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璃坐過去，甚至還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筆記本和筆，準備記錄。
楚向北看到她的動作，眉心再次一挑。
“我也是醫學系的學生好吧，何況以前還和我爸爸學了很久的中醫。”蘇璃看出了男人眼底的光芒，頓時不滿起來。
那你怎麼每次面試都已失敗告終？
男人沒將這句話說出來，而是淡淡的說道：“總能聞到一些特殊的氣味。”
蘇璃在筆記上寫寫畫畫。
“比如你身上的味道。”
蘇璃筆尖一頓，寫不下去了。
“我在和你好好說事。”她嚴肅認真的看着他，那架勢，倒真和醫院的醫生差不多。
“我也在認真說。”男人的神情沒有變化。
“你別開玩笑了行不行。”蘇璃真的無奈了。
“沒有開玩笑。”他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慵懶的靠在沙發上。
神情和姿勢雖然很放鬆，可是語氣裏，卻沒有那種開玩笑的味道。
蘇璃眨眨眼，有些不可思議，又有些懷疑的看着他：“真的？”
男人很乾脆的點點頭。
蘇璃這下淡定不下去了，她放下筆和紙，擡起手，嗅了嗅，卻什麼味道都嗅不出來。
她沒有噴香水的習慣，洗髮露用的也是那種味道比較淡的型號，衣服什麼的，更是府裏的下人們幫忙洗的，更不可能有味道。
那楚向北，聞到的是什麼呢？
“會不會是沐浴ru的味道？”她試探的看着他。
“你覺得我分不清這些味道？”他的眸色晦暗下去。
倒也是，畢竟沐浴ru和洗髮露的味道還是很好分辨的。
那會是什麼？
莫非是狐臭？
蘇璃的臉一下子難看起來。
應該不會吧？她自己怎麼從來沒聞到過？
還是說因爲已經習慣了，所以才聞不到？
…………
蘇璃的臉色青了又紅，紅了又青，落在楚向北眼底，竟然覺得非常有趣。
他忍不住站起來，來到她的面前。
蘇璃的腦袋裏一直在‘有狐臭’，‘沒狐臭’之間來來回回，完全沒注意楚向北的動作，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男人龐大的黑影，已經將她團團籠罩。
她下意識的擡起頭，男人居高臨下的望着她，這種垂直距離上的差距，帶來了巨大的壓迫感，讓她一瞬間失了聲，只能擡頭仰視着對方。
“怎麼不說話，不是說要了解我的病情嗎？”
楚向北的表情和平時一樣，但是，蘇璃卻直覺地感到他很愉悅，心情十分好。
不過，他的話，到讓她清醒過來。
蘇璃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你說我身上有味道，是不是很臭？”
男人眉心上挑，沒說話。
“就是那個，那個……”蘇璃有些口喫，她覺得自己現在肯定臉都紅了，因爲耳根很燙。
“狐臭？”男人幫她補充未說完的話。
“對，對，就是這個……”她
點頭，因爲羞恥感，讓她不自然的動了動。
這個動作落在楚向北眼裏，還以爲她想從自己的身下逃出去，不動聲色的向下多壓迫了幾分。
楚向北沉默了，女孩兒委屈緊張的小臉，近在咫尺。
兩個人，離得很近，女孩兒的手，在他的胸口，很軟，也沒有多少力氣。
他的鼻口中，瀰漫着只屬於女孩兒的清香，淡雅，像深夜的紫堇花，令人舒適，放鬆。
這樣的味道，她居然會以爲是狐臭？
楚向北的嘴角忍不住的向上挑了挑，他忍不住的就想起之前的每一個抱着她的夜晚，身上一如此時的清香。
那時候，他不斷剋制着自己，不要做出某些衝動的事情，因爲那後果，他現在承受不起。
可是，只有他自己明白，那名爲理智之弦的下面，受到的是怎樣一波又一波激烈的衝擊。
甚至，此時此刻回想起來，他居然還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某一處，出現了火熱的變化。
“楚先生？”蘇璃半天等不到他的回答，開口喚了他一聲。
他回過心神，眸色深了些。看了她一眼，下一瞬，便將頭埋了下去。
蘇璃愕然。繼而，臉忽然泛出一圈淡淡的粉紅，脖頸一瞬間出現的溫熱吐息，竟讓她慌了手腳。
“你幹什麼呢！”她有些狼狽的將他推開一些。
“回答你的問題。”他被她一推，也清醒了些。
“這算什麼回答問題的方式！”蘇璃忍無可忍。
“證明你沒有狐臭。”他微微抽離了一些身子，怕再這樣下去，他會剋制不住。
“……”需要這樣證明嗎？
蘇璃瞪着他，心裏卻是悄悄鬆了口氣，可是，一個新的問題就冒出來了。
既然不是狐臭，也不是沐浴露的味道，那還有什麼味道？
思考着這個問題，以至於她連近在咫尺的他，都有些忽略。
楚向北看着女孩兒悄悄顰起的眉，眼底快速閃過一分詫異。
他以前都沒有注意到，原來這個女孩兒認真起來的時候，居然有一種別樣的風采。
很多人都說，男人最有吸引人的時刻，就是認真工作的模樣。
可是從來沒有人知道，當一名女性認真起來的時候，所散發出的風采，絲毫不遜色於男性。
這個樣子的她，讓他胸口裏方纔燃起的那抹火焰，逐漸熄滅下去。
他緩緩退開身子，坐回原處。
“就是說，你的嗅覺要比常人敏。感很多，而且不是過敏症狀，是這樣吧？”蘇璃擡起頭問道。
楚向北點頭。
“這種情況一般只會出現在盲人或者聾啞人身上，因爲某項器官衰退，導致其他感覺變得敏銳，正常人出現這種情況，很少見。”
何止很少見，其實根本就沒有聽說過。
蘇璃思考了很久，又陸續問了楚向北幾個問題，後者很配合的回答，讓她忍不住微微側目。
他這是怎麼了？突然這麼乖？
不過，配合是好事，總比方纔那樣，讓人覺得有些喘不過氣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