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那麼偉大,自私的柳智慧,只是想做我和她自己的明燈。

    說是那麼說,其實她一直都在做很多人的明燈,但她不願意把責任往自己肩上扛,太累。

    她不喜歡被人牽掛,也不喜歡牽掛別人,當然,最主要的就是不想牽掛別人。

    我坐在了沙灘上。

    柳智慧坐在了我的身旁。

    我說道:“你知道我在讀大學的時候,最幸福的是什麼時刻嗎。”

    柳智慧說道:“不用問我,你自己想說就說。”

    我說道:“就是在上了一天課,然後跑出去兼職,拿到了錢到了手,再跟女朋友去喫飯,然後喫晚飯了後,回到了學校的操場邊,坐在操場邊,看別人打籃球,踢足球,打排球,打羽毛球,坐在星光下,草坪上,靜靜的坐着,不說話,最幸福的時光。可惜時光總是短暫,而且人還會變,現在想起來,滿心的難受和疼痛。”

    柳智慧說道:“都過去那麼多年了。”

    我說道:“不是說嘛,人最容易記住的,往往就是最痛苦和最幸福的事,其中,最痛苦的事,往往就越深刻,只要活着,只要想起,都還會疼。”

    海風輕輕拂面。

    我歪着頭看着遠方,月亮升起來了,倒影映在海面上,我說道:“如果一個人足夠有錢,無所事事了,除了玩樂,是不是會很空虛,不知道該追求什麼的好。”

    柳智慧說道:“是。”

    我說道:“這麼說,人還是要保持飢餓感的好,有一直還不完的房貸?有一直都買不到的想要的東西,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人,等不來對方的愛,追逐自己的夢想,一直在路上,一直到死。”

    柳智慧說道:“你看黑明珠和賀蘭婷,她們活得多好。”

    我說:“是啊,忙忙碌碌,勞勞碌碌,忘了一切,忘了時間,忘了生存,忘了死亡,活着本來就沒有任何意義,她們直接忙得忘掉了自己還活着,自己還會死去。時間本來就是怎麼抓也抓不住,這樣也好,忘掉了一切,忙到死便好。”

    柳智慧笑了笑。

    我說道:“幹嘛笑。”

    柳智慧說道:“我發現你越來越像哲學家,每天研究生存的意義。”

    我說道:“那不是嗎,人每天不是想着最多的是這個嗎。活着幹嘛,然後死去呢?活着就是爲了死去。日了狗了。”

    柳智慧說道:“別還像個憤青一樣,你已經不小了。”

    我說道:“看,月光皎潔,好美。”

    好美的月光,映照在平靜的海面上。

    涼風吹來,我說道:“走吧,有點涼了。”

    看看柳智慧,她竟然是穿着短袖出來的。

    我說道:“你怎麼穿着個短袖就出來啊。”

    她說道:“你是個直男嗎。”

    我說道:“啊?什麼直男。”

    她站起來就走。

    我懂了她的意思了。

    我從她旁邊抱住了她,她看了看我,說道:“真不解風情,腦瓜子怎麼長的,偏偏還那麼多女人喜歡。”

    我說道:“沒辦法,誰讓我長得帥啊。”

    我不要臉啊。

    回去後,好好洗澡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我去了黑明珠辦公室。

    黑明珠本來在忙着,一看到我,她就拉長了臉。

    我說道:“喲,這什麼表情呢。”

    黑明珠說道:“什麼表情。張帆,我睡了足足十二個十二個小時,爲什麼?”

    難道是發現了我給她下了安眠藥的事?

    我搖搖頭,說道:“什麼爲什麼,我怎麼知道爲什麼,你身體虛,身體剛剛恢復期,肯定這樣子了,有什麼奇怪的。”

    她拿了一盒藥扔在了我面前。

    嗯?

    被她發現了。

    我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她說道:“別給我裝。”

    我說道:“這是安眠藥啊,給我做什麼,要我死嗎。”

    黑明珠說道:“張帆,你如果還玩這一套,我把你趕出城去。”

    我說道:“唉,我那也是爲了你好啊。”

    她說道:“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

    我說道:“行。我問你,喫飯了嗎?”

    她一愣,然後看向了旁邊桌上的打包來的早餐。

    還沒喫呢。

    看來她叫人送來了早餐,但是忙着忙着就忘了吃了。

    真夠可以的啊。

    她沒再說什麼。

    過去了桌邊,坐下來喫早餐。

    我也沒喫呢,也去一起吃了,很簡單的早餐,煮雞蛋,牛奶,黃瓜,小番茄,就這樣。

    是的就這樣。

    即使就這樣的簡單早餐,黑明珠都沒空喫。

    我說道:“忙歸忙,也要注意身體啊。”

    她不回答我的話。

    反而問我道:“爲什麼要這樣對我,你不知道安眠藥有副作用嗎。”

    我說道:“副作用能有多大?只是喫一兩次而已。但是你不眠不休的,會死。”

    她說道:“可以啊,都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來對付我了。”

    我說道:“打住。什麼叫下三濫,那是對待敵人這樣說的吧,對待敵人,才這麼說的吧,我這樣對你,是爲了你好好嗎。”

    黑明珠擡頭看了看我,然後手機響了,她過去接電話,然後就不吃了。

    也就吃了半根黃瓜,一杯牛奶。

    其他的都沒動。

    好吧,你忙,忙可以啊,忙到飯都不用吃了啊。

    掛了電話後,黑明珠看着窗外。

    我走過去,問道:“真不用喫飯了啊,你活着不需要喝水喫飯了啊。”

    黑明珠看着平靜的海面上,說道:“颱風快來了。”

    我說道:“來就來吧,幹嘛這個表情。”

    她說道:“我派艦隊去偷襲他們的港口!”

    我心裏一驚,說道:“派過去了?”

    她說道:“在海上,颱風來得太突然,艦隊離最近的可以躲避颱風的海島也要十二個小時的路程。”

    我說道:“怎麼跑去哪裏了那麼遠?我們這邊不是很多島嶼嗎。”

    她說道:“爲了加大成功概率,我讓他們繞到太平洋過去再假裝爲商船,從他們背後偷襲。可是……”

    我說道:“那,完了,整個艦隊?”

    她說道:“整個艦隊的精銳。”

    我說道:“誰出去了。”

    她說道:“我們所有的精銳,能打仗的人,攻上去後還要全部破壞掉,炸掉,派的全是精銳。”

    我嘆氣:“那,聽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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