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除非有人定製。”唐牧邇含笑,“你去埃塞的時候,我來這裏定製了一副棋子,怎麼樣?給牧邇哥哥送個吻?”他掏出一張卡片遞給櫃姐。
蘇星九道:“是牧深定的吧?”
唐牧邇神色一滯,他知道蘇星九和唐牧深之間關係有些敏感,“小九兒,我哥他……”
“其實不必這樣。”她垂眸。
“小九兒,你別生氣啊,這個事情它……哎,其實我哥他……”
蘇星九擡眸,笑着看他:“他對我好很正常吧?幹嘛要藏掖着?你對我好,也很正常。不是你說的麼,我是唐家的寶貝,爲什麼要小心翼翼地對我好?”
“誒?!”唐牧邇糾結的臉立刻放晴,“你是這樣想就最好!我這不是看你……怕你不喜歡麼。之前送你的東西沒見你用,你還總反送東西回來,我覺得你在算賬,清清楚楚的。”他的聲音低落下去。
蘇星九和他坐在店裏的茶座上等翡翠象棋,就和他說開了:“我不用是我不太用得上,你也知道我平時做什麼,那些包啊衣服啊,穿出去做任務麼?但這是你的心意,我很感激,所以也送禮物給你。”
“你不是在算賬,想要劃清界限?”
“爲什麼要劃清界限?”
“我以爲……你不喜歡唐家。”
她笑起來,“沒那麼喜歡。”唐牧邇的眼神就暗淡下去,“但因爲你和你哥,還有沛沛,我覺得唐家還不錯。而且,不管怎麼說,爺爺他對我挺好,算挺好的了。”
他馬上又很開心。放在一邊的亮黃羽絨服映襯他的笑容,使他看起來像明媚陽光的大男孩。唐牧深是真的把他護得很好,在這種位置,他的眼裏還有幾分單純的光。
“那,你跟我哥怎麼樣了?還有你和小叔……”
蘇星九皺眉,“年紀輕輕不要這樣八卦,老得快。”
“誒小九兒,我給你三秒鐘的反悔時間,你給我收回!你得叫我哥,沒大沒小的。”
“你就比我大幾個月,拿什麼喬,一邊玩蛋去。”
唐牧邇一臉痛心,“你被社會污染了,烏漆嘛黑,竟然這樣講話。”
蘇星九毫不在意,“趁早習慣。”
唐牧邇就嘖嘖搖頭,“肯定是小叔把你教壞的,小叔他……”
“你想好了再說。”
唐牧邇就閉嘴。
坐了一陣,一個蒼老溫和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蘇星九看到唐牧邇不由自主就坐直身體,“小姑娘,可以給我讀一讀這些字嗎?我沒帶老花鏡。”
是莊家的老太太。
她有點心虛,面上依然太平,笑着接過她遞來的卡片,是翡翠首飾的養護說明。蘇星九讀給她聽,心裏打鼓,這老太太該不是知道她偷首飾的事情了?之前盤桓在公寓附近的那個人盯了她一段時間就消失,怕不是確認賊偷了?
好死不死偏挑個翡翠首飾養護說明讓她讀來聽,太過巧合。
蘇星九心裏戒備,按她的要求讀了兩段話。老太太已經在她身旁坐下,長沙發正好坐兩人,她素雅端莊,身上傳來淡淡的檀香,使人放鬆。
“她是我妹妹。”唐牧邇出聲,神色恭敬道:“您好,莊老夫人,我叫唐牧邇。”
“姓唐?”莊老太太語帶試探。
唐牧邇就道:“是,我爺爺是唐震先。”
“噢,是他。”莊老太太的溫和表情收斂幾分,“他近來好不好?年紀大了,是時候坐下來享福,你爺爺他從前好勝。”
“爺爺身體健朗,現在大多事務都交在我大哥手裏,我幫着做個副手。”
莊老太太聞言點頭:“家大業大,事情繁雜,年輕人喫點苦是好事。你們兄妹倆都唐氏集團幫忙?”
“呃,我待過一陣。”蘇星九心中拉響警鈴,“在辦公室上班,不太適合我,現在不待了。”
莊老太太卻沒有繼續問,又再次跟她道謝。
唐牧邇周到,把她送到門口,莊家的小女兒在那裏等,蘇星九記得她叫莊皎月,和嚴沛沛關係還好。
唐牧邇和祖孫倆又說一番話纔回來,坐下就一臉壞笑,“那老太太的小孫女是不是還不錯?長得挺好看,沒那麼瘦,有點意思。”
“上次沛沛是不是說過你?花花腸子還要繞到莊家頭上去?”
“現在是什麼時代?談戀愛還家長管呢?”唐牧邇不服氣,“雖然莊家地位高,我們姓唐的好歹每年上繳鉅額稅款並解決大量就業崗位,經濟發展的主力軍,也不差。”
蘇星九聽得笑起來,“主力軍?你真敢說啊,人家手裏端的是槍桿子,議會席上的人都得讓三分。有錢人在人家眼裏就是塊肥肉,聽話你就繼續長肉,不聽話就分分鐘燉了喫。”
“瞎說什麼實話呢!”唐牧邇知道她說得有理,“不過小九兒,你也別太看不起有錢人,有錢能使鬼推磨啊。議會席上的和玩槍桿子的,哪個不要錢?不喫肉就營養不良。”
“話沒錯。可莊家那小女兒不喜歡你。”
唐牧邇瞪眼睛,“你才見過人幾次你就這麼說,誰說不喜歡!”
“看眼神,女人對喜歡的男人有一種獨特的眼神。”
“就像你看小叔那樣?”
蘇星九不理他這句,說道:“她看你,和我看你差不多。”
唐牧邇皺眉,“她拿我當哥哥?”
“不是。我看你是看傻帽的眼神。”
在蘇星九的笑容裏,唐牧邇炸毛,“死丫頭,我真得治治你了。”
一通瞎扯,翡翠象棋完成提貨。
蘇星九不太懂玉石,但一眼看到盒子裏齊齊整整的碧綠棋子,還是被閃瞎眼。這些棋子和她偷來那個項墜有的一拼,透亮的綠,光是看就讓人歡喜。錢堆砌起來的生活方式,有時匪夷所思。
用翡翠棋子下的象棋,特別有樂趣嗎?
她不多想,包裝好這貴重的禮物,讓唐牧邇送她回公寓。他們約好在下週日回唐家老宅拜年,那時池弈驍也能騰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