾分頹然。
林清心情倒是輕鬆了許多,還從來沒來過酒吧一條街,從這燈紅酒綠的街上走過,迎面是從江上吹來的風,有點暖又有點涼,裏面裹着街邊燒烤的味道,竟然勾起了她肚子裏的饞蟲。
大橋頭有一對中年夫婦擺着燒烤攤,設備簡陋,也沒人光顧,林清就跑去攤上挑喫的。
剛選了兩串韭菜,一隻茄子,旁邊駛來一輛車,開着大燈直射過來,有點晃眼。
林清只遮了遮眼睛,一心還在燒烤上。
車卻停下來,車門打開又關上,老闆招呼了一聲,又有人來了,林清還是專心選自己的目不斜視。
“這個來20串。”醇厚的聲音在身邊響起,接着林清手裏的籃子,就扔進來一大把肉串。
“你……”林清剛皺眉望過去,見到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後面的話就變了,“你怎麼在這裏?”
顧向東雙手抱胸,挑眉看着她,他身量高,把射過來的燈光全擋住了。
他挺拔站在她面前,嘴角帶着笑意,身後就是萬丈光芒,彷彿一尊神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