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底情緒翻涌,冷冷地看着他,“你看着我和他這樣,是不是像看傻子一樣?”

    “他是傻子嗎?”

    他臉上染上慍怒,“只有你纔是傻子!被他放棄一次又一次,到現在,你還是看不清?”

    我一怔。

    他側頭看向我,剋制住自己的脾氣,逐字逐句地道:“我不是沒有想過放棄你,可是,程錦時是怎麼做的?你們兩個人離婚,都有兩次了吧?哪一次,你不是被他傷得死死的,讓我看着我捧在心尖的女人,被一個男人這麼傷害!我做不到無動於衷!”

    說到後面,他聲音拔高些許,透着不容反駁的堅決。

    他頓了頓,語氣又軟了下來,道:“他根本無法把你當做最重要的人,以前能一次次放棄你,以後也會,與其這樣,你不如留在我身邊,我會好好對你的,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所以?”

    我捏着手心看向他,“你這麼大費周折,就是爲了讓我看清,我對程錦時來說,不是最重要的人,對嗎?包括一個月後再領證,你也不過是想讓我明白,我是被程錦時放棄的那一個!”

    “難道不是嗎?”他蹙着眉心反問。

    “不是。”

    我沒有任何遲疑的回答他。

    在他升起怒氣的眸光中,繼續道:“周子昀,你錯了,真正愛一個人,是會理解他的難處,就像今天,不是他放棄我,是我不想讓他爲難,更不會對他失望。”

    這是我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並且一點都不後悔自己做出的決定。

    周子昀眸光微滯,眯了眯眼,“你是愛他,但是他能這麼愛你麼?你爲了他,拒絕了我,拒絕了沈宴廷,可換來的是什麼?”

    我坐直身體看向他,一字一頓,“不管換來的是什麼,他都值得。”

    於我而言,程錦時是最好的人。

    除了他,再沒有別人。

    “呵。”

    他自嘲地笑了一聲,啓動車子,不再說話。

    車子一路往他家的方向開去,我在經過一個路口時,開口道:“我要去蘇氏集團。”

    現在時間還早,能不回他家,我就不想回。

    現在的周子昀,讓我感到陌生。

    而且,最近工作上的事情,也確實比較多。

    周子昀聞言,在路口轉了方向,往蘇氏集團的方向駛去。

    到達公司後,我才覺得心頭沒那麼壓抑了。

    “暖光”還有兩天就要上市,這幾天,慕希珠寶已經忙得不可開交,每天都是不停的會議。

    我有時間時就參與視頻會議,沒時間,就只能看會議報告。

    晚上下班,因爲車丟在醫院了,準備打車去嘉和醫院取車。

    誰料,剛出辦公樓,便看見了周子昀的車子。

    他欣長的身軀倚在車身旁,微微垂眸看着地面,在我走出來時,掀眸看過來,臉上帶着淡淡的笑,“你下班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你怎麼在這裏?”

    “我來接你下班。”

    我原本不想上車,但來往的人太多,我不想弄得太過難堪,便上了車。

    繫好安全帶後,我看向他,“你以後不用來接我了,你也很清楚,我們是爲什麼會結婚。我對你沒有感情,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你不用對我這麼好。”

    我知道,這話傷人,也知道,已經和他說過不少類似的話。

    可是,到現在這個地步,又不得不再次和他強調。

    言外之意,我們只是形式上的婚姻。

    他滿不在乎的笑笑,“這是我心甘情願的,就像你對程錦時一樣。”

    說罷,踩下油門,徑直離開。

    我沒辦法,只能偏頭看向窗外。

    車子在他家樓下停穩,我推開車門下車,和他一同上樓。

    “你晚上喫飯了麼?”

    電梯內,他低頭問道。

    我愣了一下,淡淡地點頭,“嗯。”

    “你胃病剛犯,不要再三餐不規律了。”

    我還沒來得及應聲,電梯門開了,站在他家門口的嶽塵,臉色陰沉地朝我們看過來。

    能明顯感覺到,嶽塵眼中迸發的怒氣。

    “大哥身體還沒徹底恢復,今天下午暈倒了。”

    我一出去,嶽塵便開口,聲音中帶着憤懣。

    我心中一緊,但是想着程錦時在醫院,又有倪然、陸雲牧他們在。

    而嶽塵現在能過來找我,說明程錦時沒什麼大事。

    於是,抿了抿脣,道:“那你們照顧好他。”

    除了這句話,我也不能再說什麼了。

    此刻的周子昀,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若是惹惱了他,萬一沒了第二次的解藥,反而得不償失。

    “就只是這句話?”嶽塵看着我,脣角勾起極盡嘲諷的弧度。

    彷彿在一瞬間,對我失望透頂。

    周子昀攬住我的肩膀,走到門口,看向他,“抱歉,讓一下,我和我的未婚妻需要開門回家。”

    “砰——”

    這句話惹怒了嶽塵,他一腳踹在家門上,盯着我怒聲問道:“你是不是很得意,和這麼一個殺人兇手在一起,你很開心嗎?!”

    “什麼殺人兇手……”

    我聽得雲裏霧裏的。

    嶽塵冷笑,指向周子昀,“你還不知道吧,哦也對,我也是這兩天才查出來的,你知道那天在景城的療養院,開槍的人是誰手底下的人?!”

    我渾身一凜,他這麼問,又指向周子昀。

    答應,呼之欲出。

    我腦袋嗡嗡作響,不敢置信地看向周子昀,掀了掀脣,居然有些失聲。

    他……

    他怎麼會是對錦時開槍的人。

    可是,周子昀卻沒有否認,他微微垂着眸子,須臾,看向嶽塵,雲淡風輕道:“說說,還查到什麼了?”

    “爆炸案,也是你動的手腳吧!”

    嶽塵說着,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咬牙切齒地問道。

    我怔怔地看着周子昀,後背一片發涼,看着周子昀,啞聲開口,“是你嗎?”

    感覺這就像一顆重磅炸彈,倏然在我眼前點爆了。

    我猜過是墨家、是駱家……

    獨獨沒想過,是周子昀。

    但其實……如若結合最近周子昀所做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能。

    周子昀儘管被嶽塵揪住衣領,抵在牆面上,臉上卻沒有一點緊迫感,直接無視了嶽塵,回答我的話,“如果我說是我,你是不是會對我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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