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伴謠永久 >第1404章 不如做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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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刷開套間的房門,祁漠擡腳進去,直接用力一甩,將肩上的人扔上了牀。

    “唔!”

    身體重重地撞shang牀面,又重心不穩地在牀墊上彈跳了一下,喬桑榆不禁發出一聲低吟,腦袋也從迷糊中清醒了幾分。她兀自趴着,嗓音啞啞地低喃出聲:“幹嘛?”

    祁漠正在一邊脫衣服。

    他去英國奔波了一趟,回來又去那種“髒亂差”的地方搭救她,都沒來得及休息整理……他需要洗個澡!聽到她低啞的嗓音,他頭也沒回,也沒仔細搭理,只是淡淡地答:“不幹。”

    他沒空。

    專機今晚直飛g市,他等下屬送了衣服過來,就會趕時間離開……

    把她留在大牀後,祁漠徑自去了浴室,淡定地洗了個澡,腦袋裏還在想着關於g市的那些安排……良久,他才圍了條浴巾出來,徑自回了臥室,翻找出酒店提供的浴袍。

    他的身上還掛着水,晶瑩的水珠一路滾落,經過緊窄的腰身,被那純白的浴巾汲取,引人無限遐想。

    本想直接解開浴巾套上浴袍,手都放在了腰間的那個橫結上,祁漠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房間裏還有一個人!那個剛剛被他帶進來,任意扔在牀上的人。

    他不由回頭看了一眼——

    她還在。

    卻不是剛纔的姿勢。她趴在牀上,身體微微蜷縮着,整顆腦袋都向下埋入被褥中,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纖瘦的肩膀一下又一下地抽動着,像是在哭泣。

    “我換個衣服。”他開口,在說完之後,才覺得自己的解釋似乎有些莫名。他爲什麼要向她解釋?這是他開的房間!而且他剛剛已經說過“不幹”了。

    儘管如此,面對一個似在抽噎的女人,祁漠終究也只能無力地聳了聳肩,去浴室換了睡袍,然後再折返回來。

    她還是剛纔的模樣。

    “你別把自己憋死了。”望着那顆悶得密不通風的小腦袋,祁漠戲謔着嘲諷了一句,卻沒等到她任何伶牙俐齒的反擊。今天的喬桑榆,不像是他認識的模樣。

    他在原地頓了數秒,終究是皺了皺眉,忍不住跪shang牀沿,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扳轉過來:“喬桑榆……”

    說話的同時,他看清她哭泣的模樣。

    她的臉色因爲抽噎和缺氧憋得微紅,雙頰上盡是晶瑩的淚痕,眼眶裏蓄滿了淚水,眼睛和鼻子都是紅紅的……她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獸,在療傷的時候卻被人突然翻轉過來,於是所有的脆弱都展示在人前。

    “不要……看我……”即使是醉酒,她也驕傲着不想將眼淚展示於人前,伸手想去擦,想去擋,卻被祁漠更快一步攔住。

    “別抹了!”他扯下她的手,動作不甚溫柔地丟在一邊,目光很是嫌棄。可是在下一秒,他卻主動從牀頭抽了紙巾過來,扶住了她的腦袋幫她擦眼淚,口中還在喃喃地嫌棄着,“都髒成什麼樣了……”

    祁漠沒細究自己這個本能的動作,下意識地認爲這是“對髒污的零容忍”,他向來見不得不乾淨。所以她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他幫忙“抹一下”很正常。

    而在喬桑榆的潛意識中,他卻成了種依靠。

    他的動作不溫柔,抹眼淚的動作又狠又重,摩得她的臉頰都有些發痛。可是在這所有人都歸責於她的大環境裏,一個肯爲她抹眼淚的人,顯然成了唯一的依靠。

    “我……”她嗚咽了一聲,忍不住又掉下淚來,醉酒的腦袋根本分不清眼前的人,只是下意識地抓住他浴袍的袖口,“明明是他悔婚,所有人都怪我……連我哥哥都罵我……”

    她只是當時表現得堅強了一點,爲什麼大家都覺得是她的錯?

    “嗯。”祁漠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袖口被她溼答答的掌心抓住,他的俊眉微微蹙了蹙——想到這是酒店的衣服,再抓髒也沒關係,他才微微有些釋然。

    然後,他繼續專心“抹除污漬”,懶懶地迴應幾乎崩潰的她:“你很可憐。不過我很忙,沒空聽你的感情史。”

    喬桑榆顯然也沒指望他在聽。

    她只是需要一個契機,能夠把壓在心裏的話講出來。眼前顯然就是一個契機:“當年他背叛我,我什麼都沒做;這次他中午悔婚,我也什麼都沒做……明明主動權都在他手裏,爲什麼被罵任性的永遠是我?我到底對不起他什麼了……”

    她不甘,她難過。

    她明明是受害者,是需要被安慰的那一方啊。

    祁漠勾了勾脣角,從她斷斷續續的哭訴中,總算明白了她說的是什麼事。簡單概括就是:被甩了?哦,不對,應該是“又”被甩了……

    還以爲多大的事?

    不過是無聊的男\\歡\\女\\愛。

    “不如你也做點對不起他的事?這樣你們就扯平了。”祁漠閒閒地建議,他丟開了手上的紙巾俯身下去,手指鉗制住了她的下巴,視線直視着她迷濛的眸,繼續誤導着她的思維,“比如騙光他的錢,再比如多爬上幾個男人的牀……你馬上就更對不起他了!”

    她不知聽進去沒有,只是在他說後半句的時候,目光明顯空蕩了一下。

    祁漠沒繼續,說到這裏,他鬆手放開她,想要起身離開,她卻突然抓住了他,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那……來吧!”

    來?

    來什麼?

    祁漠怔了三秒,才反應過來她的要求,不由莞爾失笑。

    他該誇她受教?還是該損她沒判斷力?

    “喂!”他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臉頰,“你現在認清我是誰了嗎?知道在跟誰提要求嗎?”在路上的時候,她可是把他當成小清抱了很久;後來認出他的時候,她可是咬了他一口才睡過去的。

    現在分得清是誰了麼?

    “你……”喬桑榆竭力睜大了眼睛,混沌地思維辨認了許久,才終於擠出兩個字,“祁漠。”

    但是認識他,並不代表她的道德觀和是非觀清醒。

    現在的她,只是停留在叫出他名字的基礎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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