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狼子野星 >第239章 別人的家務事
    蘇星九把手機拿遠了些,“喂,你吼什麼吼?我領證怎麼了?我總是要結婚的呀。重點不在這裏,重點是我沒有戶口本,領不了證。哥,我戶口本呢?”

    秦眠的聲音平復些許,他冷哼“有你這麼心大無腦的人嗎?一個女孩子,竟然自作主張直接跟男朋友去領證,還忘帶戶口本!你自己掂掂你那顆心,幾斤幾兩重啊?臭丫頭片子,心裏就沒點數。”

    莫名其妙喫一頓數落,她昂頭懟回去“我問你的是我戶口本呢!你說這麼一大堆,你就是撿着話頭想損我兩句。”

    “我說你……”

    “戶口本!”

    又一陣沉默。

    秦眠說“我沒有你的戶口本。”

    這傢伙一定是故意的!

    蘇星九眯起眼睛,換了策略“那我等你來。”

    掛上電話,她無奈地看向池弈驍,“現在怎麼辦?”

    池弈驍摸她的頭,“回去喫飯?”

    “唔,好吧。誒,先去一趟慕裏公館,我有幾件衣服還在那裏,順便看看有沒有東西落下的。以後我們就常住那個小樓吧?”

    “隨你喜歡。”

    池弈驍開車到慕裏公館,兩人走出電梯,剛要開門,就聽到隔壁的門裏傳來咚的一聲響。蘇星九開門的手停頓了會,門上咚咚咚的響聲連續有四五次。

    這不太尋常。

    “難道隔壁進賊了?”聽着像行兇的聲音。

    她走到薛家的門邊,壓低聲音問池弈驍“敲門合適嗎?會嚇到裏面的人還是刺激到裏面的人?”

    池弈驍有不同的猜測,他伸手按門鈴。

    門裏的聲音就低下去不少。

    蘇星九注意到貓眼黑了一下,應該是裏面的人在往外看。

    沒有人開門。

    兩人站在門口等了一會,正要走開,門上又傳來砰砰砰的聲音,像是手在捶門。

    蘇星九立刻上前敲門,“是薛太太嗎?還是薛先生?發生什麼事了?”

    手捶門的聲音略有低落,蘇星九又說“我現在報警。”

    話剛說完,門被打開,不可思議的場景就出現在兩人眼前。

    薛太太渾身血跡斑斑地匍匐在地上,她細弱的手臂上都是淤青與新鮮的血跡,正是她開的門。而她身後則站着煞神模樣的薛先生,他面色通紅,眼神兇狠,那目光在見到門外兩人時還冒着怒火與恨意。

    不知爲何,蘇星九想到哈莫族的求愛儀式,面前浮現出滿是鞭痕的背脊。

    她愣在那裏。

    池弈驍則反應很快,門打開後,他往前跨了一步,一拳一腳就鬆了薛先生對薛太太的鉗制。他不常管閒事,但蘇星九似乎與這位薛太太有些交情。

    薛太太嗚嗚咽咽地哭,聲音沙啞“救救我,救我……我會被他打死的。”

    蘇星九這時纔回神,上前扶起她,她身上的衣服支離破碎,“阿驍,你的外套。”

    池弈驍脫了外套給她。

    門打開了,這屋裏的聲音就漏出來,樓上的房間斷斷續續傳出小孩的哭聲,很沙啞,像是哭了很久。

    蘇星九眼冒火光,“關起門來打女人?”

    薛先生一改從前的商人模樣,硬聲硬氣地說道“這是我家務事,不用你們來管。”他很是威嚴地瞪着薛太太,“你過來。”

    薛太太在蘇星九懷裏發抖,沒有回頭。

    “打自己的老婆就能算家務事了?是不是所有人渣都像你這麼理直氣壯?”

