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狼子野星 >第384章 平樂隨媽
    一瞬間,他的眸光中露出混亂的意味。

    唐明德雖然姓唐,但他在唐家完全是“編外人員”的地位,唐老爺子礙着一條血緣關係沒有對他下狠手,卻也不會管他。他回國後在唐氏集團坐了個閒差位置,起初還有點“攪屎棍”的氣勢,後來在那一次聚餐被池弈驍和唐牧深收拾一頓後,不知怎的,蔫巴了。

    唐牧邇幾次提到,唐明德一定在有事沒事窩在他自己的公寓裏吸毒,可唐牧深懶得管這種事,這位“大伯”就算是吸毒吸到猝死,他保不齊都不會及時去收屍。

    每次想到爲了維持唐家的顏面就要給這種人收拾爛攤子,唐牧深的心裏都窩着一股火。

    現在他不敲門就直接進來,唐牧深想也沒想就叫了聲“許承。”

    約莫兩分鐘的沉默,許承急匆匆從後面走過來,“唐總,抱歉,我去樓下的營銷部佈置事情。”他站到唐明德面前,“唐經理,現在唐總不見客。”

    “不見客?”唐明德輕哼,目光落在平樂身上,“那是私生子?”

    唐牧深眸光冰冷地看了他一眼,“出去。”

    唐明德不買賬,一個箭步上前就從兜裏拿出兩個眼珠子,他帶着一臉險惡的笑容把眼珠子丟到平樂面前。平樂正坐在唐牧深腿上,那眼珠子就卡在他的肚皮和大腿間。

    許承見狀連忙撥了個號碼“保全,到總裁辦公室。”

    唐牧深抓起那眼珠子就要往垃圾桶裏丟,沒想到平樂手腳挺快,肥嘟嘟的小手摸到那血紅色的假眼珠子,好奇的目光盯着看起來。

    唐明德眼睛一亮,趁着保全還沒到,他又蹲在平樂面前把自己眼睛裏的假眼珠子挖了出來,拿給平樂的時候,領子被唐牧深揪住。

    “滾。”森冷的逐客令。

    唐明德毫不在意地哈哈大笑,用僅剩的一隻眼睛盯着平樂看。

    平樂看到多出來的眼珠子,一臉淡然,晶亮的大眼睛盯着唐明德那黑洞般的眼眶看,看了兩秒鐘,肥嘟嘟的手就伸出去。他大概以爲唐明德眼眶是能夠產出眼珠的新奇玩意兒,小手巴在他眼皮與眼睛邊上,好奇地把小指頭往裏戳。

    唐明德一愣,怪聲怪氣地說道“你跟哪個女人生的兒子?小畜生將來有出息,是個狠料。”

    唐牧深單手抱着平樂站起身,那假眼珠子就噗嚕嚕地滾到地上,健碩有力的長腿一伸,皮鞋踹在唐明德身上,他不意跌到地毯上。

    “你敢踢我?”

    說話間,保全已經到門口,許承讓他們把唐明德架了出去,那傢伙不滿地大吼大叫,形似癲狂,許承乾脆把他嘴塞住。

    門關上後,唐牧深有些擔心地看了看平樂。

    小傢伙對剛剛發生的動盪一點都沒有表現出害怕的意味,接收到唐牧深的視線,又咯咯地笑起來,口水掛在嘴脣邊,兩隻小肥手有一搭沒一搭地做拍手的姿勢。

    “嗚哇……嗚哇……”

    唐牧深忍不住笑起來,湊近平樂,小傢伙像是有感應,也湊近他的臉,兩人的臉碰到時,一種奇異的治癒感盈滿唐牧深的全身。

    “膽子這麼大,隨了誰?”他低聲笑,“隨你媽媽,還是你爸爸?”

