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智慧把門關上了。
怎麼,要和我一起喝嗎。
她讓我坐,我坐在了她桌前的凳子上。
她自己坐在了牀沿。
她看着酒。
我說道:“爲什麼突然要喝酒啊?”
她說:“有煙吧。”
我說:“有。”
我掏出一支菸遞給了她。
她說:“要一包。”
我掏出整包煙給她。
我問道:“要幹嘛呢?”
她說:“祭拜。”
祭拜?
我問:“你在這祭拜,祭拜誰呢?”
她說:“祭拜我死去的親人。”
我說:“哦,今天這大過年的,是你親人逝世週年的時間啊。”
柳智慧說道:“他剛死。上週。”
我問:“誰啊?你怎麼知道的。”
她說:“別問那麼多了。”
她還真的祭拜了起來,把酒放好,煙點了,像燒香那樣,然後她對我說:“你可以走了,謝謝。”
我只好離開。
離開出來關門的時候,我看到她跪在了地上。
對着窗外。
好吧,我還是不看了,走了。
不知道她到底祭拜誰,哪個親人,而且,還說知道是上週知道親人去世,那又是誰來告訴她啊。奇怪的女人。
上班,一切如常,什麼也沒有發生,沒有活動,沒有前途,只有死氣沉沉。
到了這樣節假日,別的監區分到的錢和禮就很多了,因爲犯人家屬送來的東西很多。
但我們監區沒得分這些,只有眼饞的份。
春節,監獄裏,風平浪靜。
女囚想鬧也難鬧起來,現在監獄裏面的人手加倍了。
到了下班的時間,我就出去了,這大過年的,文浩不可能找人來弄死我,黑明珠已經要挾到我了,我只有怕的是霸王龍找人了。
不過霸王龍雖然想幹掉我,但他沒至於那麼覺得我有那麼重要。
所以,我估計今天出去,不會有什麼事。
我出去了後,先是打電話給了吳凱,監獄門口的小賣部這幾天都是關門的,沒辦法,他們兩個傢伙要回家過年了。
賀蘭婷真是精明,她說這個小賣部能分多少錢,還真的就是能分多少錢啊。
給吳凱拜年,然後再看看手機上,媽的沒有一個給我拜年的信息,倒是微信裏,很多拜年信息,時代在進步,這拜年的方式也變了,不用通電話發信息了,而是直接微信了。
一一的回覆。
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人。
我想念的,許思念呀,朱麗花啊,林小玲啊這些的,倒是沒有給我發信息拜年,靠,不發就不發,我也不發。
一個信息來了,一看,是彩姐的。
只有短短四個字,新年快樂。
我回復了,新年快樂彩姐。
她馬上打電話來我的手機,我接了。
彩姐問道:“你沒上班呢今天。”
我說:“剛下班了。你呢,在忙嗎。”
我想見見她。
她說:“前幾天忙,回去了一下,去走了親戚朋友送禮,然後沒什麼事了。你呢。”
彩姐說:“我也正想找你,你過來吧。我在我們酒店這條街不遠的回味大飯店這裏。”
我說好,我馬上過去。
我走路過去,這裏離那裏不遠。
這家飯店並不算很高級,不過場地卻很大,停車場放着很多車子,很多人來喫晚飯,進去了後,門口有人在等我,我認出是彩姐的人,他也認出了我,他告訴我他專程下來等我的,是彩姐派他下來的,然後他帶着我上去見彩姐。
上樓後,他帶着我進了一個包廂,包廂裏,只有彩姐一個人。
我進去,他關上門。
我奇怪的看了看彩姐,今晚她打扮得好像很熱的樣子,穿的不多,雖然外面氣溫高了一些,但不至於穿那麼少啊。
跟夏天一樣清涼。
我問彩姐:“你怎麼這麼穿呀。”
彩姐問我道:“不好看嗎。”
我說:“不是,很好看,你不冷嗎。”
她甚至穿着絲襪。
她說:“這襪子很厚,我大外套掛在那裏。”
果然,那邊她的外套套着透明塑料掛在牆邊。
彩姐說:“喫火鍋,有味道,就脫了。過來坐啊。”
我過去坐下,我問道:“大過年的,你就只找我一個人喫飯啊。”
彩姐問:“有什麼問題嗎。”
我說:“當然有啊,因爲,你那麼多的朋友,親戚,難道都不找嗎。”
彩姐說:“不是和你說過年前都見了一遍嗎。春節就非得一大桌人湊熱鬧?我最不喜歡這樣的場面。”
彩姐讓上飯上菜。
彩姐讓我開了一瓶藥酒,她自己介紹道:“瑤族的酒,藥酒,很補的。”
我說:“我不太想喝那麼高度數的酒。”
彩姐說:“這沒多大度數。”
我看了看,然後嚐了一口,有點甜,而且味道不是很重,很容易入口,度數不高。
喝了一會兒後,全身都很舒暢,我說道:“這酒很好啊,感覺,你在哪兒買的。”
彩姐說道:“這是我們飯店纔有的,買不到。”
我奇怪的問:“什麼叫你們的飯店?”
彩姐手畫了一圈:“這兒,這個飯店,我盤下來了。”
我說:“這樣子啊。”
彩姐說:“打造出一個很特色的飯店。”
我說道:“嗯,你很能幹。很有生意頭腦。”
彩姐說:“你看龍王那個大排檔不起眼,實際上,那個大排檔一天賺的錢絕對讓我們意想不到。一個火鍋,一隻雞,或者排骨牛肉,一些配菜,一桌吃了兩百多,六七個人,這不貴,可他一桌能賺一百,一個晚上他能有上百桌。幾乎是天天爆滿,那個位置很好。而且他們的大排檔,有自己特色風味的藥膳的廚師。”
我說道:“你不說我還沒想到呢,確實,喫火鍋的時候,是有藥味。”
彩姐說:“一天上萬,一年是多少。如果是普通人,就是守着這麼一個飯店,一輩子無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