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奇怪了,顧向東居然沒管她,就這麼任由自己跑了。
林清又開始膽戰心驚,這段時間的顧向東太詭異了,總怕他突然發飆找自己麻煩。
到時候,他把所有的“恩怨”都積在一起,那她豈不是死定了!
林清越想越覺得害怕,不怕劊子手砍頭,就怕他一直舉着刀不放,生生讓人嚇破了膽。
她在外面犯嘀咕,顧向東卻在小樓裏看着乾乾淨淨的牛奶杯子,罕見的發呆。
片刻之後,顧向東給白英彥去了個電話。
“對牛奶過敏的人,喝了的話會怎麼樣?”
“得看情況,嚴重的可能沒命。”白英彥回答。
很快就反應過來,問:“你給她喝牛奶了?”
“嗯。”
“那她是什麼反應……”
白英彥還沒說完,顧向東已經掛了電話出去了。
知道林清這幾天都不上班,顧向東先去了圖書室找了一圈,沒見人。
又去健身房游泳池找了一圈,還是沒見。
腳步匆匆的他,驚動了餘中。
“你要找什麼?”餘中問。
顧向東生活中也如在部隊裏一樣嚴謹,他的東西向來歸置的很整齊,從來沒有找不到的事情發生過。
這樣的情況,還是餘中第一次見。
“有沒有看到少夫人?”顧向東一邊摸出煙,一邊問,聲音有點着急。
“我剛纔那會兒看到少夫人出門了。”
煙還沒叼到嘴上,顧向東就扔了掏出手機打林清的電話。
可電話一直沒人接。
“該死的!”顧向東咒罵了一句。
叮囑餘中:“你馬上給林清打電話,問清她在哪裏告訴我!”
顧向東還不等話音落,就疾步往車庫去。
餘中:“……好!”
少夫人失憶以來變了不少,家裏好多人都對她的印象改觀了,可怎麼又惹向東生氣了,要火急火燎地找她。
餘中感嘆了一聲,記着顧向東的吩咐,趕緊去打林清的電話。
……
林清從顧家出來沒什麼事,想着前段忙好久沒回出租屋去了,就坐上了去往市區的公交車。
至於手機,這幾天不上班,她對外的手機就開了靜音放在包裏,反正除了公司同事也沒什麼人打她那個電話。
而她,習慣捧着自己買來的廉價智能機,那裏面裝着跟沙鷗聯繫的電話卡。
剛接到主題公園案子的時候,她給沙鷗發了信息過去,沙鷗在短信裏大大鼓勵了她一番,這也是讓林清能順利完美完成任務的重要動力。
忙的時候,林清只記着要給沙鷗發個消息過去,卻一直沒擠出時間來,今天好不容易一個人待着了,就坐在車上開始給沙鷗編寫短信。
刪刪改改好幾版,林清才滿意地發了出去。
卻不想沒等到沙鷗的回信,電話倒先響了起來。
“你在哪裏?”是顧向東,電話一通就是一副隱隱發怒的口氣。
林清本來就還心虛着,哪裏會告訴他實話。
“我有事要回公司一趟,你有事等我回來再說。”說完也不管他還要說什麼,直接就掛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顧向東又忍不住爆粗。
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顧向東想不管她算了,管她是死是活呢!反正他該做的已經做了,該打的電話也已經打了,是她自己掛了他的電話。
“死了活該!”顧向東狠狠啐了一口,把車靠路邊停着。
顧向東按下車窗,掏出一隻煙叼在嘴上點燃,狠吸了兩口,那騰起的眼圈,彷彿都被秋日上午的金黃日光染上了顏色。
一支菸沒燃盡,顧向東手裏的手機卻拿起又放下了好幾次,最終,他還是咬着後槽牙說了一句。
“真是日了狗了!”
菸圈讓他微眯了眼,低頭在手機上打了一串字發出去。
那邊立刻回了過來。
顧向東想了一下,又回過去幾個字。
那邊又回了過來。
如此聊了好幾句,顧向東捏着手指發過去幾個字。
“你在哪兒?”
這一次,那邊的人第一次遲疑了,隔了好久,久到顧向東都快失去耐心了,手機才又震動起來……
……
林清捧着手機,心跳猛烈的跳着,彷彿下一刻就能從嗓子眼裏跳出來。
她癱坐在牀上,呆滯了兩分鐘,窗外傳來一聲巨大的汽車喇叭聲才終於讓她回過神來。
剛反應過來,又馬上去看手機,兩分鐘前沙鷗發來的短信,確實還在她手機上,那短信的內容,也確實是約她見面。
林清一個字一個字地看了好幾遍,確定自己沒有在做夢,就“啊”的一聲驚叫,又倒在了牀上,抱着被子將自己裹了好幾圈。
又過了兩分鐘,林清飛快地從被子裏爬起來,洗了臉刷了牙,還特意描了眉塗了脣膏。對着鏡子看了看還是不滿意,乾脆簡單化了個妝。
然後又嫌棄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早知道今天要見沙鷗,就不要臉的拿“林清”的名牌衣服穿了。
苦惱過後,林清又嘆氣的想,沙鷗這麼多年來都不肯見她,這一次已經是破例了,不管怎麼樣她都應該懷有感恩心。
他一直在國外那麼忙,能抽出時間來見她已經很不容易了,跟何況,她這張臉已經變了,身份也變了,就讓穿着打扮保持一點本真吧!
這麼想着,林清又釋懷了,甚至還輕鬆了許多。
麻利地收拾好,林清最後對着鏡子裏的人說了聲“加油”,就下樓打車直奔約定的咖啡廳而去。
見面地點是沙鷗選的,位置也是他選的,林清只管坐在那裏心跳如雷地等着他。
可奇怪的是,她左等右等,過了快半個小時,沙鷗都沒出現。
林清把手機捏出了一層薄汗,翻來覆去替沙鷗找理由,堵車了,臨時有事耽擱了,甚至是車禍都想到了,可就是邁不出給沙鷗打電話詢問那一步。
如果只是等待,爲了見沙鷗,哪怕是等上三天三夜都行。
可問題是,她現在很不舒服,手臂上開始冒起密密麻麻的紅疹子。
這還不止,她的臉和脖子,也慢慢開始發癢,讓她止不住想撓。
抓了幾下之後,就開始又癢又燙,讓她渾身都不自在。
她出來的時候,用的是她以前的化妝品,難道是這副身體太嬌貴,過敏了?
林清鬱悶的想哭,好不容易有見沙鷗的機會,她偏偏過了敏,難不成就要讓沙鷗見到自己這幅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