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到了xx廣場站。

    我突然想到,林小玲有一個店在這裏的。

    對呢,她的那店,確實在這裏。

    我在這裏下了車。

    然後走過去。

    好久沒來了,好幾個月了。

    以前林小玲還開玩笑對我說,讓我來幫忙幹活一個月,我還答應了,結果卻沒做到。

    她也沒怪我什麼,只是抱怨我很少找她,後來,一直就極少的聯繫了。

    是不是人都是這樣,走着走着就因爲一些原因,都會丟了。

    尤其是男女之間,如果沒有了發展的空間,能說斷就斷了?

    看來,真的是讀過了那麼多書,懂了那麼多道理,依舊是過不好這一生,還會經常的感到迷茫。

    到了她店那裏,店名沒變,有幾名店員變了,裏面收銀的沒變,以前見過的。

    我坐下來,點了一杯咖啡。

    店員給我拿上來了。

    我沒問她什麼。

    一會兒後,我喝着咖啡,看到店裏面櫃檯後的那個門開了,一個高高的長腿美女走出來,化了妝,不濃,可還是感到有點妖豔,短裙,大長腿,高跟,小羽絨,這天有點涼,居然還這麼穿,是要去約會呢,還是去幹嘛。

    是的,那個女孩,就是林小玲。

    隔了那麼久,才通過這樣的方式見到她,我倒是一下子緊張起來。

    她聊着電話。

    然後挎着包走出了外面。

    幹嘛我打她電話不接,卻和誰聊着,可能剛好有誰給她電話,她剛好聽到就接了。

    她走出來時,沒發現我。

    好些男的客人坐着,都看着這大美女。

    居然沒看到我,我有些失落,但也不想直接去叫她。

    我想到一個好辦法,我拿起打火機,點了一支菸,故意調了很大的火,然後一下子很高的火從打火機竄起來。

    她果然看到。

    林小玲把手機拿開耳朵一會兒,說道:“等會兒打給你。”

    我心裏激動。

    她走了過來。

    然後側着臉看我:“是你!你媽的!你沒死。”

    我說道:“我靠,不至於這麼罵我吧。”

    她俯身下來,前面有點溝露出來,我看着。

    林小玲一捂住自己的胸口,說道:“哦,我以爲你已經死了呢。”

    我說:“沒死,這不是好好活着嗎。”

    林小玲坐好,說道:“沒見過,沒找過我,就以爲你死了。”

    我說:“多狠啊,沒找你,你就希望我死了。那你也沒找我。”

    林小玲說道:“我爲什麼要找你。哼。每次都是我找你,你幹嘛不找我。”

    我說:“這不找了你嗎。”

    林小玲說:“我不信你。誰知你來和誰約會。”

    我說:“真的,我就是來找你的。打你電話你沒接。”

    她刷了刷手機,說:“沒看到。哦,看到了,那時在忙。”

    我說道:“是吧,還說我不找你。”

    林小玲說:“說,找我有什麼企圖!”

    我說:“我還能有什麼企圖呢,難不成跟你借錢呢。拿來十萬八萬的讓我去找找姑娘喝花酒。”

    林小玲說道:“不正經。快去死!”

    我問道:“打扮得那麼漂亮,是要去約會呢,還是要直接去開房。”

    林小玲說:“關你什麼事呢。”

    我說:“這脾氣還是那麼厲害啊。好吧,你走吧,不用管我。”

    我心裏不舒服,但又能如何。

    林小玲微微點了點頭,點了兩下,然後轉頭,真的走了。

    她開了車門,靠,真的要走了。

    如今的我,怎的那麼脆弱,如果換做以前,我直接走人了就是啊。

    我在這裏犯賤什麼呢。

    我還跟了過去。

    我在她車邊,她降下窗子,問道:“還想說什麼。”

    我說:“要不要那麼囂張呢。”

    她說:“是你先囂張的。”

    我說:“靠,得了。”

    我直接轉身走了。

    媽的,我都不知道我怎麼得罪了她,我囂張了嗎。

    男女之間,本就是一場博弈,當你在乎了,你就先輸了。

    我都來找她,我也沒怎麼她啊,她幹嘛這麼對我。

    如果是朋友,她不至於那麼對我啊。

    得瑟吧,老子不找了行吧。

    坐車去找王達。

    我知道,像她這樣的大美女,白富美,會有很多男孩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自然也有很多比我有錢比我強比我帥的男人追求她,很多有豪車的男孩子會追求她。

