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霞求着我們道:“朱警官,兩位警官,可以放了我嗎?”

    朱麗花早就心軟,從她之前要扶起鄭霞的那一幕來判斷看,我知道她已經想要放了鄭霞。

    朱麗花問鄭霞:“真要非走不可?”

    果然,朱麗花是願意放走鄭霞。

    鄭霞說:“我不能不走,駱春芳,大個,都不是我怕的。可是她們後面,有我看不到的黑暗,我不走的話,哪天怎麼死都不知道。朱警官,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受別人指派來調查這些,可是我也好心勸你,最好不要和這些人有什麼瓜葛,不要去查這些人,要去查讓別人查,因爲這些人,心狠手辣,你自己要小心。”

    我早就見識了。

    鄭霞算是好言相勸。

    朱麗花說:“謝謝。你打算去哪?”

    鄭霞說:“這個,我不能告訴你了。請你諒解朱警官。”

    朱麗花轉身一拉我出去:“我們走吧。”

    走了幾步,回頭對鄭霞說:“假如還讓我知道你做違法的事情,這些視頻,我會留着。作爲把你送進監獄的證據。”

    鄭霞急忙說:“我不敢了不敢了,兩位警官走好,朱警官,你好好保重。”

    朱麗花說:“你自己也保重。”

    說完帶着我出了院子外。

    朱麗花問我:“你要查這些來做什麼?好奇嗎?還是要爲誰伸張正義?”

    我說:“我不是說了,我們監區有人羣毆,我要查到底什麼原因。”

    朱麗花說:“你們監區,真不是一般的亂,連獄警都參加了這些。你難道沒有撈錢嗎?”

    我說:“靠你要我說多少次!我是撈錢,但是去逼着人迫害人的事情,我沒幹過!而且,我撈錢只是小的。”

    朱麗花問:“那什麼是大的?”

    我還懷疑,康雪老是逼迫這些人聽她的話,不僅是想要撈錢那麼簡單,甚至有更大的陰謀,見不得人的陰謀,做着見不得人的非法的勾當。

    當然,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而已。

    可我早就隱隱約約的感覺到,康雪老是想着控制監區的大姐頭,不會是隻想撈錢那麼簡單。

    到底是什麼?

    看樣子我還要繼續努力查下去。

    上了車後,朱麗花開車回城。

    沒想到這麼一整,就到了凌晨十二點多了。

    我叼了一支菸,朱麗花罵道:“扔掉煙!”

    奇怪,爲什麼女人不喜歡男人在車上抽菸,真有那麼難聞嗎。

    我扔掉了煙,看着路燈從後面飛馳而過:“已經凌晨了親,現在回去監獄也太晚了,而且那麼遠,不如跟我去開房睡覺吧親。”

    朱麗花罵道:“滾!”

    我說:“行。那你把我放在城裏,找一個夜宵攤,我喫兩鍋蝦蟹砂鍋粥,好餓。哎我請你啊你喫不喫。”

    朱麗花說:“喫也不和你喫!不餓!”

    她說的時候,還舔了舔嘴脣,這時,剛好的,她的肚子背叛了她的思想,咕咕咕的在車子裏很響。

    我說:“呀,你懷孕了。你孩子在裏面喊呢。”

    朱麗花臉紅了,尷尬的說:“關你什麼事。”

    我苦口婆心的勸她:“花姐,做人呢,何必爲了面子,爲了尊嚴,爲了架子,給自己難受呢,你說是吧。有些東西,之前我也跟你想的一樣,例如,我也不想拿錢啊什麼的。可是個個都這樣,我也不想要啊,但是我不加入她們,她們就讓我不好過。我何必爲了這所謂的骨氣讓自己置於衆矢之的?”

    朱麗花嗤之以鼻:“藉口。想撈錢就撈錢。還說什麼人家會對付你,我怎麼沒見別人對付你。”

    唉,看來她還是把我們b監區看得太簡單了些。

    她以爲不拿錢,跟她一樣,照樣光明正大鐵骨錚錚在裏面幹下去。

    可惜了,我所處的是b監區,看過了太多不願意妥協同流合污被想辦法弄走的人。

    可是,我雖然撈錢,但是我覺得我還是高尚的,因爲我的目的是做個成功的臥底收集證據最終幹掉她們,而撈錢,所謂的撈錢,賀蘭婷給我的定義是:那是我該得到的報酬和作爲我的活動經費。

    我是多多多麼高尚啊。

    我是在忍辱負重,每次遇到朱麗花的羞辱時,我都在告訴自己,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這個時候,偉大的張居正,潛伏中餘則成等同志從我面前一一閃現而過,老虎的隱匿,只爲了最後的勝利一擊。

    朱麗花問我道:“現在什麼也查不到了,你打算怎麼處理你們監區那些破事。”

    我說:“那也不算什麼破事,不過那事情,搞不好真的讓我丟了烏紗帽。”

    朱麗花問我:“那你打算怎麼處理?”

    我說:“唉怎麼處理,要是調走一個,也怕她們打起來,不調走,也打起來,反正怎麼看,我好像都要背黑鍋了。你說我該怎麼辦。”

    朱麗花說:“我怎麼知道,你平時不是鬼點子很多嗎?除了整人,你腦子還有點好用的嗎?”

    我說:“行吧行吧,叫你幫忙想個辦法,你他媽的巴不得她們早點鬧事好讓我被開除了。到時候我不說多了,萬一真的羣毆起來,你們防暴中隊的來快一點鎮下去就行了。謝謝。”

    朱麗花說:“行啊,我很快就帶人過去的,保證半個多小時後到達你們b監區。”

    我罵道:“我靠你這說的人話嗎,萬一她們人多連我們獄警管教一起幹怎麼辦?”

    朱麗花說:“那就讓她們先打死你好了。”

    我想了想,朱麗花這人,也就刀子嘴豆腐心,無論怎麼樣,她都百分百跑來救火的。

    我說:“你這人,也就表面厲害。說說可以,心地善良。你說剛纔那個鄭霞,我怎麼看,她都是十惡不赦,這種人,還說什麼自救,上帝都救不了她了。你還放了她?”

    朱麗花說:“她還有孩子。難道真要她孩子跟她一樣,沒有母親管着,走上一條不歸路?”

    我說:“那鄭霞這種人,把多少家庭帶上了不歸路!懲罰就該懲罰這種禍害大衆的人,她的孩子,她自己都不替他考慮,我們還替他考慮?留着這個女人在外頭,始終都是禍害人間。看來某人說得對,有些人,就不該在世上活着,她活着,別人就不想好活。”

    這話,是賀蘭婷對我說的。

    有些人,的確是該死。

    她不死,就讓很多人活不好。

    朱麗花反而問我了:“那我這樣子心軟,還是要害了很多人了?先給她一次機會吧,如果真的不能改,再說。我信她會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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