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官跟在參謀長身後，走過來時，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景象。
年九九閉着眼睛，地上還一灘奇怪的……嘔吐物，她的腳在打哆嗦，像是跑不動的樣子，然後……
哭得一臉哀痛，跟死了親爹似的……
嗯……
“參謀長，這……”
李副官很想掩住參謀長那已經皺起來的鼻頭。
現在這裏的味道，可真不是那麼好聞。
趙參謀長顯然被年九九氣笑了，她當自己是什麼了？
殺人越貨的土匪？
還是攔路搶劫的路霸？
“你都看見什麼了？”
參謀長的聲音陰惻惻的，李副官有些驚詫地偷瞄了他一眼。
年九九差點想跳江：
“大哥，大叔，大爺……我真的沒看見你殺人呀……呸，什麼殺人，我就是隨便那麼一說，你千萬別往心裏去，大半夜的，您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晚安了您吶……”
她轉身如同一隻偷喫被抓了現行的貓，伸出爪子在逃跑的邊緣來回試探。
年九九感覺到自己懸空在半空中，腳底離地，有一種飄飄欲仙、欲乘風歸去的要死感。
她睜開雙眼，果然對上了參謀長那張如同冰撲克一般的臉。
他不會想直接就把自己活活扔到江裏吧？
參謀長的腳開始動了起來，年九九實在受不了，豁了出去：
“別把我扔江裏啊！聽說淹死的人死得很難看的！我發誓我不會把今天看到的事情說出去的你看我能說給誰聽最多不就說給小草聽你說是不是……”
“夠了！”
終於被她吵得頭痛不已的參謀長，忍不住將年九九放回地上，天底下怎麼會有這種女人，一會膽大，一會膽小，剛纔還嚇得跟鵪鶉似的，現在這嘴又叭叭個不停？！
李副官拼命對年九九打眼色，年九九連忙悄悄地溜了。
“參謀長，她應該只是無意間溜出來的……”
“嗯，今晚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出乎李副官的意料，參謀長並沒有打算繼續年九九這個話題。
“剛纔那個應該只是其中的一個棋子，他負責點火還有破壞油罐，但是……我們沒發現他近期有什麼異常的表現，也沒發現誰跟他特別親密。”
李副官皺了皺眉。
“照你這麼說，他是潛伏在這裏很久了……”
參謀長想了想，
“這樣的人，說不定不止一個。”
“那，我們要把下面的士兵都盤查一遍嗎？”
“不……”
參謀長搖頭：
“眼下剛出了這樣的狀況，又再盤查，容易造成軍心渙散，人心惶惶，先把他們的底都再查一遍吧。”
“是。”
李副官應下之後，參謀長卻沉默了一會，纔開口：
“你今晚送去兩套襯衫？”
“是，是您之前衣櫃裏放的……”
李副官不明白參謀長爲什麼突然說起這個，但還是回答了。
參謀長卻望着拐角處一閃而過的衣角，勾了勾嘴脣：
“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