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完全經不起嚇。

    臉色慘白就算了,雙腿不停打顫:“別別,我,我以後不靠近她就是,你你你以後愛怎麼,你們以後愛怎麼怎麼的。我發誓,我不會打擾你們。”

    我說:“呵呵,口說無憑!”

    他說:“那你,那你想要怎麼樣!”

    我說:“寫個條子!把你剛纔說以後不靠近我們,不會打擾我們的話都寫在紙條上,立字據!”

    他說:“我寫,我寫!”

    在明晃晃的刀子面前,真正做到面不改色的人,很少,很少。

    我遇到過的,就很少,反正我不是那個,我絕對是願意寫字據的那個。

    寫字據當然沒有用,但是這玩意,關係到臉面的大問題,這傢伙,看着他穿着,我就知道他要臉,很要面子,所以,追不到夏拉,也是因爲面子,一直不甘心。

    寫了這字條,萬一他還怎麼的,我就把這個玩意複印一堆,扔進他公司裏,讓他丟人個夠。

    沒想到這個老總,口袋裏就帶着紙和筆,他寫了字據,我念到:“按我說的寫!我,大雷公司的老總,因爲介入張帆和夏拉的關係,嚴重影響到了她們的感情生活,因良心發現,以後再也不靠近他們,再也不打擾他們。否則,天打五雷轟,出門被車撞死。”

    他有點不想這麼寫,我揮揮刀子,他急忙寫了。

    寫完了之後,我說:“簽字!”

    簽字日期,然後他問:“我,我可以走了?”

    我說:“可以,不過我要告訴你,你要是還對我怎麼樣,我就讓人把這個玩意複印幾百份扔進你們公司裏!到處粘貼讓你丟人。”

    他急忙小跑出去幾步,然後又回頭:“我用二十萬,你離開她,把字據給我?”

    我說:“說了一百萬!”

    他咬咬牙,扭頭走了。

    我美滋滋的想,也許,他會真的用錢來換這個。

    當然,也可能只是我單方面的美好願望。

    我看了看頭上,不要緊,沒有什麼攝像頭,他說我拿刀想要怎麼樣他,沒有證據啊。

    接下來,估計會有三種結果。

    第一種,就是他會用錢,一百萬,真的給我,讓我拿着字據給回他,然後讓我離開夏拉。不過呢,我嘴上答應,我未必真的會這麼做。

    第二種,他或許會找人幹我,不過,想幹我的人多了去了,他算什麼。

    第三種,或許就此和我們沒有糾纏,那樣最好。

    我回到房間,關門,進去關燈,繼續抱着夏拉睡覺。

    起來就去上班了。

    以爲今天也和平時一樣,無所事事,可是,出事了。

    擔心已久的大事總算還是來了。

    下午,在辦公室昏昏欲睡的時候,監區裏突然警鈴大作。

    我嚇了一大跳,出事了!

    我急忙爬起來,衝向外面,看着一羣熙熙攘攘的管教們問:“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有個管教告訴我:“監區裏女囚們打羣架了!”

    然後很多管教獄警拿着電棍出來了,我急忙問:“跟上面領導說了嗎!”

    然後有個管教報告我:“已經彙報了,防暴中隊的人過來了。”

    我說:“快!我們去裏面去!”

    沈月不知何時從哪兒冒出來:“隊長,你還是不要進去的好,很亂!萬一什麼的,你很容易成爲她們侵犯的目標!”

    我說:“到底什麼情況。”

    沈月說:“就是那兩幫人,打了起來。就在放風場上打起來。”

    我急忙說:“快點帶我去!”

    我讓徐男組織帶人去平止混亂毆鬥,然後隨着沈月進去裏面,沈月對我彙報說:“我們已經把這兩羣人分出來了,今天輪到521她們去放風場,可是薛明媚她們的人用暴力,搶了小李的鑰匙,用小刀放在小李的喉嚨,逼着小李開了放風場的門。然後一大批的薛明媚的人進了放風場,兩邊人就打了起來。薛明媚的人都準備有着武器,我看見她們進去後,521她們一大羣人都被打倒了,還有人血不停的流。”

    我不想聽了:“快點!”

    沈月和我小跑到了放風場外面,隔着鐵絲網,見裏面,上百人在鬥毆。

    看着這一幕,堪比電影中古惑仔陳浩南帶着幫派打羣架的場景。

    外面是幾羣女囚,一大羣害怕而遠離躲着的女囚,一大羣唯恐天下不亂圍觀嚷着打死她的女囚,還有一大羣大嚷着讓獄警們進去制止的女囚。

    而中間就是戰場,一方是薛明媚的人,大多手持兇器,剪刀,牙刷柄,刀片小刀這些。

    一方則是冰冰的人,手無寸鐵,大多已經躺在地方。

    這完全一邊倒的局面。

    我看着這樣的亂勢,一下子也慌了神。

    這麼亂,上百人在打鬥,而且很多人手拿兇器,就憑我們這麼幾十個先到的獄警拿着電棍進去,估計傷的還是我們自己。

    我說:“讓她們先不要進去!等防暴中隊的!”