    小平樂還是隻會嗚哩哇啦地叫。

    下班時,唐牧深帶平樂回家,莊老夫人找來的月嫂掐着時間點等在他別墅門口,提着一堆嬰幼兒用品。

    他朝她點頭,“麻煩了。”

    “不礙事的。”月嫂看着平樂笑,“老夫人讓我過來幫點小忙,有些小事情您也許不太熟練。除了這些,我也幫不上別的忙,小少爺和我不親,他不認我的。”

    唐牧深抱着平樂進門,心裏想到,這種苛刻的“認人法則”似乎是隨了蘇星九。她也認人,小時候在半山別墅就是那樣,只認他一個,偶爾幾次牧邇過去,都得碰一鼻子灰。現在想想,當初牧邇和她熟絡起來,是花了老大一番心思並熬過了很長一段時間。

    慢熱又固執,平樂隨他媽。

    入夜時,月嫂熟練地給小平樂準備喫的,換尿不溼,把一切細緻的小事都打點得井井有條,手腳也很麻利。唐牧深不由地衷心佩服。

    結束時,月嫂看了眼時間,八點不到,“小少爺睡得晚,差不多這個時候總會哭。唐先生您擔待一點。”

    “嗯,謝謝你,知道了。”

    “我在樓下,有事您叫我。”

    “好,辛苦。”

    月嫂出門後,唐牧深頗有點期待……平樂夜夜哭,今天呢?他上前抱起他,胖乎乎的小腳軟萌軟萌地搭在他小臂上,兩隻小胖手有點依戀地扒着他的肩膀。

    “平樂,該睡覺了。”他輕輕說。

    平樂沒理他,兀自在他肩頭趴了會,突然開始抽鼻子,就在他把平樂放到牀上的瞬間,小傢伙聲嘶力竭地開始哭起來。

    果然是誰的面子都不給啊。嗯,這點應該是像池弈驍。

    唐牧深對哄孩子沒有任何經驗,唯一知道的是下午在公司臨時抱佛腳搜到的資料,現在只會抱着他在房間裏踱步。但平樂根本不看他,閉着眼睛哇哇哭,眼淚水汩汩地從眼睛裏流出來,怎麼哄都不肯睜開眼。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唐牧深開始感到深深的無力和無奈。

    “平樂,樂樂……別哭。”他搜腸刮肚也沒說出點像樣的話來,想起之前在莊家看到的女人們哄孩子的場景,突然覺得那也是一種了不起的技能——柔着聲音跟孩子說一些毫無意義的哄人話。

    樓下的月嫂聽着房間裏傳來的哭聲,苦笑着搖頭,聽了一陣,手機響起,“喂?老太太您好。啊,嗯……正在哄呢,也哭了。小少爺這脾氣啊,是個倔強的男孩子。”

    她一邊說一邊搖頭,一隻耳朵聽話筒,一隻耳朵聽樓上,“噢好的,其他都沒問題。啊,老太太,您等等再掛,我聽着小少爺沒哭了。是,沒有,沒哭了。嗯,只哭了十來分鐘,看樣子是唐先生給哄好了……好的,有事聯繫,您早點休息。”

    房間裏,唐牧深睡在平樂旁側,心中無比自豪。

    小平樂倒是真給他面子!

    轉念想想,按着輩分來排,這紅着臉睡着了的小傢伙似乎是自己的……

    嗯,堂弟?

    這個詞語在腦袋裏山路十八彎地轉了好一陣,他驀地感到心口有點堵。一口惡氣都出到白天見到的唐明德身上,要不是那王八蛋做事沒點人樣,唐家的輩分能讓亂成這樣?

    正想着,開成靜音的手機屏幕亮了,是許承的電話。

    “唐總,唐經理在他自己的住處吸毒,已經確認,現在要報警嗎?”

    “你人在哪?”

    “他家樓下。”

    唐牧深看了眼飛快進入深睡眠的平樂,從牀上起身,“等在那裏,我現在過去。”跟樓下的月嫂吩咐了幾句,他匆匆出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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