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程錦時。
我腦子裏的答案剛蹦出來，蘇珊珊往後退了一步，揚起得逞的笑容，囂張轉身進了電梯。
電梯門合上。
我心中惴惴不安，警察已經在公司拍攝、取證了一番，出來詢問陳璇，“知道是什麼人砸的嗎？”
“不知道。”
陳璇搖搖頭。
“那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具體的時間。”
“差不多半個鍾前吧。”
警察一邊記錄一邊問，“你們公司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競爭對手之類的？”
“應該……沒有吧，都是良性競爭，不至於砸成這樣。”
陳璇皺着眉頭回答道。
警察繼續詢問，“那你們負責人是誰？”
陳璇指了指我。
我聞言，也走過去，“警察同志，公司負責人是我。”
“你是不是和什麼人結仇了？”
我抿了抿脣，想了一會兒，“如果說結仇，我和剛剛那個跟你們一起上樓的女人，私人恩怨很多。”
如果說是蘇珊珊把我的公司砸成這樣，我一點都不意外。
只是，她剛剛的表現，又讓我覺得，不是她。
於是，我又補了一句，“但我感覺，這一次的事情，可能不是她做的。不過，她應該多多少少知道一點。”
“她也是在這棟寫字樓工作嗎？”
我點點頭，“嗯，就我們樓上一層的r珠寶。”
“那行，我們先去調監控看看有沒有可疑人員，再上樓和她瞭解情況。你們公司，我們已經進行取證了，可以打掃了。”警察說着，拿了一份東西讓我簽名。
我簽下名字，“好的，我和你們一起下去看監控吧。”
我和警察一起下樓到監控室，調了昨晚下班後到今天早上的監控出來看。
我看得眼睛都發酸，也沒看到所謂的可疑人員。
“停一下。”警察突然出聲。
保安按下暫停鍵，大概是昨天晚上十一點鐘左右的樣子，監控畫面上出現一個圍着圍巾，遮住半張臉，又帶着帽子的男人，從寫字樓外面進來了。
“快進。”
警察又道。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又進來了一個打扮差不多的男人。
接下來，又過半個鐘左右，還有一個男人進來。
三個男人都拿着寫字樓的進門卡，又進了電梯，樓層就停留在我的公司。
過了十五分鐘不到，三個男人同時離開，上了一輛沒有牌照的商務車。
全程，連臉都沒有露出來過。
有監控等於沒有監控，沒有任何用。
而且時間過去了這麼久，哪怕警方追蹤車輛，也是天方夜譚。
警察看完監控，和我說了幾句話，離開時，又回頭提醒道：“最近儘量不要單獨去人少的地方，如果不是公司的競爭對手，那很有可能是衝着你來的。如果遇到什麼危險，及時報警。”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
我回到公司，讓陳璇聯繫清潔公司，多派一些清潔工過來，把公司打掃了。
還得聯繫裝修公司，把公司大門重新裝了。
還有辦公電腦之類的東西要購置。
這麼一通砸，根本沒法看，說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也不爲過。
我剛和陳璇交代完，陳璇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和我道：“是寧總。”
她說的寧總，是寧振峯。
我伸手，“我來接吧。”
一接通，寧振峯的聲音從那頭傳了過來。
“陳璇，你在工作羣說的放假三天，是什麼情況？誰做的決定？”
我嘆了口氣，“是我，我讓陳璇發的通知，公司被人砸了，完全沒辦法辦公。”
“小希？”
寧振峯聽出是我的聲音，“誰砸的？我現在馬上過去！”
“不知道是誰，已經報警了，您就別過來了，過來也做不了什麼，我都準備回家了。”
我心煩意亂的，掛了寧振峯的電話後，開車回程家老宅。
路上，我又給程錦時打了一通電話。
這回倒是沒關機，但沒人接聽。
這種感覺糟糕透了，我念頭一轉，給嶽塵撥了過去。
“嫂子，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了？”
“錦時出差了，你知道他去哪裏了嗎，他走得急，我不太放心，總覺得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那什麼……”
嶽塵遮遮掩掩的，“沒什麼大事，你別擔心哈！估計兩三天，我大哥就回來了。”
我覺得他語氣不對，狐疑地問：“真沒什麼事？”
“真的！”
“嶽塵，我感覺你沒和我說實話，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他平時說話總是漫不經心的，現在的語氣和往常一點都不一樣。
嶽塵語塞，“我，我和大哥在一起呢。”
“到底說什麼事了？你別再瞞我了，省得我瞎擔心。”
要是小事，程錦時不會叫上嶽塵一起過去。
而且，小事又何必這麼瞞着我？
嶽塵沉默了一會兒，“其實，真沒什麼大事。就是東宸集團在桐市不是要開發一個新樓盤麼，有一家釘子戶，地皮面積也就三百平的樣子吧，結果獅子大開口，價格一直談不攏。
昨晚，在和我們的人談判的時候，突然從自家樓頂上跳下來了，當場身亡，他家裏人嚷嚷着說是被我們的人逼死的，還想鬧上新聞。項目組的人實在壓不住了，我大哥才親自過來一趟。”
我猛地踩下剎車，車子停靠在路邊，“這還叫沒什麼大事？！”
“我們查了，跳下來的這個人，本來就是肝癌晚期，醫院診斷大概還能活半個月左右吧，這一家人是想趁機訛錢，他們自己也主動說，只要給錢，什麼都好說。”嶽塵聲音有些冷。
我有些膽戰心驚，“那他們要多少錢？”
他諷聲道：“地皮和賠償一起，要兩個億。”
“兩個億？桐城就是個三線城市而已啊！”
我目瞪口呆。
依照桐城的私人地皮價格，三百平，哪怕是市中心區，撐死了也就是幾百上千萬。
現在，惡意搭上一條人命，想把價格翻二十多倍。
“人心不足蛇吞象。要是個三五千萬，我們八成就給了，但兩個億，誰的錢是大風颳來的？”嶽塵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