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那頭超出體重的野種向林清衝過去的時候,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直到野豬一頭將她撞到在地的時候,所有人才慌了神。
“啊……”林清發出一聲尖叫。
野豬撞的力度不輕,在加上是在雪地上,林清暈頭轉向半天爬不起來。
野豬很快就又朝她撞過去,這一次,那長滿獠牙的大嘴,還朝她拱去。
“開閃開!”顧向東除了急得大喊,沒有絲毫辦法。
剛纔那一聲尖叫,就已經驚動了白英彥和杭進他們,獵場的工作人員也已經飛奔過去。
看着野豬衝過來,林清有點絕望,但她現在全身發軟,完全站不起來。
在野豬拱過來的那一刻,她除了擡手遮臉外加尖叫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啊……”
伴隨着尖叫聲的,是一聲響徹樹林的槍聲。
林清已經哭出來了,整個人都是懵的,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聽不見。
知道,被一個溫熱的胸膛罩住,還有一個熟悉的聲音不住地安慰。
“不怕,不怕!沒事了,沒事了!”
身邊都是熟悉味道,安全感又回來了,林清什麼都沒顧上,一頭扎進他懷裏,丟臉的哭了一鼻子。
抱着人的顧向東沒察覺,被抱着的林清也沒察覺,只有趕過來的白英彥和杭進,後知後覺的哈哈大笑起來。
“絕了!”白英彥一鼓掌,“要早知道這招管用,顧老大你還練個什麼勁啊,直接把嫂夫人扔進老虎籠子就行了!”
興奮起來的人,總是口無遮攔。
杭進直接拍上顧向東的肩膀,笑道:“老大,你看看你是怎麼來的。”
這句話提醒了顧向東,他回頭看了一眼,又緊緊抱住了懷裏的人,露出了一抹笑。
林清是哭完之後才發現的,還掛着鼻涕泡就又笑了。
“真好,你終於能站起來,能走了,哈哈!”
這大概就叫因禍得福。
他們來的時候,顧向東都還坐在輪椅上,回去的時候,已經是走進顧家門的。
這是天大的喜事,值得慶祝。
但是,顧向東在晚上的時候,又去了顧裏的房間。
“你什麼意思?”顧裏沉眸問道。
“我想看看他究竟想幹什麼。”顧向東回答。
顧裏把菸頭摁進菸灰缸裏,語速很慢,卻不失霸氣地說道:“在青城這地界上,還輪不到別人來指手劃腳。”
“我當然相信!”顧向東一聳肩,“我想看的,是有多少人盼着我顧向東站不起來。”
第二天,顧向東繼續坐着輪椅出現了,一直到過年他都沒有站起來。
消息沒有傳出去半分,顧向東也依然在家裏養傷,新年到了,顧夫人試着在顧裏面前求情。
“小西一個人出去了這麼久,她已經知道錯了,能不能讓她回來過年?”
她說的小心翼翼,還是在飯桌上當着大家的面說的。
話一出,林清捏緊了筷子,老太太手裏的勺子也停了一下,連顧向東都咬了咬牙。
知道顧夫人在看他,但他依然一臉的淡然。
只有顧裏,似乎有一些爲難。
顧西是顧向東“發配”出去的,能不能回來,也要由他說了算。
顧裏是開明的家長,也給了顧向東絕對的權力,現在顧夫人這話卻是對顧裏說的,令他很不高興。
“過年本來就是團圓的日子。”算是解了禁。
顧夫人長長鬆了口氣,感激地看着他:“我替小西謝謝你,她也一直都在掛念家裏人,天天說要回來看奶奶和叔叔。”
是不是真的林清不想追究,但願顧西這次回來,能安分守己一點。
顧西是除夕前一天回來的,還是一樣精緻漂亮,只是瘦了許多,眼睛裏時不時的露出怯怯的光,看着已經沒有了當初的盛氣凌人,整個人的氣質都柔和了。
看到林清也很溫和的打招呼叫嫂子,算是禮貌周全。
“顧西好像真的變了。”林清對顧向東說。
“是嗎?”顧向東一翹脣,帶着點點譏諷,“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林清很奇怪,“你這麼討厭她嗎?”
“不然呢?”
林清咂了咂嘴說道:“你以前跟她不是挺親熱嘛,我還以爲你多喜歡她呢!”
立刻換來顧向東一個陰惻惻的表情,但是林清一想到碰到的那兩次,心裏就不暢快,於是頂着他的視線還嘴道。
“本來就是嘛,你們以前多親密呀!帶她去逛街,還親她!”說起來還來氣。
她噘嘴不滿的樣子,讓顧向東心裏舒服了很多。
“我還以爲你不會問了。”
“什麼?”林清微張着嘴。
“知道我爲什麼會跟顧西親熱麼?”顧向東碰了碰她的臉,問道。
林清猛地偏頭過去,“我怎麼知道!”她更想說不要臉。
顧向東嘆氣,伸手把她的臉撥過來,認真說道:“因爲我有夜盲症。”
“什麼?”林清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可是你……”
“我是軍人對不對?”
林清連連點頭。
“是在任務中留下的後遺症。”顧向東淡淡說道,“隊裏都知道,如果在晚上執行任務,都會帶眼鏡,沒什麼影響。”
這消息太猝不及防了。
“你的眼睛受過傷?”林清關心的是這個。
原來,他年紀輕輕便有了今天的地位,靠的也不全是父蔭。
“好多年前的事了,我已經習慣了。”顧向東毫不在意。
林清咬咬脣,“所以,顧西就是看準了你這一點麼?”
顧向東無畏的笑,“其實我也有責任,畢竟是男人,經不起什麼誘惑。”
“討厭!”
瞪了他一眼,明明是個“審問”現場,生生被他說成這樣。
說不介意是假的,但是看在他這缺陷的份上,林清也不打算計較了。
這也難怪,她撞見的兩次,都是在烏漆抹黑的地方,顧西大概就是瞅準了這個機會。
其實也是,雖然他們沒有血緣關係,但顧西畢竟掛在了顧家名下,兩人確實不應該。
她早該想到,憑顧向東這人,想找什麼樣的沒有,何必非要跟自己沒血緣關係的妹妹偷偷摸摸。
只怪她當時,對這二人都沒好感,自然不會替他們多加辯解。
不過,現在知道了真相,她心裏的不舒服算是徹底沒了。
就知道她的沙鷗,不會是道德淪喪的人。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