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大概有半個鐘頭,大家都沒說話,很無聊了。

    平時大家去醫院等待或者去車站等待,都在玩手機,無聊的時間也容易打發,我們幾個,手上沒手機,更沒有書本,實在是無聊至極。

    我一看,快七點了。

    我對她們說道:“你們都餓了吧?”

    “是餓了,我去打快餐。”一個姐妹說。

    來監獄醫院陪護,我們這些陪護人員,可以在醫院的食堂打快餐,免費的。

    我說:“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還要喫什麼食堂大鍋飯,這樣吧,我請客,大家去外面喫頓好的。”

    “好啊好啊!”

    徐男突然說:“你們去吧,我留在這裏守着。”

    我說:“我的意思是,我請客,我掏錢,你們去喫,我守着。”

    我沒打算離開這裏。

    “你請客?你掏錢?還要你守着,這樣不好吧。那你們去,我守着,回來給我打包就好了啊。”另一個姐妹說。

    我掏出八百塊錢給徐男:“男哥你帶兩姐妹去喫點好的,我守着吧,給我打包啊。”

    徐男數了數,一點也不客氣,說:“才那麼一點,還說什麼不是鮑魚茅臺,你就努力,這要是去高檔點的也喫不到什麼好喫的。”

    “唉,我口袋就這點現金了,抱歉啊,我還不夠努力,下次取了錢,我應承大家,儘量請大家喫更好的!”我說。

    “哎喲小張好會說話,還那麼謙虛。”

    徐男狠狠道:“他就嘴上謙虛,你們別相信他!”

    兩個姐妹嘻嘻的纏着徐男的手:“我們走吧,快去快回,不能讓小張等久了。”

    “不着急,你們慢慢喫,我還沒怎麼餓?”

    “走吧我餓死了。”

    徐男還是回頭道:“謝了。”

    “客氣。”

    她們走後沒多久,醫生出來了。

    我馬上上前:“醫生,病人怎麼樣了?”

    “沒大礙,經過手術,輸血。已經確認沒有生命危險,只不過她的左頸部傷的比較嚴重,縫斷了兩根針,封了差不多二十針,再深一點的話,就碰到大血管和氣管了。”醫生脫下口罩說。

    我鬆了一口氣:“就是說再深一點,就會沒命是嗎?”

    “可以這麼說。雖然沒生命危險,但疤痕可能很難消除了。”

    “沒生命危險就好。”我說。

    “你們監獄啊,要加強管理啊,不能經常出事啊。”醫生說。

    “好的,我回去會報告領導,謝謝醫生。醫生我能進去看看嗎?她醒了嗎?”

    “等一會兒吧。”醫生走了。

    醫護人員把薛明媚推了出來,推到了病房裏。

    我們監獄的監獄醫護人員也出來了,和我聊了幾句,我說我在這裏看着,讓她們去喫飯吧。

    “那你好好看着,辛苦了。高醫生吩咐說病人醒來了叫他。”她們也就走了。

    我看着薛明媚,慘白着臉,睫毛依舊很長。

    想起上次在醫院和她瘋狂的經過,而看她現在這個樣子,真是感嘆啊。

    我看着她包紮着的脖子,媽的,這女人狠起來還真不是人啊,她怎麼就割的下去呢?

    我打駱春芳的時候,都覺得自己夠殘忍有些於心不忍,可她殺人的時候,拿着什麼東西割下去的時候割開那麼大口子,怎麼就能夠那麼殘忍。

    人啊,爲什麼有時候比動物還殘忍,動物殺死另外一個動物還不知道借用工具和使用權謀,人比動物要殘忍太多。

    動物的所行完全是利已的,出於本能的。而我們人類中有一些人,他們爭食爭偶,爾虞我詐,趨利避害,貪得無厭,喫、喝、拉、尿、行、色、居,與動物幾乎沒有什麼區別。

    一個人的人性世界,如同豐富多樣的大千世界一樣,各種情況、各種可能性都存在,而非單純的善或惡能說清楚的。

    動物性、“動物世界”是我們生命的事實,是我們生活的這世界的事實,它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人類中生命有一種獸性,我們生活的世界裏有一種野獸:它們是破壞性、災難性的,完全是一種罪惡,是人性中最黑暗最醜惡的部分,如印度的黑公交事件,如殺人喫人的古代君王、戰爭狂等等。還有這個駱春芳。

    可大多時候,人基本都是好的,因爲有法律道德約束着人的行爲。

    監獄裏,大多女犯,並不是天生就是壞人,她們坐牢只是一念之差,就是一念獸性,造成了一生悔恨,例如之前自殺的屈大姐,是個好女人,是個慈母,爲了阻止丈夫爭奪孩子生怕丈夫拿着孩子去賣,捅死了丈夫。那個d監區的活死人,是個孝子,如果不是因爲那三個混混欺負羞辱毆打她,她不會拿起刀捅死他們,但也就是這一念間,這短短的幾分鐘時間,毀掉了一生。

    神性是人性中的最高級部分。什麼是神性?神性就是創造、奉獻、犧牲,是真、善、美的有機統一。《聖經》中的耶酥就是神,他短短一生只做兩件事:一是傳福音——拯救人的靈魂生命,二是醫治疾病——拯救人的肉體生命。爲此,他獻了寶貴生命。佛經中的釋迦牟尼佛也是神性的化身,他慈悲、智慧,勸阻殺戮,提倡衆生平等,窮盡一生都在言傳身教。

    人有時讓人恨得要命,人有時卻讓人感動得痛哭流涕!我們確實看到人類的身體裏存在着許多善行,人性中具有許多神性,比如捨己救人,助人爲樂,同情窮人等等。人性處在獸性和神性之間,在這個區間內跳躍變幻。爲什麼人性總是那麼光怪陸離、深不可測、捉摸不定、難以把握。

    人性是神性與獸性的混合體,只不過是有的人生命中的神性成分佔比較大;有的人生命中的獸性成分佔比較大;有的人完全是獸,有的人半人半獸,有的人非常接近神。

    有些羣體、有些人接近於獸;有些羣體、有些人接近於神。

    人類有時接近於獸,比如二戰戰爭期間,就是人的獸性大氾濫時期;有時又接近於神,比如歷史上的一些和平時期和重要的發展時期。

    古今中外,關於人性的理論和學說無以計數,但大體可歸納爲四說:性善說、性惡說、亦善亦惡說、非善非惡說。

    不過,我們透過這些永無休止的紛爭和種種光怪陸離的人性現象,可以尋找到一個共同的、千古不變的東西:人性的結構。

    這個結構是:獸性,人性,神性。

    通過這個結構,我們就能對千變萬化、光怪陸離的人性現象進行歸類、分析、洞悉、透悟,看清自己,看清形形色色的人、羣體。從而使每個人的修煉和人格的提升有了正確方向,促使整個人類的文明向着光明、向着正確、向着最高的自由境界飛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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