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伐謀三國 >第二百三十七章 官軍議事
    龐德道:“實在不行,那就讓騎兵加入一同堅守!”

    馬騰搖搖頭,說:“沒用的,我等舉全軍以守,官軍也必然舉全軍以攻。十萬官軍齊攻,能堅守多久很難說啊!”

    楊阜說:“主公之判斷是對的。本來我西涼軍就擅長野戰、擅長攻擊,用於堅守,實在是勉強。所以我等不能寄希望于堅守,而必須要等少主回軍,藉助少主河西大捷之威,方有機會打退官軍。”

    龐德道:“那在少主未曾回軍期間,皇甫嵩就率先發起攻勢怎麼辦?”

    楊阜彷彿已經有了對策,輕鬆地說:“很簡單,設法讓皇甫嵩不要發起攻勢就行了,至少在少主回軍之前。”

    其他人都有些詫異,馬騰道:“義山你莫不是在開玩笑吧?皇甫義真豈會聽從你的話,讓他不攻,他就不攻?”

    楊阜自信地笑道:“主公不必擔心,屬下早已有了三策,管教他皇甫嵩乖乖地按兵不動,直到少主率領主力軍回來。”

    馬騰略一遲疑,又回想起這楊阜雖然年輕,可卻是完美完成了馬超交給他的兩個任務,順利地收回涼州大部分田畝,狠狠地削弱了世家的勢力;又設計定謀,輕鬆擺平了屠各胡和渾邪胡,迫使盧水胡人歸附西涼。馬騰想來想去,他沒有理由再不相信楊阜的能力。

    於是馬騰道:“好,義山,既然你如此有信心,那皇甫義真就交給你了。”

    “多謝主公信任,屬下保證,絕不辱使命。”楊阜弓下腰來。

    馬騰又道:“當務之急,是趕緊聯繫上超兒,讓他儘快帶兵回來。”

    於是馬騰立即寫了一封信,派一隊騎兵去給仍然在西涼那一頭的馬超傳信。

    這一邊,楊阜在經過簡單的準備後,便隨便帶了十幾個騎兵,奔向街亭之下的官軍大營。

    ………………

    官軍大營中,皇甫嵩、董卓、鮑鴻、袁滂、周慎等人正在皇甫嵩的營帳裏觀看沙盤。

    皇甫嵩道:“董仲穎,你曾經多次在涼州與叛軍作戰,又本是隴西人氏,你對於涼州之地形定然瞭然於胸,就由你爲我等講解地形吧!”

    董卓道:“喏。”說着,董卓拔出佩劍,一指沙盤上連綿起伏的羣山,“諸位請看,這便是隴山”,又指向隴山以東的一塊狹長的平地,“此乃關中也”,佩劍一揮,又指向隴山以西的一塊高地,“此乃涼州也。”

    董卓道:“所以諸位應該很清楚,我等要率軍從三輔攻入涼州,便必須翻越隴山。”

    鮑鴻冷哼一聲,道:“卻也不盡然吧!”說着,鮑鴻抽出劍來,指向隴山以北,“若果要攻入涼州,我等也可繞過隴山,從此地北上,至北地郡。北地郡田地肥沃,我軍可先攫取其糧秣,再沿着黃河,一路攻至金城,何功不成?”

    董卓不屑地說:“哼,此無知之見也!北上至北地郡,路途遙遠不說,途中俱是人煙稀少、城池小破,大軍轉運糧草何其困難!再說沿着黃河進攻金城,又是一大段長途跋涉。馬騰若坐鎮金城,便以逸待勞,我軍豈能取勝?再者金城以東有桑園峽,前番官軍平叛,正是因桑園峽狹窄險要,方纔使叛軍得逞。鮑將軍如此設計,莫非也想在桑園峽敗上一場乎?”

    “你?!”鮑鴻狠狠地瞪着董卓,氣得說不出話來。

    皇甫嵩平淡地說:“董仲穎所言非虛。不然老夫也不會陳兵於街亭之下了。”

    鮑鴻一聽這話,連忙道:“車騎高明,是末將造次了。”

    董卓見此,臉上嘲諷之意,難以掩飾。

    皇甫嵩覷了一眼董卓,毫無感情地對鮑鴻說:“無事,議事本就應暢所欲言。時而言錯,則必然時而言對。言錯不應氣餒,言中也不應沾沾自喜,自以爲是。”

    聽了這軟中帶硬的話,董卓得意之色頓時消解,慢慢將頭埋進陰影裏,看不清神色。誰也不知道陰影之中的董卓臉色,是羞愧難當,還是憋着火。

    皇甫嵩說:“接着說。”

    董卓方纔擡起頭,用佩劍指了指隴山兩個山口:“隴山連綿不絕,若要翻越,就必須選擇其中之穀道。其中大散關最爲險要,難以攻下,並且遠離金城;街亭此處則較之不那麼險要,容易攻取,且距離金城較近。

