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沒有怎麼怪賀蘭婷,因爲我知道她有她的苦衷,不過啊,她的確是有點什麼。

    可她不會拿我性命開玩笑,不可能會。

    我說道:“我沒怪你。”

    賀蘭婷說道:“事情緊急,我們也無奈,你要理解我。”

    我說道:“理解。好了,你繼續忙吧。”

    她說道:“我不忙了,沒事了。”

    我說道:“哦,那,那現在去哪。”

    她問我:“你們現在去哪。”

    旁邊坐着的詹映雪非常識趣地說道:“我還有點事,你們聊。”

    說着就下車,然後關上了車門。

    其實,詹映雪那麼聰明,看不出來我和賀蘭婷之間關係就假了。

    我趕緊讓手下送詹映雪回去。

    賀蘭婷問道:“我打擾到你們卿卿我我了吧。”

    我笑笑,說道:“哪門子的卿卿我我。”

    她說道:“不是嗎。”

    我說道:“哦,你喫醋呢。”

    她一腳油門,把車開得飛快疾馳出去。

    我問道:“喲,你幹嘛呢。差點沒摔死我。”

    我整個人往後倒,真差點頭撞在了玻璃上。

    她沒說什麼。

    我問道:“真的喫醋了嗎。”

    她說道:“去哪。”

    我說道:“你在,還問我去哪,你在我肯定要回家啊,和你回家啊。”

    賀蘭婷說道:“好。”

    車子開回了家,回到家後,哄小孩洗澡,睡覺,接着,賀蘭婷說跟我喝兩杯。

    拿了幾瓶雞尾酒出來。

    我說道:“這種東西,怎麼可能喝得醉。”

    她問道:“你想喝醉。”

    我說道:“喝酒要麼不喝,要麼就要喝醉。”

    她說道:“還有這種說法。”

    我說道:“不是有這種說法,是我自己想要這樣。”

    她說道:“我會滿足你的要求。”

    說完,她去拿了紅酒,白酒,還有一個很大的醒酒器,把所有的酒都倒進去了一起。

    我說道:“你玩真的?”

    她說道:“還能有假?”

    我說道:“這樣喝會死人的。”

    她說道:“不是想醉嗎?這不是最快的方法嗎。”

    我說道:“我是喜歡微醺那種感覺,不是要喝死喝斷片喝到起不來那種感覺。”

    她問道:“有什麼區別嗎。”

    說完,給我倒酒。

    我說道:“當然有區別,一個喝到死,一個喝到剛好舒服狀態。”

    她說道:“喝就是了。”

    我看着這些混酒,嘆氣,說道:“喝下去,真的會掛啊。”

    她拿了一杯,一仰而盡。

    這可是白酒紅酒雞尾酒混在一起,這麼喝,是怕不死的節奏?

    她拿着空杯給我看。

    雙眼直勾勾看着我的眼睛。

    我說道:“你真認真的。”

    她問道:“喝不喝,你不喝我就去睡覺。”

    我說道:“喝,怎麼不喝。”

    她說道:“還不快點。”

    我試探的喝了一小口,說不上來那種感覺,就是混合了紅酒白酒啤酒雞尾酒雪碧可樂,好雜好亂,說不上難喝,因爲有甜甜的味道,但也不能說好喝,因爲白酒的氣味還是有點厲害。

    她說道:“毒藥?”

    我一口氣,喝完了。

    她說道:“農藥?”

    我說道:“好了,不是了,只是不喜歡這麼亂混着喝,雞尾酒也要好好混的吧,用洋酒勾兌,這可是白酒啊,紅酒啊,亂七八糟的加在一起。嗯?還有一瓶芝華士?”

    這不斷片都不行啊這麼喝。

    她說道:“別廢話,你喝就是。”

    我說道:“這都處了多少年了,你的脾氣性格,還是和以前一樣啊。”

    她說道:“給我倒酒。”

    我給她倒酒。

    我問道:“其實這段時間以來,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人活着有什麼意義。你看我們那麼努力,掙很多錢,但是我們終究還是會死,特別每次看到聽到有人死亡,我就會考慮這個問題,我們的車子,房子,其實都不是我們的,人去樓空,我們究竟……”

    她打斷我的話:“廢話那麼多呢?”

    我說道:“唉,能不能好好聊個天,喫飯喫飯喝酒喝酒,總要有話題聊的嘛,你這不聊天的,光喝酒,有什麼意思嗎?喝不下去。”

    她說道:“聊什麼。”

    我說道:“剛纔我問的,我考慮的人生的意義,有時候,你是不是也會這麼感慨。”

    她問道:“你太閒了是嗎。”

    我說道:“不是啊,我不閒,也會這麼想,就算你是鋼鐵水泥澆築成的,你也有七情六慾,你也會老啊,也會死嗎,不是嗎。我倒是想知道,你這種人,會怎麼看自己老了,死亡,這種問題。”

    她說道:“我怎麼看它,我看的見嗎?”

    這話題,這對話,根本沒法聊起來啊。

    我說道:“我是問你怎麼看待。”

    她說道:“我怎麼看待,怎麼去想,怎麼去做,我就不衰老,我就不死嗎?”

    我說道:“這倒是。”

    她說道:“每天忙不完的事,破不完的案子,想不完的問題。就你最閒。”

    我說道:“我只是感慨感慨啊,其實我也看出來了,你人生的意義,就是對人們有幫助,破案。”

    她說道:“沒有任何意義,只想把案子破了把賊抓了,就這麼簡單,還需要什麼意義嗎?”

    我說道:“有吧,比如跟愛人在一起,生下愛情結晶,把孩子帶大,給他們幸福,陪伴。”

    她說道:“你繞着彎子,是要教育我麼?”

    我說道:“唉,當然不是啊,你這傢伙,怎麼那麼多問題啊,跟你聊天沒法聊起來。”

    她說道:“聊不起來就對了,會有別人和你聊起來的。”

    我說道:“喫醋啊?真喫醋啊。”

    她說道:“喝不喝酒。”

    我說道:“喝啊。”

    說着又和她乾杯了。

    幹完了這杯,她手機響了,我把頭一偏,不高興的說道:“又要去忙了。”

    她沒說什麼,拿着手機給我看,掛掉電話後,關機。

    我愣了一下,說道:“你這是幹嘛。”

    她說道:“你說我是幹嘛。”

    我說道:“那萬一他們有急事找你,這麼做,不好吧。”

    她說道:“有就有吧,你不是說,地球少了誰都一樣會轉。”

    我說道:“說是這麼說,但轉得不快啊。”

    她說道:“好,那我去忙了。”

    我急忙說道:“哎別啊,好不容易和你有這麼一點相處的快樂幸福時光,你就忍心走了啊。”

    她問道:“開心嗎。”

    我說道:“開心嗎,不開心,快樂。”

    她問道:“幸福嗎。”

    我說道:“幸福。”

    她說道:“對我來說,這就是我人生的意義,活着的意義。”

    我一愣,手中的杯子砸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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