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鄧蓉拿着匕首殺人,砍人,捅人,難道說,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嗎?

    可我想的更多的是,爲什麼有匕首,爲什麼她有匕首,她拿着的匕首從哪兒弄來的?

    或許,這隻有她自己才知道。

    我和宋圓圓坐在了鄧蓉的面前。

    這個關着鄧蓉的小房間,當時曾經關過我,就在不久的前幾天,讓我在這裏吃盡了苦頭。

    身份轉換得好快,從被審訊到審訊,也就短短的幾天。

    我看了看這裏後,問鄧蓉道:“你叫鄧蓉,對嗎?”

    鄧蓉看着我,說是。

    我問道:“爲什麼要這樣做?爲什麼要拿着刀去捅人。砍人?”

    我想到剛纔那危險的情況,還是不寒而慄,剛纔如果不是因爲跑得快,女囚們估計要出大事了,另外那個被砍掉手指的如果不暈倒,是不是也被捅死了,如果不是柳智慧出手制服她,估計她還要造成多大的災難啊。

    鄧蓉說道:“她們想要害我!”

    難道,這傢伙又是一起被迫害妄想症嗎?

    我說:“誰害你了,大家都跳舞好好的,你拿着刀就捅人。”

    鄧蓉說:“她們嫉妒我戀愛了,嫉妒我和別人戀愛了,意圖通過詛咒把我詛咒死!”

    我真是無法理解她的說法和想法。

    我問:“你和誰戀愛了?”

    鄧蓉想了想,然後說:“我忘了,我忘了和誰戀愛了,好像是農警官,不,不是,好像是我的室友艾倫?不,也不是!都不是,是別人吧。總之我就是戀愛了!她們嫉妒了,想詛咒,詛咒我不得好死!”

    這女同,幻想自己和誰戀愛了,戀愛的對象還是個女的。

    我說道:“世上根本沒有所謂的詛咒,這些都是神靈鬼怪,巫婆纔有的說法。”

    她說:“有!人本就有通靈的能力,只是你感覺不到而已。”

    媽的,這個難道也和神女一樣了?

    宋圓圓看着我和鄧蓉的對話,覺得鄧蓉莫名其妙的。

    實際上我也是覺得鄧蓉說的東西莫名其妙的,但我見過太多的心理疾病患者和精神病患者,有點見慣不怪,但是宋圓圓沒見過,肯定很驚詫。

    這些天馬行空的鬼話說出來的人,其實正是她們腦中真正的想法,而且不僅是她這麼想,更是真正認爲是那樣子的。

    不過,我們作爲外人,當然無法理解她的這些思想。

    可是,世人無論對於什麼事什麼物,什麼感受,什麼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和想法和理解,不會每個都一樣的。

    就像達芬奇畫雞蛋的故事,在每個角度,看上去,雞蛋的形狀都不會是相同的。

    我對鄧蓉說:“你能通靈嗎?”

    她說:“當然。”

    我問:“你怎麼通靈,和誰通?”

    至今科學家們還不能確切地告訴我們,關於靈魂更多的東西,所以我們還不能知道它究竟是何物。但是生活中,有的人卻自稱可以和死去的人的靈魂對話,或者在夢中互通信息,這種現象就被叫作通靈。

    鄧蓉說:“在夢中,我女朋友曾經來找過我,但那也不是夢。她開了我家的門,坐在了我的牀邊,問我爲什麼殺了她?”

    宋圓圓嚇得趕緊的把凳子移過來坐在身旁,緊緊的拉住我的手臂。

    鄧蓉對宋圓圓說道:“你別怕,她不是滿臉鮮血,也不是碎屍的樣子,而是生前好好的樣子。”

    宋圓圓都快嚇哭了。

    我摸了摸宋圓圓的後背,示意她別怕。

    這女孩挺有肉感的。

    鄧蓉說:“我告訴她,我將來死了就去陪她,我不想讓她和那個男的在一起,所以要殺她,就是這麼簡單。不過當我動手殺她那一刻,我自己也想不到我會殺了她。”

    我沉默了一下,然後問:“那阿虹呢,爲什麼要舉刀砍向阿虹?”

    鄧蓉說:“她早就愛上了我,我也愛上了她,可是她卻對我那麼冷淡,甚至還和別的女人在聊微信。”

    我說道:“你說謊!你資料上的,你們是第一次見面!”

    她說:“我們相愛七年了。”

    我說:“是嗎?那爲什麼你的口供是說你們第一次認識,而且阿虹也這麼說的?”

    她說:“她說謊!我們在一起七年了。”

    我問:“那你和阿虹在一起七年,那你和你前女友呢?”

    她突然愣了,然後問道:“對啊?那我和前女友呢?我和我女朋友呢?她去哪裏了?”

    我懷疑鄧蓉不僅有妄想症,還有人格分裂精神分裂症。

    她是一個多重精神症狀纏身的精神病人。

    她喃喃自語:“她去哪裏了呢,她去哪裏了?”