    一旦攻下,天水、隴西、漢陽、安定、武都五郡就完全暴露在我軍鋒芒之下。馬騰馬超父子之所以能迅速打敗韓遂、攻佔涼州,其關鍵就在於韓遂用人失當,馬超略施小計就攻下街亭。攻下街亭,就能迅速走出隴山,襲取安定、漢陽等郡。如今我軍也面臨昔日馬氏父子之局面,故而這街亭,我軍也是非取不可。”

    皇甫嵩點點頭,說:“董仲穎說得不錯。前番馬超只用一日就攻下街亭,是因爲街亭守將太過愚笨,將營寨駐紮在遠離水源的山頂上,讓馬超輕易斷了水源。此番馬騰守街亭,我軍攻之,馬騰斷然不會再犯如此低級的錯誤,讓我軍有斷水的機會。而街亭又不得不攻,所以,諸位,接下來我軍除了全力猛攻街亭以外,別無他法。諸位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砥礪士卒,鼓舞士氣,做好一切猛攻的準備。”

    “遵命!”四名大將紛紛抱拳,大聲應和。

    袁滂道:“車騎,我軍現有五萬步軍,五萬騎軍。另外前番與楊阜以馬易牛之後,我軍有充足的馬匹,隨時可以讓兩萬步軍裝備戰馬。所以我軍該出動多少兵馬,猛攻街亭?”

    皇甫嵩一聽袁滂的話,略一思索,臉上立即露出驚訝之色,緊接着便是頹廢之色。

    衆將一看皇甫嵩這反應,都有些好奇,只有董卓思考後,輕蔑地笑了。

    周慎急忙道:“車騎這是怎麼了?”

    皇甫嵩痛心疾首地道:“唉,中了錦馬超與楊阜的計了!”

    “中什麼計了?”

    皇甫嵩哀嘆一聲,道:“馬超早已料到,一旦他與我軍兵戎相見,勢必會在街亭展開攻防戰,即馬騰馬超守街亭,我軍攻街亭。攻防戰不是野戰,必須用步軍爬附城牆,拼死突進。戰馬雖多,也跨不過高聳的城牆。所以表面上看錦馬超失策,竟然將戰馬與我交換,實則是戰馬毫無用處,給了我軍,他也毫不損失。”

    鮑鴻明白過來了,道:“反而是我等失利了。因爲耕牛者,粟米糧秣之所出也。馬氏父子得了數萬耕牛,西涼之經濟勢必復甦迅速。不僅饑民得活,西涼軍有了充足的糧秣,實力倍增!別的不說,若是馬氏能堅持到來年五月,刈麥之時,必定收穫糧秣無數。屆時西涼軍解決了後勤問題,我軍就更難與之抗衡了。”

    袁滂說:“我等爲徵集足夠的耕牛去與馬氏進行交換,對關中世家們施加了不少壓力,引來了不少敵視。白白與關中世家爲敵,也沒得着好,真是得不償失啊!”

    皇甫嵩道:“好了,事到如今,我等也改變不了中計的事實了。我等只能寄希望於早日攻下街亭、攻入涼州,再把耕牛搶回來,還給關中世家了。”

    “喏。”

    皇甫嵩道:“老夫決定,就以五萬步軍爲強攻街亭之部曲。其餘五萬騎軍待命。”

    鮑鴻聽後,心想董卓的部曲兩萬人可都是騎兵,如果能讓董卓的部曲也派上街亭戰場,那董卓的部曲勢必損失慘重,以後看他還有何資本,在衆人面前氣焰囂張。

    鮑鴻想到這,便道:“車騎,我軍的騎軍也是驍勇善戰,何不將騎軍也派上戰場?”

    董卓一聽,他心知肚明,這鮑鴻是想借攻防戰來消耗他的部曲,怒道:“騎軍本就不善於攻城拔寨,若死乾淨了,咱家看你拿甚麼部曲去和西涼鐵騎對陣?!”

    鮑鴻冷笑道:“董將軍可別忘了,我軍有的是戰馬,之前也對一部分步軍進行了騎軍訓練。騎軍若是死乾淨了,我軍還會有新一批騎軍頂上去。董將軍莫不是心疼自家部曲,不肯爲平定馬氏之亂出力了?”

    董卓連忙爭辯道:“咱家豈是心疼部曲!”

    皇甫嵩趕緊制止道:“好了,不要爭了!左右街亭不過一個亭罷了,加之馬超進擊河西,必然帶領西涼軍主力,留給馬騰之部曲必定沒有多少。我軍之步軍已經數倍於馬騰之軍,何須騎軍上陣?”

    董卓欣喜不已,道:“還是車騎老謀深算。”

    衆人看董卓如此,都有些不快。

    皇甫嵩又道:“不過,戰場瞬息萬變,騎軍還是準備好,該上陣就上陣。”

    董卓欣喜之色就減退了些,反是衆人略有喜色。

    正在這時,一名傳令兵跑進來,高喊着:“報!”

    皇甫嵩淡定地道:“講來。”

    “回車騎,西涼方面派來了一人爲使者,聲言是刺史府中曹掾、西涼軍中祭酒,楊阜,正在營寨外等候,想與車騎交談。”

    一聽是楊阜來了,衆人的臉色都變得不好看。皇甫嵩緩緩坐回他的座位,淡淡地道:“來得好,讓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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