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了杯咖啡，“是啊，老師。”
“他這個人是比較難接觸，要是有什麼說話難聽的地方，你別放在心上哈。”
方教授還是不放心我和傅岑然之間的相處。
我笑了下，“您放心吧，傅老師對我也很好，和您是一樣的。”
傅岑然理都沒有理過我，可是我不想方教授總是爲我操心。
方教授又關心了我一些設計上的事情，還讓我有空去他家喫飯，才掛斷了電話。
我靠在吧檯上，緩緩喝着杯子裏的咖啡，腦子裏構思着剛纔畫到一半的設計圖。
忽然，有個人從我身後走過來，是傅岑然。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我叫了聲“傅總”，便出去了。
他明顯是不想教我的，我也不想再死皮賴臉的喊他老師。
下班後，我打完卡，就接到周雪珂的電話，約我喫飯。
我回家也沒什麼事，答應了下來。
“看來我來得很準時啊，再晚一分鐘，就接不到你了。”
剛下樓準備去搭車，周子昀卻已經在寫字樓門口等我了。
我淺淺一笑，“你不用特地來接我的，而且我今晚約了雪珂喫飯。”
不想總是麻煩他。
他臉上笑意不減，“約在哪裏？我送你過去吧，你腿上有傷，一個人過去我不放心。”
我一邊上車，一邊把位置報了，又開口道：“謝謝你，其實我腿上的傷只是看着嚴重，已經不怎麼疼了。”
如果我要是不這麼和他說，他估計每天都會來接我。
“在你腿好之前，也只有今天能送你了。”他說。
我疑惑地問，“什麼？”
“我今晚要出差，去趟英國，那邊的一個項目出了點問題。”
說到這個，他臉色漸漸凝重。
我“嗯”了一聲，沒繼續問下去，畢竟這是他公司的事情。
我一下車，雪珂就撲了過來，抱住我，又摸了摸我的肚子。
“我的乾女兒啊，要不是這段時間實在太忙，乾媽早就來看你了。”雪珂一臉歉意地對着我的肚子唸叨。
我剛知道自己懷孕時，就第一個告訴她了。
我一把拍開她的手，忍俊不禁，“行了，等他出來你再好好道歉吧。”
她挑了家粵菜館，自從我懷孕後，就完全吃不了辣了。
她盛了碗湯，指了下我的肚子，“這要說不是程錦時的孩子，我都不信，口味跟程錦時一模一樣。”
我笑了笑，沒說話。
“那你怎麼打算的？現在你懷着程家的太子爺，主動權在你手上。”她說道。
提到這件事，我心中微微發沉，“今天程錦時帶我去孕檢了，我在檢查結果上動了手腳，故意讓他認爲，這個孩子與他無關。”
明明這是我想要的結果，但真正做了，心裏反倒有些悶。
她支持我的決定，“這樣其實也好，不然，蘇珊珊應該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嗯。”
我若有所思，想起昨晚的事，“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和你堂哥在一起了，你會怎麼想？”
周雪珂喝着湯，猝不及防的嗆了一下，連着咳嗽幾聲，“他，他又和你表白了？”
我抽了張紙巾遞給她，“嗯，他對我很好，特別是他昨晚和我說的話，讓我覺得……很感動。”
也就，僅止於感動吧？
至於感情……我不知道。
“小希，如果你和周子昀在一起能覺得幸福，我當然舉雙手贊成。可是寶貝，感動是瞬間發生的情緒，不是持久的感情，沒有感情支撐的戀愛或婚姻，太難。”
雪珂神情是難得的認真，她雖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其實心細如髮。
我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今天商場在做活動，不少品牌都有折扣，喫飽喝足後，雪珂忍不住剁手的心，又拉着我逛商場。
不知不覺，我們逛到了母嬰區。
她挑挑選選，拿着嬰兒的衣服和玩具，雙眸裏發着光，“這個好可愛啊！我要全部買給我乾女兒！”
她很喜歡女孩，所以天天希望我這胎是女兒。
我拉了拉她，想要阻止，“這纔剛懷沒多久呢，買回去幹嘛？而且，也不知道是男孩女孩，萬一買錯性別了，多浪費錢。”
“那我男孩女孩的都買一些！”
她不聽，逛得不亦樂乎，售貨員手裏已經拿了一堆。
我無奈，“你真是比我這個親媽還上心，那你先在這看着，我去下洗手間。”
她連連點頭，“行，去吧去吧，小心點。”
“寧小姐？”
我正準備去洗手間，身後傳來一聲不太確認的叫聲。
我回過頭，竟然看見了何姨。
她搓了搓手，有些愧疚的看着我，“我聽着聲音和背影都像你，沒想到真是你。”
我禮貌地笑了笑，“嗯，來喫飯，順便逛逛。”
自從何姨被辭退後，我就沒有再見過她。
現在再見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至於之前的事，我已經沒有再放在心上了。
何姨掀了掀脣又沒說出什麼話來，我開口道：“沒事的話，我先去洗手間了。”
“寧小姐……”
她欲言又止地叫住我，最後終於問道：“你是不是懷孕了？我剛剛聽見你和你朋友聊天……我不是故意偷聽的，就是湊巧聽見。”
我心裏咯噔一下，雖然她已經被程家辭退了，但她弟弟還在程家當司機。
講不好，就會把我懷孕的事情傳到程錦時耳朵裏。
她看了看我的肚子，“是少爺的孩子吧？”
我不自覺攥緊手心，直接否認，“不是。”
她可能是看出我的戒備，忙道：“我沒有什麼惡意，你放心，我只是想提醒你……”
“什麼？”
我下意識接話。
她有些猶豫，咬咬牙還是說了，“提醒你如果懷的是少爺的孩子，那就要多提防夫人。”
她所說的夫人，自然是林芷。
我連忙追問，“提防夫人？爲什麼要提防夫人？？”
“你上一次流產……”她頓了頓，才說，“和夫人有關係。”
我怔住。
和林芷有關係？！
我覺得渾身都不由緊繃了起來，“何姨，你說清楚一點，這件事和她有什麼關係？”
何姨緩緩道來，“你上次流產，是因爲那條夫人送給小寶的那條狗，其實，夫人是知道你有嚴重的寵物過敏史的。你剛和少爺領證的那一年，夫人就調查了你的一切，包括疾病史，所以那條狗……應該是故意送的。”
瞬間，我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再遲鈍，也能明白何姨的意思了。
所以，導致我流產的真正元兇，是林芷？
宋佳敏，不過是被她利用的工具而已？
就算宋佳敏沒有讓那條狗沒有衝出來，我沒有滾下樓梯，也會因爲寵物過敏而流產？
這三個問題，在我腦子裏來回打轉。
我緩了好一會兒，喃喃道：“爲什麼？”
我想不通，明明林芷那麼希望程錦時有孩子，她也那麼樂意的接受了小寶。
爲什麼偏偏要這樣，不擇手段的害我流產？
“這個我也不清楚。”何姨搖了搖頭。
不對。
這不應該！
我不敢相信。
我不禁打量起何姨，“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