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跟一列玩具火車玩得熱火朝天的七歲小朋友,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兩天前,秦眠實在沒辦法,給他七歲的妹妹買來了一列玩具火車,並在客廳和餐廳裏鋪上玩具軌道。原本抓着他們幾個人問東問西的某人就立刻丟開他們,跟着玩具火車滿屋子亂跑,嘴裏發出“拱咚拱咚”的模擬聲,玩得不亦樂乎。
諸葛擔憂地問“她這個樣子會持續多久?”
“我不知道。”秦眠對蘇星九做過全方位測試,“她現在除了人長這麼大,其他所有方面都是小孩子。”
諸葛喪着臉道“你們……有人覺得怪異嗎?以及,好像有那麼點點不適?”
麥冬長出一口氣,點頭,“如果星姐一直都這樣,倒沒什麼。只是看過她之前的樣子,現在變成這樣……實在是,不忍直視。”
池弈驍則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裏,他有好幾天沒說一句話了。
蘇星九卻好似愛逗他,拱咚拱咚了一陣,就往他身邊竄,“大哥哥,你跟我一起玩火車嗎?”
他沒理她。
蘇星九癟起嘴,向秦眠告狀,“哥哥,這個大哥哥太嚇人了。我笑笑傳染給他,他也沒有笑,可以把他趕出去嗎?”
秦眠煞有其事地思考,說道“你能趕得動他嗎?”
蘇星九連試都沒試,從沙發上跳下去,又跟着火車一陣拱咚後,她跑去外面。一分鐘不到,就又跑回來,叫道“大哥哥,外面有壞人,你幫我打他走好不好?”
“……”
諸葛歎爲觀止,“她七歲就開始算計人了?”
秦眠雙手一攤,司空見慣道“這算輕的。”
之後,蘇星九又分別嘗試外面來了大狼狗和大哥哥的好朋友等手段,都沒有成功。她也不執着,癟着嘴把客廳裏的人都看了一遍,再次回到拱咚拱咚。
池弈驍臉黑如鍋底,頗顯死心地問道“她會長大嗎?”
秦眠如實道“不好說。”
“生門的專家都是廢物?”
他隱隱發怒的臉讓秦眠感到奇怪的暗爽,“你愛她,還跟年齡有關的嗎?”
“當然有關了!”諸葛打抱不平,“她這個樣子,除了親人,誰愛得下去啊?愛得下去,不就是變態了嗎?”
“沒辦法,不如慢慢把她養大?”秦眠建議說。
池弈驍冷冷看了他一眼。
諸葛道“愛一個自己養大的人,也是變態。”
“那……我把她帶走,等她長大了再說。”
池弈驍脣角勾起個危險的笑容,“你試試。”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反正我沒轍。”秦眠聳肩,“在梅花烙之前,我不是沒有提醒過,這後頭的認知和意識混亂。一個個都由着她,現在就只能這樣了。我可以採取一些保守的治療方式,但不保證效果。”
麥冬忍不住問“秦先生,你不在乎嗎?”
秦眠一臉坦然,“爲什麼要在乎?她不管幾歲都是我妹妹,就算她回到一歲天天躺牀上,老子也照顧她一輩子。現在好歹是七歲,能玩玩鬧鬧,多有活力。”
“拱咚拱咚……”
“聽聽,多可愛!”
池弈驍臉色冷淡,剜了秦眠一眼,二話不說就起身,他抓起正玩到興頭上的蘇星九往樓上走,房間門嘭的一生關上。
“不會。”秦眠氣定神閒,“那丫頭越往前,戰鬥力越強。只有她虐別人的份。”
秦眠對蘇星九的定位非常準確。
池弈驍把她拉進房間,剛壓到牀上,蘇星九就睜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說道“大哥哥你怎麼了?”她的手摸在他臉上,“你要偷偷給我笑笑嗎?”
男人深吸一口氣,極快地從牀上起身,喘着粗氣,氣道“蘇星九,你看看我是誰!”
她翻了個身,趴在牀上,雙手拄着腦袋,“我叫秦醒哦,小醒阿醒纔是我。大哥哥你不要認錯人。蘇星九……”她輕輕唸叨,在男人期待的目光中咧嘴一笑,“是不是你追不到的大姐姐?你要我幫你嗎?”
這丫頭七歲懂這麼多?!
池弈驍給她氣笑了,“說說看,怎麼幫我?”
“唔……”她思考了一陣,說“你跟她睡覺了就好了。”
池弈驍眉頭一抽,“誰教你的?”
“哥哥說的。我爸爸跟我媽媽就是睡覺後就好了,睡覺可以解決所有的難事。”她認真點頭,“我哥哥也很喜歡睡覺的,他的名字就是睡覺的意思。”
“那你怎麼不睡覺?”
“我叫小醒呀,大哥哥你是不是傻?”她用一種看白癡的眼光看他,“你笑不出來是因爲傻嗎?”
池弈驍捏了捏太陽穴,咬牙切齒道“蘇星九,你最好一輩子都是七歲!”
蘇星九一臉奇怪看着他,目光中流露出對傻子的憐惜,她嘆了口氣,在牀上翻了個身,“你這樣兇,我們女孩子不喜歡的。”
十分鐘不到,池弈驍從樓上下來,面無表情出了別墅。
麥冬和諸葛都看向秦眠。
“我說吧,現在沒有人是她的對手。”
整個別墅的人都對蘇星九束手無策。
據秦眠的判斷,她的記憶停滯在七歲那年,停滯的時間點正是莊凌愫對她做記憶植入的前夕。他在記憶植入前答應過她,帶她去海邊玩沙子堆城堡,蘇星九始終記着。記憶植入後,她不再記得之前的事情,也不認得他,那個約定就如風散。
唐牧深和唐牧邇過來看她,蘇星九完全無動於衷。兩人與她說什麼,她都默然一臉,並且在兩人走後,拉着池弈驍悄聲說“那兩個人有點像壞人。”她眸光篤定,“壞人喜歡穿那種黑色衣服,把小孩子偷走。”
這結論的出處大概是某部電視劇。
此後,fiz和撒曼也來過,撒曼一臉的若有所思,fiz則大呼小叫,甚感新奇。他把蘇星九看作個玩意兒,跟她又笑又鬧,樂不思蜀。最終池弈驍看不下去,把他趕走。
遠在藍海的政河,聽說蘇星九的情況後,也不遠萬里趕了過來。她一見他就躲在秦眠身後,大眼睛裏盛着懼怕,“好黑的刀疤叔叔,他是監獄犯,對嗎?”
政河“……”
一連大半月,蘇星九的情況沒有任何改變,她完全就是個七歲的孩子了,自得其樂地過起孩子的日子。
直到唐老爺子來看過她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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