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兩秒，穿山甲再次點了點頭，嘰嘰喳喳講了一通，說是充分按照他的指示跟着太陽走的。
白塵氣得快吐血，“早上太陽在東邊，下午在西邊，所以你下午又原路走回來？你不動腦子嗎？”
小甲一臉無辜，瞪着小眼睛點頭，“你不是說跟着太陽走嗎？我錯了？”
“你沒錯，錯的是我。”白塵深呼吸了一口氣，用爪子扶着額頭。“怪我沒說清楚，下次還是我來趕路吧。”
尾巴卷着穿山甲，白塵如同閃電般的速度前行，耳邊風聲呼嘯而過吹得穿山甲睜不開眼，一張口就是一大口風灌進來，他有點懷疑是白塵在報復他。
……
三個時辰前，縣衙側堂。
縣太爺身穿常服，雙手放在火爐上烤着，下方站的是王鐵，一個四十多歲的老捕快。
“查得怎麼樣，真如陳家所說是道士放厲鬼害人？”縣太爺頭也不擡的說。
“回稟大人，根據屬下多年的經驗確定是厲鬼作祟，不過到底和那個道士有沒有關係還需要進一步查證。”
“這種小事還用查？用腳指頭想都知道肯定和老道脫不了干係。
鬼祟作案我們管不了，直接上報錦衣衛，至於那個老道去向何處給我查清楚，鬼你抓不到，人總沒問題吧？”
“放心吧大人，只要他還在黔郡，屬下定當把他緝拿歸案。”
“知道了，下去吧！”
“是！屬下告退。”
看着王鐵的背影，縣太爺搖頭輕嘆，“年關將至，一年一次的考績又要來臨，沒辦法，能多破幾樁案子就算幾樁吧！能不能離開這個破地方就看今年了。”
他現在三十八，還有大把的青春可以奮鬥，要真一輩子窩這個小地方那真的是廢了。
昔日同窗好友誰不是在各州府當肥差，雖然他這個縣令也不賴，但也得看什麼地方。
人家一二線州府一年能撈上千兩銀子，換他這窮山溝不倒貼就不錯了，附近十里八村誰家不是窮得叮噹響，你敢撈一個試試，分分鐘上吊死給你看。
大明朝每年都有官員考績，要想升官這是唯一通道，恰好陳家死人給了他一個機會，要是能緝拿兇手歸案肯定是功勞一件，到時候給州府打點一番，明年他就該挪挪窩了。
……
夜晚的風雪越來越大，白塵趕了幾十里路後便停下了，倒不是他怕冷，而是背上的小甲受不了。
開始小傢伙還挺活躍，後面風雪吹得他直髮抖，要不是從微弱的呼吸判斷他還有氣，白塵都以爲死了。
“前面有個破廟，我們過去休息一下吧！”白塵奔跑在半山腰，見不遠處有一座破廟，腳下生風快速衝去。
“有人？”
還沒進廟門，剛到門口他就聞到一股烤肉香味，離近了後也看見裏面有微弱火光。
小甲冷得不行，好不容易有一個避風港哪裏管得了那麼多，跳下白塵的背直接衝了進去。
“哐當！”
破廟荒廢多年門早就壞了，裏面的人只是用一根木棍把門抵着，小傢伙一撞便倒了，頓時一大股寒風灌了進去。
“是哪個王八蛋？”
“小甲！”
賈淳率先大罵，無緣無故被暴力開門任誰也高興不起來。
至於第二句話是莫玉昆喊出來的，他在白塵哪裏見過小甲，對於這個充滿靈性的穿山甲他可是記憶猶新。
“緣分啊老頭！沒想到在這遇到你。”白塵進來看見這師徒倆就樂了。
“你怎麼也來了？”賈淳意外。
“我這不是跑路嗎，事先也沒個地圖，跑着跑着就到這了，對了，這裏是哪兒？”
白塵一點不客氣，看見火架上有一個野雞後自然而然坐了過去，說着還動上手，一把扯下一隻雞腿就往嘴裏塞。
以他現在的狀態早已脫離這些俗食，只不過多年的飲食習慣作祟有點嘴饞。
烤了半個時辰的晚餐沒了，賈淳肉痛無比，這隻野雞他追了幾里路，好不容易拔毛洗好，現在全爲他人做了嫁衣。
“咕嚕！”
見白塵還撕雞胸給穿山甲喫他有點忍不住了，沒見兩個大活人一旁直勾勾得饞着嗎？
再說拿我的東西喂寵物，問過了嗎？
“恩公，路的事我們待會兒再談，你現在能不能把烤雞給我留點？我們師徒還餓着呢！”
“咕嚕嚕！！”
似乎是爲了配合賈淳，莫玉昆的肚子也跟着響了起來。
“不好意思，習慣了。”白塵撕下一隻雞腿，剩下的全部給了他們，“拿去吧，別餓着孩子。”
眼看喫的沒了，小甲眼巴巴的望着他，白塵笑了笑，把雞腿撕成幾片，一片一片的扔他嘴裏。
賈淳師徒倆不顧形象大快朵頤，像八輩子沒喫東西似的。
莫玉昆不知道是不是餓死鬼投胎，仗着年輕牙口好把骨頭都嚼碎嚥下去了，一點都沒浪費。
“嗝！”
一刻鐘後滿地雞骨頭，賈淳打了飽嗝，隨便把油膩的手在褲腳上擦了擦。
這一幕看得白塵目瞪口呆，“你平時是不是虐待這孩子，看他都餓成啥樣了？”
賈淳看得心疼，無奈道：“昨天半夜被趕了出來，冰天雪地的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差點被凍死，能有喫的就不錯了。”
莫玉昆乖巧道：“師傅說的沒錯，有得喫就很好了，再說以前都餓習慣了，才一天沒喫簡直是小意思。”
說着咬牙切齒，惡狠狠道：“都怪那個陳鎮，他良心壞透了，不僅把應該得的酬勞收回，還把我們原來的六兩積蓄都拿走。”
“唉！遇上這種事也怪我倒黴。”賈淳喪氣的搖頭。陳家一行他差點丟了一條命，最後虧了二十多兩銀子，還用了一道價值不菲的符。
出道二十多年他還是第一次喫這麼大的虧，看得白塵都有點心疼。
過了一會，白塵欲言又止，最後開口道：“我有件事告訴你，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賈淳淡淡苦笑，“我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說吧！”
“那我真說了？”
“說吧，我心態好着呢！”
“昨天你們剛走陳鎮就死了，陳老爺殺的。”白塵小心翼翼的說。
“死得好！”賈淳一拍大腿。“想不到那個王八蛋還有這一劫，真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哈哈哈！”
“關鍵陳家人報官了，說是你指示厲鬼殺人，現在官差到處找你你呢。”
“師傅你怎麼了？別嚇我！”賈淳一口氣岔了過去，眼睛頓時泛白，莫玉昆着急扶着他大喊。
“掐人中！掐人中！”白塵一旁指揮。
“人中是哪兒啊？”
“就是鼻子下面。”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