    防暴中隊有着先進的防衛武器,盾牌,有着特殊培訓的格鬥技能,而且身穿防彈衣,頭盔,裝備好,爲了保險起見,我下了這麼一道命令。

    不是我不重視女犯的生命,而是我們獄警進去了,很可能這幫殺紅了眼的女囚們,把平日積累的憤怒全都向獄警們發泄,那樣子一來,獄警們很可能被弄死弄傷很多。

    兩害相權取其輕。

    幾分鐘後,裏面還是熙熙攘攘的打鬥,倒下的人越來越多。

    防暴中隊的來了,武警也來了。

    來了上百人。

    開了放風場的們,防暴中隊和武警進去後,就朝她們噴辣椒水,催淚彈,還有水車來了,高壓水槍狂噴。

    一下子,打鬥着的女犯們全都蹲坐下去,趴下去,躺在地上的,沒一個站了起來。

    然後防暴中隊和武警進去,用專用的塑料繩一個一個的把她們的手全部反綁。

    防暴中隊的車子過來,用高音喇叭對裏面喊道:“全部蹲下來,手抱着頭!否則開槍!”

    一個女囚還站了起來,拿着刀子想要往一個蹲着的女囚一刀插下去,槍響了。

    十幾個武警站在外面一排,全都帶着槍,對着裏面。

    打在不知那個女囚身上的哪個部位,她搖搖晃晃兩下,倒了下去。

    沒人敢站起來了。

    獄警們進去幫忙,我也趕緊進去了。

    一個一個的全部都反綁了,然後,沒收武器。

    接着,一個一個的被帶起來,押送回去。

    這時候,我們的監區領導,監區長康指導員等人總算來了。

    來了之後,監區長對我就是劈頭蓋臉的大罵:“你怎麼回事!之前讓你調解糾紛矛盾,調解成了現在這樣!”

    我看着她,心裏憤怒,可是我沒頂嘴,只是看着她。

    她說道:“這下子出大事了!”

    救護車也來了,搶救倒在地上的,流血的,受傷的女犯,紛紛的拉上了救護車。

    事故現場清理那麼快的原因,說來造孽,就是怕外面知道,社會知道,記者知道,領導知道。

    多大的事,都要自己內部解決消化,否則,這可是涉及到領導們烏紗帽的大問題。

    就算死人,也要掩藏住。

    實在掩藏不住,就找其他藉口,什麼女犯自己想不開自殺啊什麼的。

    只是,如果遇到一個好領導,不會讓這麼黑暗的事情發生。

    接着,噴水車把地上衝乾淨,然後看上去,乾乾淨淨的,就像剛纔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

    我們又各自回到了自己崗位,在沒有得到上面的通知之前,我們能做的,只能是這樣。

    而我們的監區領導,一下子又消失了不見了。

    獄警們都在聊着剛纔發生的事情。

    我把沈月叫來,說:“去查查那個521,還有薛明媚,死了沒有。”

    沈月出去了。

    我不想這兩個人死,我擔心她們出了事,這麼一場毆鬥,也許,她們兩傷了,或者死了,都有可能。

    媽的,康雪這幫人,不把監獄弄亂就不罷休了。

    我抽了一支菸,看着監獄裏面,這麼看着,風平浪靜。

    實則,暗流洶涌。

    監獄召開了緊急會議,我這樣的小芝麻官沒有參加的份。

    不知道說了什麼,不知道上面要怎麼樣。

    是不是真的要我背黑鍋?

    我竟然顯得平靜。

    這樣的時刻,我居然顯得平靜,我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

    該來的都會來的,不該來的都不會來。

    我在心裏這麼告訴自己。

    過了一會兒,桌上的電話響了,是康雪打來的。

    她說道:“上級要求你,暫時停職。”

    我心裏還是不舒服了:“爲什麼!”

    康雪說:“出了那麼大的事,還問爲什麼嗎?”

    我問:“那我什麼時候恢復工作。”

    她說:“等通知。”

    說完她就掛了電話。

    我坐回了椅子上,剛纔心裏開始感到煩躁,終於,還是真的來了。

    徐男敲敲門,進來了,我讓她去打聽的是女囚們的狀況,她告訴我,暫時沒有女囚死亡的消息,倒是有兩個重傷,還在搶救,其他的都沒有多大事。

    我只有在心裏保佑這兩個女囚不要死了。

    我不喜歡出人命,每個人都很重要,我是在憐憫這些生命,同樣也是祈求不要出那麼大的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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