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兩個胖胖的男人夾着，四隻手都在她身上那少得可憐的布料下面動着，林湘原本還露着嬌笑，但一看到林清就狠狠將男人推開，畫着粗黑眼線的眼睛死死瞪着她，那目光像是要從她身上割下一層肉來。
林清也定定的看着她，眼神沒有任何波瀾起伏，說白了就是有點無動於衷。
男人被推開很不滿意，開始罵罵咧咧，一看到林清立刻眼睛一亮，就要撲上來。身後的白英彥不動聲色往她旁邊一站，兩人立刻尬笑了兩聲，瑟瑟的走了。
林湘覺得諷刺極了。
她需要出賣**，需要賣力討好，才能求得那些臭男人下手輕一點，可林清光是不聲不響地站在那裏，就有人自動來替她出頭。
人生怎麼這麼不公平！
“你回去吧！”想來想去，林清說了這麼一句。
“回去？”林湘悲涼一笑，“回哪兒去？回去幹什麼？”
林清這句話徹底觸及了她的痛處，她紅着眼睛怒吼：“回去好被他們賣到窯子裏去嗎？”
“你們做了什麼？”林清皺緊了眉。
林湘咬牙瞪着她，赤紅着眼，一動不動地瞪着她，冷笑連連。
“你還有臉問我們做了什麼？你該問你做了什麼吧？”
“你現在攀上了高枝，成了人人仰望的顧太太，就忘了自己姓什麼了。”
林湘說起來就來氣，如果不是她，以凌家穆對自己的喜歡，他們早就在一起了，自己也能跳出林家那個牢籠。
而不是像現在，被凌家穆拋棄了不說，還連工作都找不到，不得不被羅靜宜逼着來幹這陪酒的勾當。
林湘越想越氣，“憑什麼好事都被你佔了，爸媽疼你培養你，到頭來卻要讓我來賣身還債！”
“你不是高高在上嗎？你不是洋洋得意嗎？那這些人都知道我是你林清的親妹妹，是顧向東的小姨子嗎？”
原來她再不平，也因爲顧忌顧向東的顏面而不敢說出自己的身份。
她不傻，雖然顧家厭惡林家，但好歹也庇廕了他們這麼些年，這次栽了跟頭肯定是他們在哪裏得罪了顧向東。
絕對是因爲自己上兩次的挑釁，讓林清嫉恨上了她，這才向顧向東吹了耳邊風，才把自己逼成現在這個樣子。
反正她這輩子已經廢了，那她還有什麼好顧慮的，她過不好也要讓林清過不好，讓顧向東臉上抹黑。
一個激靈之後的林湘，眼裏閃着決然的光，她把本來就短的裙子更是往上提了提，隱隱約約露出裙底風光，胸前的裙子也更往下拉，露出白花花的一片。
轉身就一邊嬌笑着，一邊公然去拉扯周圍的男人們。
“顧向東知道吧！我可是他的小姨子，想不想跟我春風一度呀，哈哈……”就像發了瘋。
“你住口！”林清急忙上前去一把拉住她，怒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顧家的名聲怎麼能跟林家相比。
“知道啊！”林湘挑釁的看着她，“你們不是高貴嗎？我就要讓所有人都看看，高貴的顧家是如何對待親家的！我倒要看看，出身如此低下的長媳，顧家到底要還是不要！”
“比你們窮比你們困難的人多的去了，沒有家族企業就活不下去嗎？沒有汽車洋房就活不下去嗎？”
“是你，是你們自己作踐自己！”
林清深深喘了兩口氣，顧向東的爲人她很清楚，即使只是爲了顧全她的面子，他也不可能對林家趕盡殺絕。
林湘之所以落到這步田地，肯定是羅靜宜還是緊抱着她的洋房別墅不放，不肯放下、身段，要麼就是林家駿揹着他們在外面欠了大賬。
總之，林家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他們自己作的，怨不得別人。
“你說的比唱的都好聽！”
林湘踉蹌着往前衝了兩步，到了她面前，咬牙切齒地緊緊盯着她。
“你有什麼立場說這種話！現在誰不知道你已經成了身價上億的名門貴婦，只要你肯稍微照顧家裏一點，我們怎麼會過的這麼艱難！”
“說的好聽，憑什麼你就住在莊園豪宅裏，我們就要擠在破舊出租屋裏，憑什麼你就出門開豪車，我們就活該擠公交，憑什麼！”
“憑她是我顧向東的女人！”
突然插進來一句中氣十足的話，讓林清和林湘皆是一頓。
回頭看，顧向東的輪椅已經駛近了，人聲鼎沸的酒吧裏，燈光時明時暗，明明是熱火朝天的場景，可他的眸子卻像是冬日裏的寒冰，讓人一觸就打起了冷顫。
剛纔還兇狠不已的林湘更是不由自住的就後退了兩步，晃動了一下才站住了腳。
離得遠了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依她的表現來看，怕是已經被顧向東的陣勢嚇住了。
杭進也跟着在後面出現，都是經常混在圈子裏的人，見到他們這架勢就自動往後撤了。
他們慢慢走近，林湘才意識到自己剛纔做了多蠢的事，一張煞白的臉在黑暗中格外顯眼。
顧向東向杭進投去一個眼神，後者立刻把手一招，酒吧裏頓時燈火通明。
勁爆音樂沒了，靡靡之音也沒了，剛剛還熱鬧紛呈的酒吧霎時間安靜下來。
林湘慌了，踉蹌着往後退。
卻見顧向東的輪椅慢慢往前，周圍的空氣像要凝結似的，偏偏他的人他的臉都是溫和的，卻更加讓人不寒而慄。
“杭進，讓大家都看清楚了，那位林二小姐是我顧向東的小姨子。”顧向東一邊搓着手指，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
被點名的杭進劍眉輕挑，嘴角揚起一個冰冷的幅度，響亮的應了一聲。
“您放心，我會多加照顧林二小姐的。”
話落，林湘的心裏“咯噔”一聲，涌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她下意識的向林清看去，就見顧向東已經過去牽起了林清的手，漆黑的眸子裏閃耀着難得一見的柔光，像是捧着某樣珍寶，輕聲細語的跟她說話。
“讓你這麼晚了還來接我，是我不對。放心，有他們照顧二小姐，不會有事的。”
林清輕輕點了點頭，林湘的心卻陡然慌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