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媚停下了說話,流下不知道怎麼形容的眼淚。

    那死裏逃生的滋味,我想這世上的人很多都不會經歷過,當然也不會想去經歷,可如果真真實實發生過後,回憶起來,會是什麼滋味。我不想知道,更不會想去知道。

    薛明媚原本是一隻手握着我的手,說到被割喉嚨的時候,雙手死死的抓住我的手。

    可見,是怕到了極點。

    我開機翻看了一下,果然,手機短信和軟件裏,有這幾天駱春芳和剛纔薛明媚提到的那些人的聊天記錄,駱春芳這廝看來在禁閉室的生活過得還不錯,有手機玩,有凱子釣,我看了她微x,她不僅是叫一個男的老公,很多個老公,通過附近的人添加,其中一個我看了照片,就是那個金鍊子,很明顯的那個金鍊條的頭像掛在脖子上,生怕別人看不出他有錢似的。

    還有呂蕾哥哥,呂蕾家屬之所以到監獄門口鬧事,是駱春芳一再逼着呂蕾哥哥討要說法,拉橫幅,找記者,當呂蕾哥哥和家屬被抓起來又釋放後,駱春芳說如果呂蕾哥哥這次不把事情鬧大整死我,那麼,以後死的人就是他們,而且也可以通過在監獄門口胡鬧這事,要求監獄賠死亡那個賠償金,呂蕾哥哥在駱春芳逼迫和賠償金的誘惑下,打算把這些事公諸於新聞大衆,更可怕的是,還有一些照片,其中幾張,竟然就是呂蕾吊死在禁閉室禁閉上還有血字張帆的照片,我看到這個照片我就想到夢中呂蕾轉身過來的情景,而她竟然還跑去拍照,其中幾張就有呂蕾死亡的臉,我不敢看。

    這個女人,可怕得讓我毛骨悚然。

    還有照片,是呂蕾吸毒的,這個心急歹毒的女人,究竟世人做了什麼孽,讓她這麼來禍害人間。

    還有她和章冉的聊天記錄,其中一些章冉提到說她們幫我看着,她幫我拿鑰匙,她出去超市那裏拿了。

    我馬上意識到,章冉不是一個人,她不是,她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她身後站着更多的人!更多的管教和獄警,這個案子,可能牽涉到極其多的監獄管理職員,也許,還會有一些當頭目的隊長,等人蔘與其中。

    太可怕了。

    這部手機裏,就藏着那麼多的祕密,關係着那麼多人的命運,不可謂不重要,我可要儘快的弄去給雷處長,只是,我如何找到雷處長?

    只能通過賀蘭婷了,我該先把這事給賀蘭婷彙報,然後,讓賀蘭婷處理。

    如果賀蘭婷信任不過呢?

    我心裏升起恐懼,如果賀蘭婷是信不過的,會不會反手反而拿着這些直接扔了,或者加害於我?

    想了一會兒,我馬上打消了這種想法,賀蘭婷再怎麼複雜,也是個仁慈的女子,她對出軌叛變未婚夫的狗不離不棄,或許這麼想有些勉強,但她對於我這種傷害過她的人在困難時,還施與援手,而怎麼會看着薛明媚這樣見死不救呢。

    再說了她是要下來調查取證監獄這幫人貪污瀆職違法違紀,如果連賀蘭婷都信不過,那就真的沒人能靠得住了。

    我決定,明天就找她,但是這部手機,放在身上,是極其危險的了,我要好好找個地方藏起來,然後找到了賀蘭婷,再和賀蘭婷說明白這事,或者找到雷處長,等確定可行後,我再把手機拿出來,交給賀蘭婷,或者雷處長。

    我擦拭去薛明媚的眼淚,說:“乖,別哭了,大難不死是好事,等你好了,我請你喫香的喝辣的啊。啤酒,麪包,男人,都會有的。”

    她撲哧笑出來:“是,我要男人,去幫我找幾個,不要你那麼醜的。”

    “行啊,我去弄個手機給你,你沒事你就搖一搖,搜附近的,加,每天加,加個天昏地暗愛得死去活來,叫他們進來監獄千里送精。”

    她還忍疼打了我一下:“難聽。”

    “好了說正事,這部手機太重要了,我想先找個地方藏起來,等我確定找到可靠的雷處長,說明白後,我再交給他,弄死駱春芳她們。”

    薛明媚說好。

    藏哪兒呢?

    我絞盡腦汁想,藏監獄那是不行了,放在身上更危險,放王達那裏?也不好。

    以前的破出租屋?更不行。

    要不我直接給賀蘭婷打電話,叫她過來拿走?

    也不行啊,我根本沒拿手機,我沒她電話,要是現在撲去找薛明媚,也不可能,很可能會撲空。最重要的是,怕薛明媚出事。

    我問薛明媚:“你說這手機藏哪兒好呢?”

    “要不,去放銀行保險箱那裏。”

    我問:“銀行保險箱?你開什麼玩笑,我還能偷偷爬進去放啊。”

    “不是,銀行有一項業務,保險箱業務,一般市民的房產證,證券,存款單,金銀首飾這些,都可以辦理。”

    “還有這種事,我怎麼不知道啊。”

    突然,手中的手機震動起來,我喫驚的看着手機。

    上面一個陌生的來電。

    薛明媚看着我:“怎麼了?”

    我指了指手機。

    薛明媚看了一下,對我說:“不是找駱春芳,就是駱春芳找這部手機。”

    “怎麼辦?接不接?”我問薛明媚。

    薛明媚想了想,說:“一定一直在打電話,打不通她們就會想着還藏在監獄禁閉室某個地方,打通了的話,她們會知道手機已經有人拿着了。”

    “那如果接了,她們會要聽聲音,知道誰拿了手機,如果不接,她們還不知道到底誰拿着,到底在哪裏。”

    薛明媚說:“接,但不要說話,聽對方的聲音。”

    我做了個ok的手勢。

    然後我接了電話,那邊很靜,我也不出聲音,沒有聽到呼吸聲,我的心提到嗓子眼,感覺那頭,黑暗的那頭有人提着黑洞洞的槍或者一把尖刀,能割開任何人喉嚨的尖刀,隨時等着捅過來。

    我摒住呼吸。

    整整三分鐘,那邊掛了電話。

    我把手機拿下來,薛明媚緊張問我:“怎麼樣,是誰?”

    “沒說話,沒有聲音。”

    “她一定想要你出聲,判斷拿着手機的是誰。”

    我點點頭。

    手機馬上又震動起來,還是那個電話,我盯着手機屏幕。

    如同一場即將開戰的生死博弈之前的試探。

    我又接了,還是不出聲音,對方卻道:“您好請問您是黃剛嗎。”

    是一個女聲,女孩子的聲音,我突然就要出聲音說不是,當要出聲音的時候,我才驚愕的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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