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野外的“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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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桑榆在原地站了五分鐘,才從剛剛的事情中完全清醒。
對於蔣旭揚,她默默地鬆了口氣:幸虧剛纔沒有演化得一發不可收拾。
可是……
他把她扔在這裏,她又該怎麼回去?
此時的她,又可以回哪裏去?……
郊外度假村的情況並不樂觀。
整個度假村都被黃色的警示條圍着,不過這荒郊野嶺的,也沒有留下警員看守,祁漠一行人算是來去自如。裏面警方顯然是已經來過,也已經取證完畢——
屍體都被搬走了,地上用粉筆畫着明顯的陳屍痕跡,牆面上可見明顯的槍孔,地上還有不少的玻璃碎片和散落的紙張。
黑市該有的繁榮不再,留下的只有冷清的殘象。
祁漠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周圍,腳下正好踢着石頭玩,良久纔等到了下屬過來彙報:“我在a區的地下室找到了火藥殘留,那邊應該是交易軍火的。”
黑市也分區——
人、器官、鑽石、毒pin、軍\\火……賣什麼的都有,分區嚴謹,現場直接黃金交易,非常方便!
“去看看。”大力踢出腳邊的石子,正中了粉筆的陳屍圈內,祁漠才滿意地點頭,“搜一搜還有沒有什麼殘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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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的人,總和權貴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或者有直屬的權貴“上級”。
現在既然他們都死了,不如直接找上級?
這樣辦事,反而會更簡單。
但是a區和其他區域一樣,除了地上的陳屍痕跡,再加上一室的破敗,其他什麼都沒有。估計就算是有有用的痕跡,也早就被警方的人採集走了……
祁漠放任下屬去搜,自己則在殘破的大廳內溜達。
這裏都是度假別墅的佈置,室內還有休閒的酒架和上好的紅酒。這些警方都沒有帶走,依舊放着,但也只剩下了沒幾個完好的紅酒瓶子。祁漠饒有興味地繞過去看了眼,卻因爲上面的內容而不由止步。
應該是之前的酒保留下的。
每一個“客人”都有他特定的酒,酒保記不住,就會在架子的那個格子裏,寫上屬於這位客人的標記。他看到最旁邊的一個架子下,標着一個模糊的“j”字,上面的紅酒完好。
這瓶紅酒從未開過,顯然這位“客人”也已經好久不來了。
好久不來的人,肯定沒死在這場槍戰中,屬於他的架子還留着,說明他之前也沒死。很好!找到他就可以。畢竟,入過黑市的人,一生都洗不乾淨。
只是,那位“j”,是誰?名字裏有“j”的人?
“祁少,我們在樓上發現了這個。”下屬拿了一個卷軸下來,“不知道有沒有用?”
祁漠瞥了一眼,點點頭:“都放到我車上。”說完,他掏出紙筆,快速地寫下幾行字,出聲交代,“按照這個方向,給我查一下a市的權貴圈。”
“是!”……
交代了下屬去做事,祁漠只能自己開車回去。
無奈地輕嘆一聲,祁漠折回。
只是在回市區的路上,遠遠的,他看到有人站在路邊揮手,似乎是要搭車。祁漠暗暗勾了勾脣角:出現在荒郊野外搭車?這未免也太詭異太刻意!
埋伏在這裏,衝着他來的?
車燈開得很亮,他還看不清對方的臉,只能辨別對方是個女人,身材很好。祁漠漸漸放緩車速,面色也漸漸警惕。他單手操控着車子,而垂在身側的另一手,已不動聲色地拿出了槍……
子彈已上膛。在扣下扳機的前一秒,祁漠才認出了喬桑榆。他特意打亮了車燈,刺眼的光線讓喬桑榆不禁用手去遮,又得騰出手繼續揮舞,這一來一回間,祁漠看清了她的臉。
是她?
安全無害。
祁漠的神色一鬆,不動聲色地收了槍。他踩下剎車,將車穩穩地停在她面前,然後放下車窗玻璃,面色輕鬆地等着她先開口。
“你好!”喬桑榆果然快速跑近,禮貌的探頭過來,試圖尋找幫忙。只是在看到坐在車內的人是祁漠時,她的臉色明顯一僵,眼底的喜悅悉數變成了排斥,“是你?”
她眸光的變化實在太快太明顯,祁漠偶然地一瞥,便全部盡收眼底。
他微微訝然:爲何敵意這麼大?
“嗯。”祁漠挑了挑眉,表面上,卻還是氣定神閒地接了口。說話的同時,他悠然地往車窗靠了靠,主動詢問,“要搭車?”
他已經想好了——
如果她回答“是”,他就說“不好意思我不喜歡載人”;
如果她想直接上車,他就回答“不好意思我不喜歡沒禮貌的人”……
反正,爲難她就對了。
只是,沒想到喬桑榆的反應竟是站直了身體,主動後退幾步,淡淡地回他:“不是,你走吧。”
她側開身子,給他留出了充分的開車距離。
這下祁漠反倒是不走了。他輕笑,反而解開了安全帶下車,悠然地甩手關上車門,就這麼倚着車門靜靜地看她——她應該已經在這裏站了很久了!她身上的衣服有些單薄,夜色降臨,早春的寒氣讓她的身形微微發顫……可她始終強忍着,保持驕傲的站姿。
這種地方,她就算站一夜,會有人過來?
“你看什麼?”被他這麼一言不發地打量着,喬桑榆不禁也惱了,“走啊!”
她不想見到他,更不想要他的幫助!
“開車累了,看看風景。”祁漠攤了攤手,面色無辜,他反手去拉車門,坐上車的前一秒,才似乎突然想起來某個問題,停住了身形轉頭問她,“對了,你的腎好不好?”
“什麼?”他這個突兀的問題,讓喬桑榆不由一愣。
“這塊治安不太好,販賣人口,倒賣人體器官什麼的,好像常常會發生……”這點他說的是實話,畢竟這裏離“度假村”也近,但那只是黑市“倒閉”之前的事情。
不過他很享受喬桑榆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