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進那家旅館。
上樓,敲門,敲了三次,沒人開門。
難道說,是不在。
還是說,真的逃跑了。
又敲。
開門了。
“柳智慧!”我一叫。
沒叫完,愣住了。
一個男孩子,問道:“你誰啊。”
裏面牀上被子裏一個女孩子縮着頭看着我,不是柳智慧。
我看了看門牌號,沒錯啊。
我說:“你們是誰?”
男孩子說:“我還想問你是誰,你是不是敲錯門了!”
我說:“不對啊。敲對了啊。之前住在這裏的女的,什麼時候走了啊。”
他說:“我怎麼知道,我都住了兩天了!”
砰門關上了。
聽到他在裏面罵:“神經病。”
我靠,柳智慧呢!
我趕緊下樓去找老闆娘。
老闆娘告訴我,那天和我來的女的,第二天就沒人影了,不續費,押金也不要,就走了。
靠。
走了!
老闆娘拿着押金給我。
我問道:“那她是去哪裏了?”
老闆娘無奈的說道:“我怎麼知道她去哪裏了啊?”
靠,靠,靠!
真要我命啊!
我一時間,慌了神。
不見了。
柳智慧,第二天就不見人影了,難道真如徐男所說,她逃跑了。
徹底的。
我手都有些顫抖。
我顫抖着,點了一支菸,呵呵,我要死了,我是如此被人害死的。
想不到,我深信着柳智慧,還想着幫她,可是,她卻這麼出賣我的。
利用我的。
她親我,吻我,真的因爲對我有意思嗎,呵呵,假的。
那都是爲了利用我。
我竟然有想哭的感覺。
那被人欺騙的,被一個自己豁出命去保的人欺騙的感覺,可能,一輩子難得有一次,但絕對的刺骨銘心。
我恍恍惚惚的走出了旅館,然後坐在了旁邊的臺階上,我抽着煙,呵呵的傻笑,看着天空。
這應該是我意料之中的結果吧,我不該難受的,不對嗎。
爲了她坐牢,我甘心嗎。
我情願嗎。
不會的,我不甘心也不情願,可是現實已是如此,容不得我去逃避。
逃跑了的話,很大機率也是被抓來吧,而自動投案,也是被判幾年吧。
呵呵,我相信,我哪怕是坐牢了,賀蘭婷,徐男,謝丹陽,朱麗花,我家人,這些人,一定也會對我不會絕交的。
我奇怪的是,我第一個想到的,卻是賀蘭婷。
或許,賀蘭婷真的是我大苦大難的救星,我落難,第一個想到的,絕對是她。
說到什麼不拋棄不放棄,那麼,賀蘭婷絕對對我不拋棄不放棄,我多慘,她都會願意站在我這裏幫我。
我還需要多多感謝她。
可是我突然轉念一想,或許,柳智慧,已經,死了呢。
我一下子腦子空白。
或許,真的死了。
復仇未果,反而被人弄死。
我寧可坐牢,我無法接受柳智慧已經死了。
不會的,不可能是這樣的!
一團紙打在了我頭上,然後落在我面前。
這不偏不倚的,竟然有團紙砸在我頭上。
我一擡頭。
對面樓棟三樓的窗口,一個長髮女子在窗口後面,定定站着看着我。
那不是柳智慧是誰呢!
我鬆一口氣。
靠你柳智慧,你跑到對面那裏去幹嘛。
我扔掉菸頭,站起來,然後跑過去對面,進去旅館,跑上去了。
到了那個房間門口,是虛掩的門,我推門進去。
看到柳智慧。
她亭亭玉立,換了一身新衣裳,牛仔,緊身的嫩綠色毛衣。
我不再多廢話,過去死死抱住了她。
柳智慧推開我,問:“以爲我死了?”
我狠狠再次抱住她:“真以爲你死了。”
柳智慧說:“剛開始以爲我跑了,臉上都是憤怒。”
我抱着她,說:“只要沒死,一切都好。憤怒也沒什麼。”‘’
柳智慧說:“坐牢也沒什麼。”
我說:“你都看到我在下面各種各樣的姿勢動作和表情了?”
柳智慧說:“先憤怒難受,後痛苦惋惜。”
她推開我。
我說:“讓我再抱一下,再抱一下。”
柳智慧狠狠的推開我。
我說道:“好了好了,別生氣別生氣哈。”
柳智慧說道:“回去。”
我問:“你說啥?”
柳智慧說道:“我要回去。”
我心裏一喜:“哦好啊,那我帶你回去。”
柳智慧問我:“你怎麼帶我過安檢?”
我愣住,對哦,我怎麼把她帶過安檢啊,那不容易啊。
我根本不可能把她帶過安檢。
靠,那怎麼辦。
我看着柳智慧。
柳智慧說:“怎麼出來,怎麼進去。”
我問:“跟臧小玲進去嗎。”
柳智慧說:“對。”
我說:“好想法。那她什麼時候進去。”
柳智慧說道:“她一會兒過來。”
我說:“這就好,這就好啊。唉,你沒事就好。”
柳智慧問道:“怕我跑了吧。”
我說:“是怕你出事,你看我表情應該懂。”
她微微笑一下。
我問道:“對哦,你怎麼搬到這裏來了。”
她指着窗口,說道:“從這裏看出去,看到什麼。”
我看着這扇窗,能看到什麼?
我看着天空。
天空一片黃昏的藍。
我說道:“天空?”
我突然想到,柳智慧很喜歡在下午的這個時候,在監獄出來放風,看天空。
她說:“天空,和夕陽。”
我說:“嗯,那的確很美。你搬過來,也不告訴我,我過去找不到你。靠,以爲你出事了,唉,嚇死我了。”
柳智慧說道:“謝謝你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