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帆哥哥。”洋洋把頭放在我的懷中。
抱了很久很久。
我的手機一直響着:陌生的城市啊,熟悉的角落裏,也曾彼此安慰,也曾相擁嘆息,不管將會面對什麼樣的結局。
“張帆哥哥。”洋洋仰着頭,一臉幸福的笑了,“你哭了呀?”
我甩甩頭,說:“這天氣,賊冷,把我的鼻涕眼淚都凍下來。”
“你手機一直響着。”
我本想說這破手機經常這樣,也該換了的時候,停止不說了,因爲我一旦說了,她可能又去給我買個新手機,不是蘋果也是蘋果,只會是蘋果以上,她只想我過得好。
“嗯,我聽歌。”
“聽歌還震動呀,老是唱這幾句。”
我拿起來看看,是賀蘭婷的,媽的還找我幹什麼鳥,我掛斷。
“王達叫我喝酒。”我說。
“讓我看看你。”我放開李洋洋,近距離看她。
果然,王達沒騙我。
白皙的臉龐,一道瘀傷在嘴角,一道明顯的眼角裂痕傷,撥開頭髮,額頭也有。
李洋洋急忙弄開我的手,低下頭:“嗯,別看了張帆哥哥。”
我用力的把她的手拿起來,把衣袖擼起來,果然,都有傷痕。
下車的時候她就一瘸一拐的,我馬上問:“是你爸還是你媽媽?”
李洋洋搖頭。
“你說啊!”
“張帆哥哥,好不容易見到你。”她想不讓我問下去。
“你說,難道是那個什麼開雲哥?是不是他?”我又問。
她搖着頭。
突然她驚恐的看着身後,我問了幾句她沒回答,我馬上向後看,是李洋洋父母,從一輛計程車上下來。
這明顯是打的跟着過來的。
“攔也攔不住你了,我看你是死不要臉,這回我非要打死你不可!”李洋洋短頭髮的媽媽衝上來。
一臉怒氣洶洶,也衝着我。
我心裏正火着,她過來就給了李洋洋一巴掌,打得李洋洋差點掉下站臺,我看着她媽媽,她瞪着我:“你這個窮小子!別纏着我家女兒!”
我看着李洋洋捂着臉哭了,我火急攻心,一巴掌跟着甩回去:“這麼好的女孩,你還打!”
她萬萬沒想到我會打她,而且是一掌打得她貼在站臺廣告牌上,顯然是懵了,懵了好久看着我:“你竟然打我。”
我上去掄起巴掌就扇:“我他媽打的就是你!老子從來沒在她面前大聲過一句,我讓你打她!”
被打的時候,李洋洋媽媽抱着頭,她爸爸付了車費後急忙小跑上來把我推開。
“別打了別打了!”李洋洋衝上去護着她媽媽,三個人用異樣的眼光看着我。
我不懂他們都在想什麼。
“洋洋你讓開,你這什麼媽媽,我們男的犯錯,父母都不至於這麼打,還要打瘸了,有這麼個媽媽嗎。”我扯着李洋洋。
李洋洋推開我:“別過來!”
我當即心一涼,是的,看來我犯下大錯了。
三人同時用着敵意的眼光看着我。
李洋洋抱着她媽媽,低頭看她媽媽。
她媽媽顯然是被打得傻了,愣了在那裏,捂着臉。
李洋洋父親站過來,對我說:“你快點離開這裏。”
我定定的看着他們一會兒後,只好轉身走了。
走了幾步後,我轉回頭說:“只要你們打李洋洋,我一定也會打你們。不就是不讓見面嗎,行,我發誓以後我都不會見她,但是如果我知道你們打她,我也會找你們。”
他們看着我。
看着李洋洋逃避我的目光,我只好不回頭的走了。
是我脾氣太暴躁,可我看到李洋洋那身傷,我無法不發火,我還恨不得打瘸她媽媽。
手機不停的響着,我邊走邊看,又是賀蘭婷。
我接了:“說說說有什麼趕緊說,你怎麼那麼煩,你怎麼那麼煩!”
氣不打一處來。
她也開口罵我:“是我煩嗎!你不停的給我打電話,電話通了又不說話,你想怎麼樣你說!”
我看了看手機,通話記錄。
破手機自動撥了賀蘭婷的電話8個。
“不好意思,手機壞了。”我道歉道。
她掛了電話。
我掛了電話後,看看,這手機還真的是自動重撥出去,還不停了。
看來是逼着我換手機了是吧。
掛了後,看了一會兒,不撥了。
誰知又給她自動發信息過去。
我去他大爺。
而且還是自動發的到點的本來就存有的信息:睡了嗎。
我想刪掉,結果發了過去。
算了。
看了一會兒,好在沒再發瘋了。
想叫王達下來喝酒的,想了想,外面太冷了,把我都凍僵了,乾脆買了兩瓶白酒和一些花生上去。
王達縮在被窩裏,看着我。
“下來吧,想和你說說話。”
“不想說,冷。”他縮進頭。
我把被子掀開:“有煩惱的事情!”
他只好穿衣爬起來。
坐在一起,我在飲水機那裏拿了一次性杯子開酒倒酒:“剛纔見了她。”
“然後呢?”王達披着被子。
“然後她媽媽爸爸跟蹤一樣的跟了打的過來。她媽媽過來就給了她一巴掌,然後。然後我就打了她媽媽一頓!”
“精彩!”王達舉起大拇指,然後拿起酒杯,“爲了你這股大義滅親的氣勢,該敬你一口!”
我舉起杯子,碰了碰喝了,然後問:“然後她媽媽被打蒙了,她就抱着她媽媽,敵意的看着我,她爸爸叫我滾了。也沒打我,我就灰溜溜回來了。咋辦?”
王達拍手,說:“我應該放首歌給你聽,我站在烈烈風中,恨不能蕩盡綿綿心痛,望蒼天,四方雲動,劍在手,問天下誰是英雄。真有氣勢,如果換成我,估計我是不敢下手的,按道理來說,也是不能動手。不過如果是我,我也想打。”
“想打和打了是不一樣的,你看我們監獄裏,那些想殺人和殺了人,下場是不同的,想殺人的,無罪。動手的,關在裏邊。我走的時候我說,以後我不見了不談了就是,但是如果你們還打她,我就找你們再打你們。這件事從道義上來說我是不是做的很過分?”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