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逃出衛都的時候,年九九心慌意亂,怕被人抓住,還沒注意到這一點,現在可真是顛得想吐。
再看公子瀛,一臉優雅地端坐在一旁,甚至還能手捧着一卷竹簡,年九九心裏只剩下一個大寫的“服”字。
“九兒?你爲何坐立不安?”
公子瀛其實一早就注意到年九九的異常了。
他雖捧着書簡,卻根本沒看進去,盡看這九兒在那一臉青白交加了。
現在他終於憋不住了,開口問道。
“少主……我覺得……我大概是有點……暈車……”
“呃……”
年九九怕吐在車裏會惹公子瀛不高興,只好掀開車簾子,朝車外吐了起來。
其他人都被她的舉動驚呆了,前面駕車的暗一連忙勒停了馬車:
“九兒,你這是作甚?”
剛纔公子瀛已經聽到了年九九的話,現在盯着她嘔吐的樣子,心裏居然有些擔心。
他心中一驚,自己怎麼擔心起一個奴隸來了。
年九九吐了半天,才接過暗一遞過來的水袋,漱了漱口,擺擺手,有氣無力地癱在馬車廂上:
“沒什麼,大概是馬車太顛簸了。”
馬車還顛簸?
公子瀛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了她一眼。
又想起她剛剛說的“暈車”,是個什麼玩意,難道是說暈馬車嗎?
馬車是天底下最爲舒適的交通工具,她竟然還覺得顛簸,這讓公子瀛覺得無法理解。
不過,年九九也沒空讓公子瀛理解,她吐完之後,一陣頭暈目眩,乾脆斜斜地歪倒,睡了過去。
等他放下車簾,公子瀛的手指微動,拿起一條棉被,想要替年九九蓋上,卻又心中猶疑:自己怎麼能做這種事?
他這般翻來覆去地想,直到聽到年九九打了個噴嚏,最終還是擔心她再生什麼病,將被子蓋了上去,一邊還安慰自己,並沒有其他人發現堂堂公子瀛在給奴隸蓋被子,無礙的。
年九九一路睡到了傍晚,太陽已經落下,馬車已經進了城,她才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睡了一覺,精神好了許多,年九九自然也發現,自己身上多了一條被子。
難道是公子瀛?
她偷瞄了坐得端莊大方的公子瀛,心中暗自搖頭:
他那麼要面子,纔不會給她蓋被子。
“少主,前方就是我們備好的水文公府邸了。”
暗一在馬車外恭敬說道。
“嗯,直接進去。”
公子瀛應了一聲。
年九九掀開車簾一角,看着車外的街景。
天色已經暗了,所以街上的人也少了不少,不過也有店家掛起了燈籠來攬客,看來此地還算繁華,她對自己即將在這裏做生意,倒是頗有信心。
不遠處,一座磚石搭建的府邸映入了年九九的眼簾。
這就是公子瀛他們準備的水文公府邸?
果然很符合他這個大客商的身份,在時人看來,這裏也算是很豪奢的一座府邸了。
還沒等年九九細細打量,公子瀛見她醒來後,左顧右盼,便拿竹簡敲了敲她的腦袋:
“現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