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喫驚的問:“你有什麼病?”

    她只是看了我一眼,沒有回答。

    她問道:“有筆嗎?”

    我拿出筆和筆記本,讓她寫。

    她寫了一些藥物名,氟什麼什麼,利什麼什麼,一大行字,我看都看不懂。

    看了好久,我說:“字我都不懂得唸啊。”

    她說道:“這類藥,你去藥店買不到。就算有的找到,也很難找全。”

    我問:“那怎麼辦?”

    她說:“去找一個精神醫院心理醫生,塞錢給他,讓他幫你拿。”

    我舉起大拇指:“高明。”

    然後我又問:“吃了這些藥,真的會好嗎?”

    她說:“不一定。”

    我點點頭,看來她都救不了的人,我只能努力一把,盡人事看天命了。

    她的美麗眼睛,眼珠往左側瞥了一眼,然後告訴我:“有人偷偷過來牆角那邊,偷聽我們說話,正在靠近。”

    我看過去:“沒人啊。”

    她說:“剛纔看着我的兩名管教,有一個不見了,她告訴另一個,她去上衛生間,其實她是來偷聽了。”

    我說:“那麼遠你都知道了?”

    她說:“看她們說話時的手勢動作就知道了。你難道沒聽到腳步聲?”

    她真是神,我真的沒聽到,那女的過來,是躡手躡腳,她怎麼聽得到?

    柳智慧說道:“這個人,就是來查你的人。她到牆角了,我們大聲點,演一場戲吧。”

    我問:“怎麼演?”

    她大聲道:“我說了不可能的張帆!我不會喜歡你的!你死心吧!”

    我明白了,於是說道:“爲什麼啊!你那男人有什麼好的?又老又醜,又胖,不就是有錢嗎!而且對你也不好!”

    柳智慧冷冷一笑說:“那你繼續。”

    我站着。

    一會兒後,她說:“我要回去了,你以後別來找我了。”

    我說:“不。我不會放棄!”

    她輕輕說道:“她走了。”

    果然,沒一會兒,那個管教出現在了另外那個管教身邊。

    媽的,身邊的康雪的眼線還真多。

    我說:“你擔心她們查你的底嗎?”

    柳智慧說:“她們查不到。”

    我問:“那麼肯定?”

    柳智慧說:“我是真的要回去了,再見。”

    我說:“好吧,再見。”

    傍晚出去後,我去給賀蘭婷打了電話,叮囑她要小心,人家康雪那些是黑衣幫的,會查到她身上,賀蘭婷說謝提醒三個字,掛了電話。

    她是如此如此的不怕死啊。

    我拿着柳智慧寫給我的藥單,查了一個精神治療院的電話號碼,打過去,說有人還值班,我直接打的過去了。

    進了精神治療院,那個精神病科的心理醫生在值班,看着報紙。

    我坐下後,他推了推眼鏡,看看我,問道:“你有什麼要諮詢的?”

    我說:“我想買藥。”

    我開門見山。

    他說:“你有病?”

    我說:“我沒病,但是有人有病,我幫她買藥。”

    他搖搖頭,說:“我幫不到你。”

    我拿着一個信封,塞給他。

    裏面是錢。

    他懂的。

    他拿過信封,捏了捏後,說:“你要買什麼藥。”

    我拿着藥單給他。

    他看了後,說道:“病人是精神分裂還是抑鬱症?”

    我說:“都差不多吧。”

    他轉身,去拿藥了。

    我看見他在裏面拆了信封看裏面有多少錢。

    拿藥出來後,他說:“拿好。記住,如果出事的話,你自己看着辦了。”

    他這話的意思就是說,如果我拿了這些給病人喫,如果病人喫下去,出了問題,他可不會承認我從這裏拿過藥。

    我嗯了點點頭。

    看來,他擔心出事,我也擔心出事,還是彙報上級領導一下的好,萬一出事了,我可喫不消。

    第二天,我找了監區長,和她說了一下爲什麼廖子會想殺丁靈的原因。

    然後我又告訴她,我有那些藥,但不知道治好不好,如果不吃藥,任其發展,也許真的還會自殺,如果吃了藥,估計會好,但不確定。

    監區長聰明的問道:“你不想扛責任。”

    我笑笑說:“監區長,出事誰也不想扛責任。但是現在,不管不理,也許她真會自殺。”

    病人自殺是個很嚴重的問題,料理後事就很麻煩了,上次那兩個女犯自殺,又有家屬來拉橫幅喊賠償了。

    但是我們又真的是難以阻止,如同柳智慧所說,一個人如果想死,你還能攔得住嗎?

    監區長說道:“給她吃藥吧。”

    我說:“我記得之前馬玲她們對我說的,說我治不好病人,責任在我,我可不想她吃藥了死了然後怪我,我需要你寫一個條子給我。”

    監區長皺起眉頭:“你這也太誇張了吧。”

    我說:“不,監區長,一點也不誇張。”

    她有些生氣:“那算了!”

    我說:“那好吧。”

    我又何嘗不想治好犯人的病,可如果我給她吃了,還是自殺了,出了問題,她們還是要找我的麻煩,給馬玲那幫狗腿又有了一個可以整死我的藉口。

    我說:“那我先回去工作了。”

    她叫住我:“等等。”

    我看着她。

    她說道:“我寫。”

    監區長也怕病人真的自殺了,那最麻煩的是她,而不是我。

    她寫了批准我給女犯廖子吃藥的條子後,我滿意了,撤退出她的辦公室。

    徐男報告,說丁靈想見見我和我聊聊。

    我讓她帶她來。

    丁靈來後,先是一言不發。

    我看着這些藥物的說明書,擡起眼睛,看了丁靈一眼,問:“怎麼了,都要出去了,怎麼還那麼愁眉苦臉的。”

    丁靈說道:“你能不能,能不能幫我救救她。”

    我問:“廖子是吧?”

    她點點頭:“她有很嚴重的抑鬱症,捨不得我走,纔要這樣子,不怪她,我早想拜託你,可是我怕她生氣,和出事。你能不能救救她。”

    我說道:“她要殺你,你還救她,你真是一個活菩薩。”

    丁靈抿抿嘴,說道:“她其實是個好人的,挺可憐的有那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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