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合作，要怎麼合作，都由他們說了算。
“就現在的情況來看，合作對我們百利而無一害。”袁梁說道，“從他的合同上來說，雙方也處在平等互利的地位上。”
“你的意思就是我們沒有理由拒絕。”
“一點理由都沒有。”袁梁言辭肯定。
從商業的角度上來看，確實沒有，可從林清的心裏來說，並不是很願意。
霍霆南這個人，他們都不瞭解，更何況她還有私心。
她已經打定主意不再跟霍霆南走得太近，如果雙方要合作的話，就難免要碰面。
“你是因爲他，所以不想跟他們合作？”袁梁一語道破。
林清眼神閃躲，“林氏明明可以獨佔鰲頭，爲什麼要跟我們合作？”
袁梁已然看透了她，但依然解釋道：“從商業上來講，我們實力強勁，從人脈上來講，我們絕不輸給任何一家公司。招標之後，林氏幾乎已經站到了gd的對立面，任何一個聰明人都知道，與其與我們爲敵，不如讓出利益。”
他強調：“這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確實，林清已經想好了，就算不跟林氏宣戰，以後再碰上也絕不會手軟。
霍霆南說得對，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都知道在青城這地界上，是流水的省長鐵打的司令呀！
林清想，說不定霍霆南早就在打中天或者是gd的主意，想要藉此跟他們搭上線，只要能跟顧家一搭上線，林氏在青城，才叫真正的站穩了腳跟。
呵呵！
“同不同意，由你說了算。”
在公司的重要決策中，袁梁從來不曾逾越過，這次也一樣把決定權交給了林清。
所以，在林清說要返回青城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就點了頭。
他們離開的消息傳到霍霆南面前時，助理張揚不免抱怨道。
“不知道那個林清是怎麼想的？我們都已經把利潤讓出來討好了，她居然不肯。”
霍霆南筆直地站在落地窗前，漆黑的眸子深不可測，嘴角上帶着似有若無的笑。
討好巴結顧家的人多得是，她見得多了，一個林氏算什麼！
“再談吧！有哪個合同是一下子就能談下來的。”霍霆南幽幽說道。
他就不信，有他霍霆南談不下來的生意。
……
林清從雲城回來的當天，就在顧家見到了顧西，幾個月沒見，她憔悴了很多，一副精神恍惚的樣子。
她原本預計是要走一週，結果她提了前，顧夫人可能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回來，乍一見面有些侷促。
“小西剛出來……”她捏着手，抱歉地看着林清，“她嚇壞了，我實在是不忍心讓她這個樣子就一個人去林城，沒想到你這麼快回來……”
小楊把支票給她的時候，她就知道這是林清的意思，也明白以她跟顧西的舊怨，肯定不願意再跟顧西碰面。
“我明天就送她走。”顧夫人喏喏說道。
林清的視線雲淡風輕地從顧西身上劃過，點了下頭，“我們都要按照爸爸的意思辦。”
顧裏的意思很清楚，否則當初也不會把顧西逐出家門。
顧夫人想起來就一陣心酸，失落地點點頭，“我明白的，等小西恢復一點，我立刻就送她走，一刻也不多留。”
顧西是罪有應得，理應得到教訓，林清沒有氾濫的同情心。
顧裏沒有回來，三年前顧向東出事後，她表面上雖然沒表現出什麼，但她的身體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每況日下。
幸好還有言兒和祁佑陪在她身邊，總算能讓老人享受點天倫之樂，林清也做出了改變了，只要是沒應酬的日子，她都會回來去前樓陪老太太喫晚飯。
今天林清過來的時候，餘中告訴她：“老太太說今天不下來喫飯了。”
“奶奶有哪兒不舒服嗎？”林清問。
老太太這麼大年紀了，一有風吹草動都讓人緊張。
餘中目不斜視，回答：“老太太挺好，只是說不想跟外人同桌喫飯。”
這話是當着顧夫人說的，毫不避諱。
令她一下子就變了臉，滿臉通紅，窘迫的捏緊了手指，連呼吸都粗了幾分。
林清自然也明白老太太的意思，再看顧夫人的表情，只暗暗嘆了口氣。
“那我去看看奶奶。”
老太太的態度不難理解。
過去顧西在這個家裏十幾年，自始至終沒有得到過老太太的認可，老人最看重顧家名聲，但顧西卻差點把顧里拉下水。
一個養在顧家十幾年的孩子，到最後還咬了自己一口，換成誰都沒辦法原諒。
顧家都是恩怨分明的人，從決定逐出顧西的那一刻起，就收回了對她的所有情誼。
想來，這次她能被保釋，已是耗盡了她與顧家的最後一絲情分。
還在外面就聽到了祁佑奶聲奶氣地說話。
林清站住聽了一會兒，小娃娃在講故事，語言清晰，條理清楚，完全不像是個不滿四歲的孩子該有的思維。
她的孩子很聰明，很讓她驕傲。
傭人出來見到她，有點驚喜，“少夫人回來了！”
“嗯！”
林清剛應了一聲，祁佑歡快的童音已經飄了出來。
“媽媽！”
下一刻，一個柔軟的小身子就衝進了她懷裏，抱着她的腿軟糯糯地說話。
“媽媽我好想你！”小孩子一點都不吝嗇對她的思念之情。
“媽媽也想我的祁佑了！”林清彎腰抱起他。
走到裏間，老太太坐在燈下看書，看到她把老花鏡取了下來，淡淡說了一句。
“回來了。”
“是，您這兩天還好嗎？”
“有祁佑陪着我，很好！”老太太對重孫子總是特別偏愛，比對林清慈愛多了。
小人精祁佑立刻從林清懷裏溜下來，屁顛屁顛地跑到老太太面前，一字一句地說。
“祁佑愛太奶奶，會一直陪着太奶奶！”
“哎喲，你這個小東西是喝了蜜來的麼！”
看着祖孫倆的互動，林清的心情也跟着輕鬆了許多。
陪一老一小在房間裏吃了飯，老太太讓傭人把祁佑帶出去散步，林清就知道這是要跟自己說話的節奏了。
“梁西的保釋金是你出的。”不是詢問。
林清一滯，點點頭，“是的，因爲……”
她想解釋一下，但被老太太打斷了。
“你做的對！”
吖？
林清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