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
年九九嚇了一跳，但看到老婆婆的面色實在不好，還是擔心地湊上前：
“老婆婆，你沒事吧？哪裏不舒服？要不我帶你去找大夫？”
這個蠢貨……
公子瀛坐在馬車上直搖頭。
這種把戲，他雖未見過，也聽說過。
這羣人就是來訛詐九兒的，喏喏喏，剛剛被揍得很慘那幾個傢伙，可遠遠站在樹下看熱鬧呢。
“去！少在這裏裝模作樣了！就是喝了你的豆漿，你還問什麼！”
那婦女推了年九九一把，將她從老婆婆面前推開。
而年九九卻發現，那老婆婆的眼皮微微顫抖，臉色似乎有幾分愧疚。
該不會是來訛人的吧？
“你說老婦人是喝了我們的豆漿才生病的，可有證據？”
公子瀛聽不下去了。
他好聽的聲音從馬車裏傳出來，現場頓時一片安靜，皆被這聲音給震住了。
過了半天，那婦人才氣急敗壞：
“這街市裏人人都看到了，還要什麼證據？”
不錯，剛剛所有人都看到，年九九送了一碗豆漿給老婆婆。
這可真是好心沒好報了。
其他人看着年九九，卻不敢上前幫她。
他們心裏都很清楚，這是年九九剛纔沒有交保護費給那幾人，他們找來的幫手。
如果說豆漿喫壞了人，那告到官府去，官府也不會幫着年九九的。
聰明識相的，恐怕會把錢交出來，省得惹禍上身。
“……”
年九九咬着嘴脣，眼神不斷在兇惡的婦人，搖搖欲墜的老婆婆，和周圍各式各樣的目光中來回逡巡。
“如果我給你們錢，你們真會帶老婆婆去看大夫？”
什麼？
公子瀛簡直像聽到了晴天霹靂一樣，差點要忍不住探出頭去看看，九兒是不是摔壞了腦子了。
她不是把自己賺的刀幣看得很要命的嗎？
怎麼這會，竟要把刀幣捨出去了？
“你少囉嗦！多管閒事！我們自會帶她去看！”
婦人態度兇惡中卻帶着心虛。
年九九的手捂在腰上：
“你們要保證，一定會帶老婆婆去看醫生。”
她知道，這些人想用這老婆婆來訛她的錢。
可年九九不忍心讓這老婆婆受苦，她只怕是給了錢之後，這些人也不管老婆婆的死活。
畢竟她剛纔看到，老婆婆的生活實在過得不怎麼好。
時人很看重誓言，相信上天的懲罰，所以不隨意發誓。
婦人顯然不願意發誓，惱怒地瞪着年九九，啞口無言。
“囉嗦！”
年九九還想再說，就被身後一雙手拽回了馬車裏，馬車揚長而去。
衆人目瞪口呆，還想追上去，就聽馬車上，那個好聽的聲音再次傳來：
“老婦人如果去看大夫，藥費可到東街水文公府來取。”
水文公府？
天，那不是行商於諸國的大客商嗎？
如果馬車上的人真是他，恐怕告到官府，他也渾然不怕的！
年九九來不及搭理公子瀛，趕緊掀開車簾往後看，只看到老婆婆被那些人一把推開，人羣如鳥獸散，她不由深深嘆了一口氣。
“九兒還嫌自己的錢花不出去？”
公子瀛不解又好笑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