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導員斜眼看看我說:“之前不是說好了,到我們家喫年夜飯嗎?夏拉也不回去。”

    我說道:“不是吧,夏拉也不回去啊。這大過年的,能回去陪家人,不回去不好吧。”

    之前看針孔攝像機,知道夏拉的父親拋棄了她和她媽媽,夏拉來到這裏後,就一直跟着康雪,如果說康雪不回去,因爲忙,這情有可原,可夏拉不回去陪媽媽,這無論如何說也說不過去。

    指導員說道:“夏拉她媽媽大年初三才放假,夏拉也是大年初三回去她家。”

    我說:“哎,那,那好吧。”

    其實我還是挺想着去陪薛明媚和丁靈過年,可現在指導員不同意,我也沒辦法。

    我問:“那明天下班就過去嗎?”

    指導員說:“是。我讓夏拉先把飯菜準備好,這下班後就直接過去吧,明晚我可能喫完年夜飯還要回來,有事。”

    我就隨口問:“什麼事。”

    突然覺得自己多言了,急忙說:“對不起指導員,我多事了。”

    她說:“沒關係。也不是什麼事,就是要加強監獄的安全管理,這明天大年夜,犯人的情緒一定不好。”

    指導員現在對我的態度是非常的好啊,爲了套我的話,連自己的威嚴都可以放下。

    我說:“那真是辛苦指導員了。”

    她說:“沒辦法啊,太多事情了,最怕的就是亂,一旦亂起來,那可是夠麻煩的。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報導,零七年xx監獄大年夜跨年發生犯人混亂,死了好幾個管教,獄警,武警,最後還好,增援的各個單位的公安幹警和軍隊把混亂壓了下去。如果犯人都跑出來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我咂舌道:“那麼亂啊。”

    指導員嘆氣說:“選擇了這份工作,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們平時別的時候有時間,但是過年一定是沒得時間的。我放你兩天假,沒關係的,你在監獄也沒其他事,你可以陪陪夏拉兩天再來上班。到初三吧,夏拉回去,你也回來吧。夏拉一直說想和你喫飯,我也不知道她什麼意思。”

    這話講的,真是夠虛僞的,不過我想想夏拉的大長腿,心想,來吧,兩天,夠我玩的了。

    便說:“謝謝指導員,那我就遵從你的吩咐了。”

    她對我笑笑。

    告別了指導員後,我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一會兒後,來了電話。

    是賀蘭婷的,告訴我說等這兩天過去後,我們監區再找一個替換了丁靈。

    我輕輕告訴她丁靈被整受傷的前因後果。

    沒想到被賀蘭婷大罵一頓:“你爲何去招惹她們!我讓你低調,讓你融入她們,不是讓你去抵抗,去對抗。”

    我委屈說:“可她這樣對待犯人,我自己看着都於心不忍。”

    她說:“忍一切所不能忍!你看你直接和她對抗,又能好到哪裏去,她不照樣整你,難道我現在直接出面收拾什麼馬隊長嗎?這隻會打草驚蛇!你怎麼那麼天真單蠢!”

    我委屈的又說:“哎罵吧,罵夠了嗎?那你告訴我,怎麼辦?”

    賀蘭婷說:“能怎麼辦?還能怎麼辦?我讓你融入她們,你要在她們面前表現你是和她們一起的,比如她打丁靈,你上去幫忙踩她幾下,裝也要裝出來。你和她們相處,要使用謙卑的語言,要給她們送禮,要點頭哈腰,讓她們覺得你和她們是一起的,討好她們就是爲了得到利益。你懂不懂?這麼簡單還要我教你!”

    我說:“好了好了,我已經讓徐男去給馬玲送煙了,估計很快就有結果。我會按照您的吩咐做的。”

    賀蘭婷說:“爛泥扶不上牆。”

    我有點不爽了:“哎你夠了啊你!”

    她問:“明天大年三十,想怎麼過?”

    我心想我還能怎麼過,如果我能去陪薛明媚,我倒是直接和薛明媚睡着過,如果我一個人,我就自己去找王達喝酒過,可現在我已經被康雪叫去陪夏拉,那就陪夏拉唄。不過賀蘭婷關心我如何過大年夜,我還是挺開心,便問她:“表姐,那你想怎麼過?要和我兩個人過嗎?你是不是要請我喫大餐?”

    她冷哼了一聲說:“你會錯意了。我想讓你去小鎮上監視康雪,據我所知,她已經和監區長說好大年夜去小鎮上過。一定有什麼事情。”

    我說:“我倒還以爲你是在叫我過年關心我,靠,你就這麼忍心對待我?”

    是啊,康雪說大年夜要來監獄守着,不對啊,我又問:“康雪剛纔和我說,大年夜要來監獄守着,怕動混亂,怎麼你知道她們要去小鎮上的?”

    賀蘭婷說:“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我自討沒趣,說:“行,不告訴也行,但我實話告訴你,讓我大年夜去跟蹤別人,你想得美!我說,我已經裝了監控針孔攝像機,她要是過去我也照的到。”

    賀蘭婷說:“她進去裏面你照得到?她進去房間做什麼事你照得到?她要是幹不法的事情你照得到?”

    我有點不高興了說:“你這是幾個意思?我不要命了嗎,那裏面到處是攝像頭,我還跑進去跟蹤,萬一我被人弄死呢。靠,你讓我心涼了。”

    她沉默了一下,說:“好吧,是我不好。那明天,明天,隨你吧,你愛怎麼怎麼。”

    我說:“這纔像個表姐的樣子。”

    賀蘭婷又問:“既然如此,那你明天要怎麼過?”

    我馬上問:“是不是要叫我一起喫飯?”

    她說:“隨口問問,別想太多。”

    我說:“明天嘛,靠明天太忙了,好多人約我,什麼麗麗啊娜娜啊,玲玲啊甜甜啊,冰冰啊,不好意思,沒空陪你。”

    啪的一聲她掛了電話。

    我還沒說完,什麼紅紅啊翠翠啊蜜蜜啊,還沒說完,你急什麼急呢你?

    晚上回到宿舍,徐男來找了我。

    我熱烈歡迎她進來,“男哥,坐坐坐,男哥,有茶有煙有花生瓜子,都給你上!算了,瓜子花生別弄了,搞得我難拖地。”

    她說:“就上瓜子花生好了。”

    我說:“哎別了,那玩意你搞得整個地板都是花生殼瓜子殼,靠。”

    她說:“我就要那個。”

    我只好上了。

    我問她幫我拿着煙票去討好馬玲了沒。

    徐男邊嗑瓜子邊小聲說:“給了,她開心了,當然,表面裝着挺不屑的,說‘哦,知道了,放着吧,我也沒對他有過什麼意見,以後他好好工作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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