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小美道:“你是不是覺得女人就會害你?”

    她小聲說道:“不是會害我,是誰都會被她們害。她們害一切她們身邊的人,不僅是我,包括她們的父母。”

    我問:“那你說說看,她們怎麼會害你?”

    她說:“她們會搶走我男朋友,然後會潑我硫酸,毀容我,讓我過很慘的生活”

    我想到小美的男朋友和她分手後移情別戀,然後小美由愛生恨,去潑硫酸潑錯人。

    我說道:“你的媽媽也是女人,她也會害你嗎?”

    小美舉例子給我聽道:“如果我愛上我爸,她會喫醋,她一定也會害我!”

    沒想到她竟然舉例子舉得那麼驚心動魄的例子來。

    我說道:“這個例子不能成立,你不可能愛上你爸爸。”

    她說:“有!有一些女兒愛上自己爸爸的。”

    我說:“有是有,可是那很少。”

    她說:“那也是有了,而且她們的媽媽一樣會喫醋,一樣想要殺了自己女兒。因爲自己的女兒搶了她的愛人。”

    我有點無語。

    不得不承認,她這個舉例,確實是這麼個道理的。

    我拿着她的資料,對她說:“你是潑別人硫酸,怎麼你說會有人對你潑硫酸,你是怕遭到報復嗎?”

    小美說道:“不是的,不是我怕報復,是那些女人們,一直都在害人,包括害我。她們會搶走我的男人,我的愛人,我的爸爸,我身邊的閨蜜,她們一直在害我,我潑硫酸她們,她們有一天也會那樣對我。”

    這傢伙的被迫害狂想症很深,看來,是挺棘手的。

    我試圖勸說她:“其實不是完全這樣的,你看,或許有的女人她們心地不善良,會害人,可是世上還是很多心地很好的人的,她們就不會害人。”

    小美說:“不是,你說的不對,所有的女人都會害人。”

    我問:“那你現在的監室的女囚們,害你了嗎?你的媽媽也害你嗎?”

    她嘆氣,一臉難受的表情說道:“我在裏面呆着,和那麼想害人的女人在一起,我好怕。3號牀的借我東西,我不給,她就打我。5號牀的龍兒,才比我小一歲,她說我比她漂亮,就抓我的臉。還有還有,10號牀的那個老女人,每天都罵我。”

    我說道:“你說的這個問題,無論哪個監室,都有這種情況的啊。監室就是一個小型的社會縮影,你要學會在裏面生存。適者生存。”

    她說道:“不是,不是的,男人就不會!”

    我說:“你舉例,我不會害你嗎?”

    她說:“是不會像女人那樣,總是想着害人。她們沒有真正的友誼,男人還有,女人只有嘴巴上的友情,她們虛僞,虛情假意,可以一起聊天,一起八卦,一起買衣服,當有什麼利益糾葛,就反目成仇,甚至只是一句話!”

    我說:“這是你看到個別人這樣罷了,那我問你,你媽媽想要害你嗎?”

    她狂烈的點頭。

    我奇怪了:“她會害你?怎麼害你?”

    她說:“哼,她想讓我出去了,嫁給她那個朋友的兒子,都三十多了,就想讓我早點生兒子,我就知道她什麼想法,等有了下一代後,恨不得我早點死。因爲我在她心裏,是個囚犯,丟人的囚犯。”

    我說:“你怎麼能這麼想啊!”

    我生氣了,拍桌子道:“你知道你媽媽說給我錢讓我治好你嗎!靠!怎麼能這麼說你媽媽!”

    她有些害怕的看着我。

    我怒道:“是有一些媽媽,不負責,對孩子不好!但我敢說,你媽媽對你絕對是疼愛,對你好的!害你!你神經病啊你!”

    這時,她直接嚇哭了。

    我這才發覺自己有些過分,咳了一下,說:“抱歉,我剛纔有點小激動。沒事了,別哭了啊。”

    她看我慈眉善目了一些,才停止了哭泣,看着我。

    眨巴着眼睛。

    我問她道:“那你覺得就是所有女人都會害你。靠近你的,不靠近你的。”

    她點頭,說:“靠近我的,最想害我,不靠近我的,也害別人。”

    我問道:“那我剛纔看你好像特別怕你們監區的那個獄警,你卻往我們監區的獄警身上靠,是什麼意思?她們兩都是女的啊。是不是你們監區的那個獄警打過你?”

    她說:“不是這樣的!”

    我問:“那是怎麼樣?”

    她說道:“那個是女的,另外那個,不像女的,不像女的可能就不會害我。”

    我笑了出來。

    她的意思是說,她們那個a監區的是個女的,真真實實的女的,而徐男,不像女的,徐男本就是長了男人樣,男漢子,所以她覺得徐男比較安全,不會害她。

    我點了一支菸,饒有興致的看着眼前這個患有被害妄想症的女孩,問道:“在這裏,全是女的,都是女囚,你怎麼生活?”

    她問我道:“我讓我媽媽申請給我住獨自一個單間,可以嗎?”

    我說:“這不行。除非你的情況特殊,你這情況並不特殊。”

    她又問:“那我可以申請去別的監室嗎?”

    我說:“你去別的監室,也都是女的。”

    她說:“可是也許她們不都是這樣子呢。”

    我說道:“每個監室,都會有幾個好的,幾個壞的,看你怎麼學會和她們相處了。不過,就算如此,你出去外面,你也要和女人接觸,不是嗎?”

    她說:“不!我會自己租個房子,自己做點事,不接觸女人的事,就是進廠做苦力我也去。”

    我笑笑:“那不現實。這麼說吧,你有病。你有被迫害妄想症。”

    她說:“我纔沒有病!”

    我說:“也許讓你接受你有這個精神病,你會很難。但是我告訴你的是,每個人都有心理疾病,包括我,有嚴重的,有輕的,全都有,你這種情況,並不是很特殊,但是說到治癒,也有過例子。”

    她看看我,問:“真的是有病嗎?”

    我問道:“你不是說你覺得每個靠近你的女人都想害你嗎?其實每個人都有害怕別人害自己的妄想症,但那都是比較正常,你是發展到了比較嚴重的地步了。你是時時刻刻,都害怕靠近你的女人害你,是嗎?”

    她說:“你這麼一說,我可能真的有。本來我是一個很樂觀話很多,很開朗的女孩子,但是現在我總覺得別人說話針對我,討厭我,侮辱我,反正一切行爲都是做給我看的覺得她們來報復我了,有人找我耍朋友,我也覺得是故意安排的。把每個人都往壞的方面想總覺得自己做過很多的錯事,沒有一個人會喜歡自己,覺得自己有時候該死。我也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不敢和她們處在一起。是不是我自己真的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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