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從一這個數字,還是從他是唯一跟在公子瀛身邊的暗衛,年九九都揣測,他是最得公子瀛信賴的心腹。
所以儘管她心中不停翻白眼,臉上卻是扯着嘴角一笑:
“您老人家教訓得是。”
“嗯,這還差不……你說誰是老人家?”
暗一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這奴隸未免也太多話了,但是……
或許少主是因爲她如此多話,才願意留下她?
年九九一本正經、一臉嚴肅:
“我聽府裏的老人說,老人家是對別人的尊稱。”
“是嗎?”
暗一狐疑地打量着她,他怎麼從未聽說過趙國有這樣的風俗?
“罷了,那你在少主府中,可有注意到其他異常之處?”
難怪暗一這麼紓尊降貴地來跟她搭訕呢!
原來是想審問她。
年九九想起昨夜見到的鬼鬼祟祟的人,正想開口,又遲疑了起來:
萬一她老實交代了,會不會被當作同夥抓起來?
又或者扣她一個知情不報的罪名?
見她欲言又止,暗一不耐煩起來:
“到底有沒有見過?”
“沒有。”
年九九斬釘截鐵地搖頭。
暗一這麼兇殘,爲了避免被他追問,她還是什麼都別說好了。
一無所獲的暗一瞪了她一眼,沒再搭理她。
不一會,公子瀛跟他的屬下開完交流會,走出了內室。
“小奴怎這般不懂事,不知道先去替少主準備好寢室?”
一羣暗衛退下,其中一人忍不住對年九九訓斥,以表達他對年九九不盡職的鄙夷之情。
公子瀛明明聽到了,卻只是對着年九九招手:
暗衛們面面相覷,少主好像對這奴隸格外不同?
暗一將他們的表情盡收眼底,乾咳了兩聲:
“不要多管此奴了,待明日進了鄲城,再另外買兩個合心的奴隸給少主便是。”
年九九不情願地走到公子瀛面前,卻露出一個諂媚的笑:
“少主的寢室在哪裏?”
這刁滑的奴隸!
公子瀛被她逗笑了,也不再計較她的失職,只是輕哼了一聲:
“你現在倒想起來要替我收拾寢室了。”
“少主這話說的,昨夜我也替少主收拾了。”
年九九不停地試圖提醒他:
好歹自己也有救命之功,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些人都是什麼態度!
“放心,你這顆腦袋,暫時還掉不下來。”
公子瀛的話中帶了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調侃和一絲寵溺。
“誰知道……”
年九九想起那位倒黴的十五姬,又想起公子瀛自己的府邸都被人放火了,還好意思說……
把自己搖搖欲墜的小腦袋交代到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身上,他得意的時候也沒自己什麼事,他倒黴了自己還得跟着陪葬,年九九可沒這麼偉大的情懷……
“咳,少主,那個……從這裏回魏國,要多長時間啊?”
年九九開始思考要怎麼爲自己謀一條生路了,她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公子瀛瞥了她一眼,發現她兩顆眼珠亂轉,便知道這小奴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
然而他竟然不想揭穿她,反倒順着她的問題:
“平常大約是兩個月,不過……”
“不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