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小小的海盜,竟然能請到當地的正規海軍出馬,前來對付我們,這怎麼聽起來,有種貓和老鼠聯合作戰的感覺。

    事情絕不簡單。

    正規海軍難道不是和海盜是敵人嗎,怎麼會聯起手來呢。

    再說,那隻不過一羣小海盜,正規海軍值得爲他們出馬前來對付我們嗎?

    問了後,說那羣海盜並不是一般的海盜,人多,武力裝備強勁,要不程澄澄也不會叫上黑明珠前去幫忙。

    本身,以我們和程澄澄的軍事力量,跟這羣海盜力量對比大約二比一,我們比他們強,加上一個軍事天才黑明珠,對付他們綽綽有餘,誰知道卻被海盜們帶進去了當地某國正規海軍的包圍圈中,我們哪怕就是再強,也不可能打得過海軍。

    這就只能成了甕中之鱉,除了投降,負隅頑抗只能自取全軍覆沒。

    面對強大的海軍艦隊,投降,是當時唯一正確的選擇,投降,還能留一條生路,只要活着,纔能有希望。

    程澄澄和黑明珠的選擇是正確的。

    現在,人不知道到底在海軍還是海盜手中,而我們搞不清楚的就是海軍爲何幫助海盜對付我們,這根本是風馬牛不相及不貼邊的幾方,爲何要對我們下手。

    我想,除了利益,還是利益。

    或許海盜給了錢,或許海軍想要吞我們的船隻,也許都爲了贖金。

    只是,直到今日爲止,被抓了好些天,他們也沒有哪一方通知我們說要贖金,有點不對勁,難道說,人已經沒了?

    落入他們手中後,他們直接全部幹掉後,拿了我們的船?

    如此一來,我的程澄澄,我的黑明珠,可全部沒了。

    只不過這麼一想,我的心揪到了極點。

    若是她們真的都死了,我,我可怎麼活得下去。

    賀蘭婷扯了扯我:“醒醒,別發呆,現在不是發呆難受的時候。”

    我說好。

    我強忍着聽完了會議。

    目前得知的情況就是程澄澄帶着黑明珠幾艘船過去的人全部被包圍被生生活抓,生死未卜,而我們對於當地的海軍一無所知,只知道之前程澄澄因爲地盤問題和那幫海盜交過手。

    等到散會之後,賀蘭婷拿着一些喫的放在我面前。

    我看了看她,問道:“幹嘛。”

    她說道:“喫。”

    命令的口氣。

    我說道:“我不餓。”

    我一點胃口也沒有。

    她說道:“我要你喫。”

    她餵我。

    行吧,食物到了嘴裏,是要喫的。

    吃了一些東西,水果,還有果汁,感覺整個人精神了好些。

    賀蘭婷說道:“一個人面對困難,面對問題,首先要保證的是自己身體的健康,才能保持清醒的頭腦,去解決這一切。你只是聽到這麼點彙報,就亂了?”

    我說道:“沒亂,只是有些難受,想到她們可能遭遇不測,我不敢往下想。”

    她說道:“目前的情況,誰也不知道她們到底有沒有遭遇不測。”

    我以爲她會安慰我一番。

    我說道:“估計不會。”

    她說道:“如果會呢。”

    我眉頭一皺,賀蘭婷你說的這叫啥話。

    我有些生氣說道:“你,你就不能往好了想。”

    她說道:“難道我不想她們好?你認識我的第一天,我就這麼講話。什麼事,都要往最壞處想,這就是我。”

    確實,她從來講話都難聽,只是後面慢慢改了一些,她說的也沒錯,她考慮的東西和方向也沒有錯,最好就是往最壞處想。

    她說道:“如果她們遭遇不測,你就一蹶不振了?如果她們沒有消息,生死未卜,你難道沒想過怎麼去營救,如果她們死了,難道你就不想去復仇?振作起來。”

    對對,振作起來,不能亂了方寸,但,想到她們如果真的遭遇不測,我還是腿都軟了。

    我說道:“好吧,那我們現在,先怎麼做。”

    她說道:“我就是想和你聊這個事,你想想看,程澄澄不在,黑明珠不在,隊伍落在了誰手裏。你啊。大家都看着你啊,只有你站起來扯起大旗,把隊伍都拉過來帶。”

    我說道:“這樣子吧,先讓我靜一靜,我回去靜一下,考慮一個晚上,明早我們好好商量一下下一步計劃,好嗎。”

    她聲音平靜了好多:“要我陪你嗎。”

    我輕輕說道:“不用。”

    我站了起來,走出去了外邊,天有些涼。

    坐在海邊,身後是這座繁華的小城,海灘邊一些遊客在嬉戲打鬧,有些人在篝火燒烤,不亦樂乎。

    望向遠方,遠方看得見海面上一些船隻的燈在閃爍,浪聲陣陣。

    我也想靜下心來,好好去處理這些棘手的麻煩事,但一想到程澄澄和黑明珠可能遭遇不測,我實在不能一時間內靜下心來。

    他們篝火那邊有人拿着音響放着音樂,樂聲傳來。

    飄落着冷冷清

    萬縷縷的懷念

    如夢如幻如真

    弦輕撥聲低吟那是歌

    啦啦啦

    只要你輕輕一笑

    我的心就迷醉

    只有你的歡顏笑語

    伴我在漫漫長途有所依……

    歡顏,迷人悠揚,讓人想念無限。

    程澄澄沒有什麼歡顏,黑明珠也極少歡顏,但她們,的確能伴我在漫漫人生途有所依。

    春雨秋霜歲月無情,海枯石爛形無痕。

    有人在我肩上蓋了一件衣服,我回頭,是賀蘭婷。

    是有些冷,我披好了衣服。

    賀蘭婷問我道:“冷吧。”

    她坐在了我身旁。

    我說道:“是擔心我吧。”

    她說道:“擔心你着涼。”

    我說道:“坐了一會兒,心裏靜了很多。我也知道,一個人不能讓情緒來左右自己,但我沒法練到你,還有柳智慧你們那樣的程度。”

    她說道:“是,是你太過於在乎,當你很在乎一個人,你沒法做到當她出事的時候你無動於衷,能夠全心全意不讓情緒左右。如果換做出事的是你,我也會亂。”

    我說道:“但沒我那麼亂,對吧。”

    她沒說什麼。

    她只是輕輕靠在了我的肩膀,我也攬住了她的腰。

    篝火旁的那些人在放煙花,煙花點燃後升空照亮了整個沙灘,絢爛,瞬間,耀眼,溫馨,不再冷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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