    看着鄧蓉這瘋樣,宋圓圓越是害怕靠着我,胸也緊緊壓着我。

    我的手沒地方放,只好抱住了宋圓圓。

    鄧蓉看了看我們,問道:“你們是人嗎?”

    這句話,嚇得宋圓圓都快哭出來了,因爲鄧蓉很認真的伸着手過來想要摸我們,但是柵欄攔住了她,她伸手不過來,宋圓圓看着鄧蓉,就像女鬼一樣的可怕的空洞雙眼,在遙望着我們,我們如此的近距離,她卻如同遙望,想要摸我們。

    我說道:“當然是。”

    鄧蓉說道:“我有時候,覺得這世界上只有我一個人活着,我曾經很多次,想拿着刀到大街上砍人,只因爲我覺得世界上只有我一個人活着了。還有,我有時候覺得我已經死了。”

    我搞不清楚鄧蓉到底怎麼回事,也許只有柳智慧知道,我無法治好她的病,她的砍人動機,也很奇怪每次說的還都不一樣,怪不得警察調查她之前殺人的時候,說也搞不清楚她爲什麼殺人,說殺女朋友,尚且可以理解,殺阿虹的理由,真是天馬行空聞所未聞了。因爲她和阿虹纔是第一次見面,就說兩人已經相愛七年了,這不是妄想是什麼。

    我說道:“我問你,你爲什麼要切掉剛纔那女囚的手指。”

    那女囚是a監區的,被切掉了小拇指,去做了手術,是趕不回上舞臺演出的了。

    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接回去。

    鄧蓉說道:“因爲我的小拇指被人切掉了,沒有了,我想看看別人的小拇指被切掉後是怎麼樣的。”

    我說道:“可是你的小拇指完好的在你手上!”

    鄧蓉舉起雙手,看着自己雙手的小拇指:“沒有,根本沒有。”

    我說道:“你摸摸看。”

    她說:“沒有的,已經沒有了。”

    看着她這可怕的驚悚樣子,宋圓圓再也受不了了,拉着我要走:“我們先出去吧,先出去。”

    鄧蓉確實是一個讓人感覺可怕的精神病人。

    這d監區怎麼關了這麼個精神病人那麼久沒事呢?

    我對宋圓圓道:“等下,我還要問幾個問題。”

    我問鄧蓉道:“那你在監獄裏那麼久,也一直沒發病過啊。而且你不也排練什麼的跳舞好好的。”

    鄧蓉說:“我告訴自己,我其實還活着,雖然我已經死了,所以我儘量融入到你們活着的人當中,但我發現我融入不來。”

    我徹底沒話可說。

    我問道:“好吧,那你可以告訴我,匕首從哪兒來的嗎?”

    鄧蓉說:“我在別人監室看到的,幾個月前的事了,然後我進去偷了出來,我想留着,我有用。”

    我不需要問她拿來幹嘛用了,她就是用來砍人的,我問:“誰的監室,哪個監室?”

    她說:“不知道,忘了。”

    我說:“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從誰手中買到的!不老實我讓你不好過!”

    她淡淡笑笑,說道:“你想對我用刑嗎?我已經死了,還怕疼嗎?”

    對這種神經病,好像用刑真的沒什麼用的。

    既然她說偷的,那估計真是偷的吧。

    我是怕有人帶這些東西進來賣,那可真亂套了,我們監區有人販毒,現在還查不出來到底是誰幹的,看來並不是我們監區亂,別的監區也一樣亂,只是沒發現而已。或者說,發現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不會上報,因爲報上面的,都是報好不報壞,這是規則。

    誰也不想多事,誰也不想沒事找事。

    鄧蓉伸手過來,想要碰我們,說道:“我感受不到你們還活着,我也感受不到我還活着,我可以碰一碰你們嗎?我好怕這世界上就我一個人。”

    宋圓圓拉着我往後退。

    我站起來,和宋圓圓出來外面。

    宋圓圓都快嚇死了,到了外面後,拍着胸口,深呼吸。

    我說:“你怕什麼,她只是一個人,又不是鬼。”

    宋圓圓說:“可是我覺得她比鬼還可怕。”

    我說:“你是沒見過吧。可能吧,這樣的瘋子的確是瘋起來的時候,比鬼可怕太多了。”

    宋圓圓說:“她的眼睛,裏面都好像沒有了靈魂!看着就是死了一樣的眼神。我不行了,我今晚一定做惡夢的!”

    我說:“那你來我宿舍我和你睡好了。”

    她說:“是真的嗎!”

    我呵呵笑着:“你還真想來找我睡?我開玩笑的。”

    她說:“我家沒人,宿舍也沒人,我不管了,我今晚就去你那裏睡!”

    我說:“隨便你,你先去把問到的這些東西報給你們領導,然後報到上級去。如果你們科長問,你就說建議把她關進精神病院,她已經瘋了。”

    宋圓圓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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