    薛先生沉了臉,“她是我老婆,輪得到你來管?把你的小白臉帶回去,少管別人家的閒事。”

    聞言,蘇星九倒是不生氣了。

    因爲她看見池弈驍露出一個熟悉的笑容。

    薛先生後知後覺才發現,他所謂的“小白臉”正一臉輕鬆地靠在他家的門上,琥珀色的眼睛裏有一種凍人的冰寒。可他臉上卻是笑着的,這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更讓人覺得恐怖。

    男人高出他一個頭,極具壓迫感地走了兩步,薛先生就本能地退後。

    “你,你想幹什麼?”

    “剛剛的話,再說一遍。”他嘴角噙着笑。

    薛先生心裏發慌,不太明白自己爲什麼就害怕了,“話說過就說過了,你讓再說一遍,我就要再說一遍嗎?”

    “嗯。”男人認真地點頭,“挺新鮮的,‘小白臉’這個詞,還沒有人形容過我。你再說一遍我聽聽。”

    薛先生感到手臂和大腿上的汗毛在自發地豎起,不由地又退後了一步,“這是我家。你,你們都出去。否則我報警了。”

    蘇星九就說“你趕緊報警吧,就現在。不是我嚇你,要再猶豫一會,你等會可能沒命報警了。”

    薛先生肉眼可見地一哆嗦,往後疾步退去,“殺人是犯法的!”

    “你打人就不犯法嗎?!”蘇星九還想罵他,樓上的房間門打開了,兩個孩子從房間裏走出來,扒着二樓的欄杆往下看,男孩用沙啞的聲音喊媽媽,女孩則木頭般立着。

    池弈驍瞥去一眼,雙手往褲袋裏一插。

    薛先生就覺得那種壓迫感消失了,他盯着男人走出去,自己一動不動。

    蘇星九看了眼懷裏渾身是傷的女人,和池弈驍退出去關上了門,姓薛的不會意識到,他兩個孩子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們回了自己家。

    薛太太被蘇星九扶到沙發上,她的住處常年備有醫藥箱,大多都用來處理簡單的跌打損傷和外傷,和薛太太身上的傷很是“對口”。

    她幫她處理傷口,“你被打不是第一次了吧?舊傷還沒好,新的又添上了。爲什麼不報警?”

    薛太太只是流淚,不說話。

    “你不怕被他打死?”

    薛太太又哭了一陣,竟然回答說“是我想要跟他離婚,他才這樣。”

    “……”

    蘇星九一時無語。

    池弈驍則像是早料到般,略一挑眉,“我去樓上收拾。”他走開了。

    “剛剛你還說,你怕會被他打死。現在,你是爲他辯解?”

    “蘇小姐,我的事情……很複雜的,一會時間說不清。我是想跟他離婚的,但是我沒有工作,離了婚,他會搶走我兩個孩子的。還有他的錢,他是不肯給我的。”

    蘇星九沒明白這混亂的邏輯,就直接問道“想離婚是因爲他出軌嗎?”

    薛太太似乎驚訝蘇星九猜得很準,哭說“男人哪裏有安分的?他在外面胡來,我不是不知道。但他現在不僅把人帶回來,還要人家住下,要我給她做飯喫,給她洗衣服。我怎麼受得了?”

    “你既然決定都想好了,那爲什麼不離?”

    “他不肯的,他不要我帶走孩子,還不給我錢。”

    “打官司啊,離婚談崩了,不是可以打官司嗎?”

    薛太太撇過頭,“家裏的事情鬧出去,別人都會看笑話。我兩個寶貝在學校裏要給人說閒話,我回我家裏,也要給人說閒話。怎麼好去打官司?”

    蘇星九頭都大了。

    “可是你真的會被打死的。你想離婚,他不答應,你又不肯打官司,那你想要怎麼解決這件事情?正兒八經的解決方法,都讓你堵死了,這不是把自己往絕路上逼嗎?”她理解不了薛太太的思路,“被說兩句閒話,有保命重要嗎?”

    薛太太看到她眼裏的疑惑,又往樓上瞄了眼,想起之前有次去機場時聽到的閒話。

    她說“蘇小姐,你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如果以後有人說你,勾引男人又勾引那男人的小叔叔,傳出去,你臉上多難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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