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衛國作爲領導人,在訓練場和辦公室的時候比陸振軍還多,再加上家裏有沒有大孫子啥的,他在家裏呆的時間就更少了。對李淑英做了啥他也瞭解甚少,只知道她熱衷於侍弄院裏那點菜,尤其跟隔壁陸振軍的愛人一起經常弄個新鮮菜種回來種。
“還多弄點兒?”李淑英笑了,“你以爲想弄就能弄啊?還什麼菜,這要是我能種出來的,還能等到現在?”
“不是種的菜?”宋衛國驚奇了,靈光一閃,“是小江又鼓搗出的什麼菜?”不是他們家的,那就只能是江若男了。
“還算你有點心!”李淑英笑,“說的沒錯,這就是若男讓大寶他們端過來的,你嚐嚐,感覺如何?”
“挺好喫啊!”宋衛國一臉莫名其妙,這還能有啥特殊感覺不成?
李淑英又笑:“你真沒嚐出是啥來?”她神神祕祕的壓不住性子,“我就跟你講吧,這是刺玫!”這邊管野薔薇這樣帶刺開花的都叫刺玫,不開花的叫刺藤。
“啥?”宋衛國不敢置信,“這不能吧?一點都沒吃出來啊!”想他們曾經最艱苦的時候,什麼草根樹皮沒喫過?這個刺玫的嫩莖,以前也不是沒人餓狠了撕了刺皮來喫的,可那味道和這個味道……
李淑英就把這東西細細講了一遍,生怕宋衛國不信:“喏,若男還讓大寶過來倒了酒,我還能騙你不成?”
“我就說我這酒怎麼就只剩這麼一小口了!”宋衛國笑,又夾起一筷子慢慢品嚐,“確實有點酒味兒,把那股子草腥氣給壓下去,我說沒嚐出來呢!”一面又搖頭誇讚,“這小江,還真是會鼓搗些喫的。”
“那是,這滋味,你就沒吃出來吧?”李淑英與有榮焉,“不是說,若男這手藝,就是化腐朽爲神奇也差不多了!”
而宋大河家,相比於他們很快就接受的理所當然,卻是要更爲震驚。
“這真的是那刺玫的嫩尖兒?”張愛中夾起一筷子,是左看右看都不相信,“就是才冒出來的尖尖兒那也肯定要有刺啊?這光不溜秋的……”
“媽媽,江阿姨肯定是把皮皮撕了,把那個皮皮跟上頭的刺巴一起撕了,然後就是這樣的!”宋大河一邊忍不住的夾菜送入嘴裏,使勁兒刨飯,一邊擡起頭來給他媽媽解惑。
唉,江阿姨的手藝真是太好了,大寶三寶好幸福啊,每天都可以喫這麼好喫的東西。
其實張愛中還是並不很相信,倒不是懷疑江若男什麼的,只是對於自己沒經歷過不知道的事情,很多人第一時間不是去求證也不會覺得是自己見識短淺,而是下意識就覺得不可能覺得別人是錯的。這大概就是一般人的正常反應了。
但是看着自家兒子那大口大口喫得噴香的模樣,她又覺得,算了,反正她也弄不出來這樣的味道,管它是什麼是怎樣弄出來的,江若男又不會害他們,吃了就吃了,反正兒子也喜歡。
“就知道做那面子給人看,誰不知道她是討好領導呀!”陳素芬一邊碎碎念,林春麗知道媽媽心情又不好了,乖乖的低頭做事,什麼都不敢說。
林建新卻是被陳素芬寵着的,年紀又小,在飯桌上喫着菜,想着聞到的隔壁陸家的香味,就覺得桌上的肉也不香了。
“媽媽,你也給我做那種噴香的菜,我想喫大寶他們喫的那種。”他撅起嘴巴就要鬧。
陳素芬心裏本來就窩着火呢!聞言就給了林建新一個嘴巴子:“喫喫喫,有肉給你喫就不錯了!一天天就那麼眼皮子淺,你再眼氣別個的,別個給不給你嘛繞帽子坡遠給瘸子送起去都不得端給你,你還想喫,喫喫喫,喫個巴子你喫!”
林建新哇哇就哭起來。
隔得太近,哪怕聽不太清楚說話,但那孩子的哭嚎卻是分明的傳了過來。
這個時候江若男已經喫完飯收拾完了,聽着那熟悉的哭聲就是腦殼疼。
其實她也知道,要說陳素芬真把孩子打疼了吧,那也不見得,林建新也就是個會見風使舵的,通常是他媽那巴掌還沒落下來,就已經開口嚎了起來。
就是這種乾嚎,比真正的哭聲還要擾民。
可別人家打孩子,她又不能說什麼。
江若男只能把門一關,催着幾個孩子去洗漱,然後早早就爬上了牀。
直到頭都落到枕頭上了,隔壁林建新的哭聲和陳素芬時不時的怒罵呵斥都還夾雜着,聽不清楚,卻始終在耳邊縈繞。
不行,明天得去找王夏蓮說說,這都睡覺了還打孩子,不是擾人清夢嗎?
江若男迷迷濛濛想着,不知道過了多久,恍恍惚惚間,耳邊又是一陣哭嚎聲。
不是吧,都這個時候了?隔壁還在打孩子?
江若男心頭有些凌亂,剛這麼一想,那哭嚎聲就好像變的更大了。
不對!
她一個激靈猛地睜開眼,翻身起牀。
這是小寶在哭!
不會是尿牀了吧?
難道她睡得這麼死,今天又沒起夜?
江若男腦子裏亂哄哄的,給小寶哭的有點心煩意亂。
三兩下開了燈,她就又走到牀前,一手抱起小寶,本來是想要幫他換尿布的。結果這一抱,好麼,小孩兒身上滾燙!
江若男頓時蒙了,腦子裏一個念頭浮上來,小寶這是在發燒!
怪不得小孩兒哭的那麼慘兮兮的,竟然是在發燒!
怎麼辦?
江若男一時之間竟有些懵了。
這不怪她,實在是自從她到這裏來之後,幾個小孩兒就從來沒有生過病,就連一直看起來瘦弱的小寶也被養的越來越結實,什麼咳嗽之類的小毛病都沒有過,更別說這樣渾身滾燙的發燒了。
去醫院!
看着哭的撕心裂肺的小寶,江若男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好像跟着被撕扯着一般,也就懵了一會兒,很快就回過神。
這裏沒有醫院,還有醫療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