    我能夠擁有什麼。

    唯一的就是一顆強大的心臟。

    窗外,城市的夜景。

    好像,前兩天還覺得自己融入了這座城市。

    可是一轉眼,我好像,又被城市拋棄了。

    我這個外來的農村小子,好像,又在迷茫了。

    我告訴我自己,這樣不行,我不能脆弱的。

    是因爲不能去飯店落腳了嗎,還是我喜歡的女孩子其實根本沒有太把我當一回事啊。

    是吧,人唯一能靠得住的,是自己強大的心臟。

    好吧,喝醉再說。

    見了王達,終於見到了這廝。

    兩人坐在熱鬧的小食街邊喫烤串喝啤酒。

    天有點冷。

    不遠處就是這座城市最繁華的地方,光彩陸離,夜色醉人。

    我兩坐着。

    我倒酒,然後和他乾杯。

    我說道:“好久沒跟你喝酒了。你知道你在裏面的時候,我都怎麼敬酒你的嗎。”

    王達問道:“怎麼敬酒的。”

    我拿着酒杯,把酒杯的酒往地上倒,像祭祀一樣的灑在地上:“王達啊,今天我們喝啤酒啊!”

    王達罵道:“滾!”

    我默默的喝了幾杯酒。

    王達探頭過來,問道:“我靠,今天怎麼了,失戀了。”

    我說:“沒有,只是感觸很深。”

    王達問:“感觸什麼。”

    我說:“好像,我們那麼掙扎,那麼努力,卻還是難以融入這所城市。”

    王達說道:“艹,這個有什麼好感觸的,我們本來就不是這個城市的人。除非,我們有一天事業有成,有車有房,有妻子,安家立業,纔算是。”

    我說:“也許吧。”

    一晃之間,我在這座城市當中讀書加上工作,六年,可是心裏總覺得還是在漂泊着。就像城市中的夜歸人,一個人的一座城。

    我努力地找一個夜的入口,在夜幕當中尋找新的希望,爲自己的夢想拼盡全力一次。我付出,但許多時候不知道未來在哪裏,不知道到最後能不能到達心中嚮往的那個彼岸,可是我還是去做了。爲什麼呢?就是因爲這種義無反顧,即便最後失敗了。

    很多時候,覺得自己只是一個過客,不知道疲倦地奔波於每天,春去秋來永遠沒有終點。我們這樣外來到城市打拼爲了在城市中站住腳的人,都知道從離開家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要用自己的雙腳來解讀這漂泊的一生。

    於是我們從一個站臺越到另一個站臺,從一個路口走到另一個路口,腳步匆忙而又悠然,壓力太大已經讓我有一些力有不逮和力不從心。

    好在,在異鄉漂泊最能引起我們牽絆的,我想應該就是身邊的人。可是我們爲什麼還總是覺得孤單呢?這樣的一種孤單如影隨形,即便是我們正在和朋友進行狂歡,即便是我有着一份十分體面的工作,或者是體面的一份職業。

    每個人對自己心中的那座城有着不同的註解,有的時候城市是一個戰場,無論是職場,情場,江湖場,都是要去拼殺或者是要去競爭的,但同時城市也向我們展開了它另外的一面。不管它是悲情的還是歡愉的,不管它是孤單的還是快樂的,這樣的城市在我們的內心當中都會投射出不同的色彩。

    只是有的時候我會突然的想到這樣的一個問題,我在這樣的一座城市當中不停地突圍、不停地奮鬥,一直到有一天我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可是我追求的東西依然還很遙遠,奇怪的是,這座城市卻依然還是這麼的年輕。我一直都在努力,從來都沒有停留過。然而城市的夜空有太多霓虹閃爍、太多紙醉金迷,我爲何不捨、爲何留戀?我也不得而知。

    喝了幾杯酒精下去,看着車來車往,更是不舒服。

    不過,再和王達胡扯了一會兒後,倒是看着舒服了。

    舒服不舒服,都是自己的心裏在作怪。

    我從來都很少脆弱的,我是受不了林小玲對我的那態度。

    看着手機,她的號碼,忍住沒撥了過去。

    放手機回口袋。

    我問王達:“賤人,工作怎麼樣了啊。”

    王達說:“公司很好,真是很感激你表姐。”

    我說:“那便好,那便好。”

    王達問道:“你和你那表姐,發展的怎樣了?”

    我呵呵了一聲,說道:“我和她,沒發展。”

    王達說道:“不可能!”

    我說道:“你知道她什麼身份嗎。”

    王達說:“管她什麼身份,張帆我可跟你說,什麼門當戶對,都不重要,關鍵是,感情。”

    我問:“感情乾的過門當戶對?”

    王達說:“白癡啊你!媽的,先生米煮成熟飯,不就搞定人家家人了。那時候,她肚子大了,她家人還能怎麼着?”

    我一想,這倒是啊,例如林小玲,如果我弄大她肚子,她家人就算反對,又能如何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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