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潤的薄脣又勾起熟悉的笑意,男人在她一連串的問句裏笑得極爲燦爛,“那會,你是我的。”
“……”蘇星九狐疑地眯起眼睛,“你是不是逗我玩?”低沉的笑聲惹得她怒氣值飆升,“混蛋!我是認真問你的!”
“我也在認真回答。”
說話間,她身上的傷差不多都上了藥做了處理,他閒閒地站起身,沒有打算繼續在這裏待着,往窗口的方向走去。蘇星九連忙叫道:“你是我小叔,我怎麼可能是你的!故意騙人也得符合邏輯吧!”
男人果然止住了腳步。
他轉過身,渾身又散發出蘇星九熟悉的危險氣息,修長的手指倏然撫上黑色襯衫的扣子,慢條斯理地解着,“不說我都忘了,亂倫的感覺……”
蘇星九驀地睜大眼睛,古堡裏的變態貴族果然沒錯!
她立刻跳下牀,下意識地抓住他解釦子的手,“我錯了我錯了!可是,不是小叔的話,我叫你什麼?七爺?還是……驍爺?”
他沒有回答,蘇星九隻感覺他的大手佔有性地在背上一推,她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微涼而柔軟的薄脣貼上她的,入嘴是清冽的氣息,鼻尖縈繞淡淡的木質香氣,似是香根草。
唐牧邇進房的時候,看到的是呆呆的蘇星九。她還穿着那身髒兮兮的粉色睡衣褲,半面向窗口站着,彷彿失了神。他連忙上前,“小九兒?你怎麼了?”
“沒事。”語氣很淡。
身後跟進來的醫生和唐牧深看着眼前的情景,牀頭散開着各種各樣的損傷藥,蘇星九裸露的皮膚上塗着東一處西一處的碘酒,房間裏散發着不同傷藥的氣息,略濃。
唐牧邇聲音發緊,“你自己把傷都處理了?還有沒有遺漏的?背上有沒有疼?再讓醫生給你看看。”
“我沒事。”蘇星九又說了一遍,她瞥了眼窗外,轉身在牀上坐下,“這點傷不算什麼,很快就會好。”
唐牧深看了眼開着的窗戶,這裏是五樓。
突發的綁架事件驚動了唐老爺子,一行人剛回到s市,就被老爺子派來的人堵在了機場。同行的顧燁、趙鴻歌、安雲彤都要被請到唐家去,前來堵人的是何耀華,跟了老爺子二十年的保鏢,當然,他的地位顯然不僅僅是保鏢而已。
唐家兄弟都得恭恭敬敬喊他一聲何叔。
唐牧邇對老爺子這個行爲沒什麼意見,唐牧深卻不認同,他站在安雲彤前面,“何叔,這件事和他們沒什麼關係。”
何耀華說起話來像機器人,“老爺的意思,全部都要帶走。”
“顧燁,帶着你女朋友和雲彤先回去。”唐牧深的態度也有些強硬。
“爺爺想知道什麼?”
“所有在山莊的人都有嫌疑。”
唐牧深聲音冰冷,“那麼所有知道這次行程和活動的人,也都有嫌疑。怎麼?爺爺要一個個查嗎?”
蘇星九看着他像老母雞一樣護着某人的姿態,心裏不太舒服。和唐牧邇兩個人像沒事人一樣站在一旁,“喂,你哥這護犢子似的架勢,是希望爺爺直接弄死那女人嗎?”
唐牧邇一愣,“呃……”好像說的很有道理,他若有所思地看向唐牧深異常的舉動,絕大多數情況下,唐牧深不會違逆老爺子。
“是的,正在查。”
蘇星九和唐牧邇都是嘴角一抽,“老爺子威武!”
唐牧深的冰山臉此時也有了一絲裂縫,“要查可以,我帶着雲彤回老宅。顧燁和趙小姐,放他們回去。”
“孫少爺,老爺的命令沒有討價還價。”
僵持半天,一車子人還是乖乖回了老宅。
說要查,其實也就是問幾個問題,老爺子之所以堅持把顧燁帶回去,無非是透露一個信息:蘇星九惹不起。顧燁是唐牧深朋友圈子裏的通風口,但凡他知道的事情,很快會變成圈子的共識。
顧燁和趙鴻歌走後,安雲彤的臉色就掛不住了,慘白得像得了絕症。她坐立不安地靠在唐牧深身側,雙手死死絞着。
唐老爺子這種叱吒一生的人,撐起一個氣場基本只需要一個表情,連話都不用說。他光是一臉嚴肅地坐在那裏緊抿着脣,就夠嚇人了。蘇星九默默看着,突然有點同情安雲彤,這姑娘爲了家族集團給唐牧深當了兩年情人,結果家財吊在空中,風雨飄搖,連一顆心都沒法自主地全扔給了唐牧深。
簡直就是輸得一根毛都沒剩下。
“你就是爲了救這個女人,把小九留下了。”唐老爺子威嚴極重地開口,整個客廳的溫度都降了下來。
唐牧深一言不發。
僵持了一會,蘇星九嘆了口氣,坐到老爺子身邊,“爺爺,那幾條小雜魚還動不到我,你就別生氣啦,你瞧我,好好的,什麼事也沒有。”
老爺子看了眼她臉上的傷,到底語氣放軟了些,“受了傷還叫沒事?”
“更重的傷我都受過,這有什麼。”蘇星九笑笑,知道自己的事情是瞞不住的,她原也不打算瞞着,“就是更專業的殺手來逮我,也要自損八千,我們學校可不是徒有虛名。”她瞥了一眼唐牧深,“所以這次我跟牧深商量後才定下的,我留下,揪一把背後的黑手。”
唐老爺子瞪着唐牧深,“是你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