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炎煦天指着已經喫得見底的油碟，示意王爲接着倒辣醬。
王爲臉色十分爲難：
“皇上，您已經吃了四五碟了，再好的東西，也不能這麼喫呀，會傷身的。”
他可真是佩服皇后娘娘了。
宮中什麼樣的御廚找不到，偏偏皇后制的這味辣醬，能讓皇上食指大動。
聽到王爲的勸說，龍炎煦天總算停下了筷子，臉上卻若有所思。
他特意命人按年九九說的，將蔬菜和肉食，用骨湯燙熟了，蘸辣醬喫，這一喫就根本停不下來了。
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美味？
即便他再不喜歡年九九，也不得不承認，她的巧思其他人難以匹敵。
“你再找人去買一，不，買兩……把她剩下的都買回來。”
他對王爲下令。
王爲面露難色：
“皇上，要是這樣去買，恐怕是買不到的。”
“爲什麼？”
龍炎煦天心中大奇，還有做生意不賣東西的道理嗎？
“奴才聽旁人說，娘娘這種辣醬，每月只出產二十罐，每人最多隻能購買兩罐，就這一罐，那太監都說是最後一罐了。”
王爲忙把今日聽到的消息告訴皇上。
龍炎煦天不以爲然，或許這只是皇后虛張聲勢，引人去買罷了。
“罷了，那便等下次吧，帶上這罐辣醬，跟朕去昭陽宮。”
皇上心思一轉，又想到如此美味的東西，要跟自己的親親皇貴妃分享。
“是。”
王爲忙命人準備轎子，但龍炎煦天今晚喫多了，想散步消食，於是只幾個人輕車簡行地前往昭陽宮。
昭陽宮中，越清歌正懶懶地倚在貴妃榻上，宮女小心翼翼地替她用羊乳，按摩着那雙素來保養得很好的纖纖素手。
越清歌換了一個方向，欣賞着自己幾乎白嫩得透明的手。
“動靜倒是沒有，但奴婢聽說，聽雨樓那位，最近正在研究種菜……”
玉露知道越清歌最討厭“皇后”這個稱呼，所以只用“那位”取而代之，還故意說了這些事，來博越清歌一笑。
果然，越清歌聞言，低笑起來：
“種菜？這年九九還真是越活越有農婦的趣味了，堂堂皇后……等等，她不會是想讓皇上知道，本宮苛待了她，讓她短衣少食了吧？！”
要說宮斗的敏感性，越清歌可比年九九靈敏多了，玉露搖搖頭：
“沒有，皇上根本就不注意聽雨樓幹了些什麼。”
“那就讓她種吧，這大冬天的，我看她能種出什麼來。”
越清歌冷哼一聲，玉露識趣地轉移了話題，不再提起年九九的事。
宮門外，興沖沖趕來的龍炎煦天，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臉色頓時僵硬了。
越清歌不僅看不起皇后種菜的行爲，還讓人苛待年九九？
難怪那天，他聽到年九九和宮女的對話……
“皇上……”
見龍炎煦天沉着臉從昭陽宮走出來，王爲不由心驚。
“走吧，去廣陽宮。”
皇上改主意了。
雖然他知道，越清歌因爲小產的事，肯定會怨恨年九九，可在表面上，在自己面前，越清歌一直是大方包容的，誰知道背地裏卻對年九九如此不屑。
這讓她在皇帝心中的形象，一時間有些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