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道:“表姐,酒倒滿了。”

    賀蘭婷,給彩姐敬酒。

    這怎麼充滿了敵意的樣子。

    我後悔把賀蘭婷帶來了。

    賀蘭婷敬酒了後說道:“傳說中的彩姐,那麼漂亮,風韻猶存。”

    壞了,這傢伙,一說這個詞,肯定讓彩姐不高興。

    彩姐也就三十多,用風韻猶存來形容,是不是太過了。

    彩姐笑笑說道:“也不知怎麼的,很多人的,不論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喜歡用一些詞語來誇我。張帆就說我的成熟特別的吸引人。”

    賀蘭婷這傢伙,先去招惹彩姐了。

    賀蘭婷看看我,說道:“只要是女的,都能吸引到他。”

    彩姐說道:“小妹妹,如果聊其他的事情,就不需要聊了,我沒空。”

    賀蘭婷說道:“兩百萬,你看着吧。”

    彩姐說:“三百萬。”

    賀蘭婷說:“那便算了。”

    彩姐說:“那就算了。”

    賀蘭婷站了起來,我急忙說道:“你什麼都沒喫,就走了啊。”

    賀蘭婷說道:“喫什麼。”

    我說道:“好吧。”

    賀蘭婷說:“你出來一下。”

    我跟着賀蘭婷出去了。

    到了外面,賀蘭婷奇怪的盯着我,眼裏卻冒着火。

    我說道:“你怎麼一來就跟人家吵架。”

    賀蘭婷說:“我喜歡!”

    我說:“你要談的是生意,你好好跟人家說話,指不定人家都願意給你的。來之前,我跟她說你開價兩百萬,本來她就差不多動搖的。”

    賀蘭婷說:“談不成就談不成,我還不差這飯店。”

    我說:“好了,我知道你有錢,有背景,不差錢,行了吧。”

    賀蘭婷說:“把飯店轉了,她把你擱哪裏。”

    我說:“她說在後街新開一家,美味大飯店,讓我過去管那個。”

    賀蘭婷說道:“你管什麼你。”

    我說:“我就去管管看看。”

    賀蘭婷說:“她爲什麼對你好。”

    我說:“因爲我對她好。”

    賀蘭婷說:“好到牀上去!你就是用身體換來的,你跟坐檯的沒有分別!”

    我說道:“你他媽的你在說什麼,你講話那麼難聽你懂嗎。”

    賀蘭婷說:“做了還不能說了。”

    我說:“你想吵架是不是。”

    賀蘭婷說:“你就是人家的寵物!”

    我罵道:“你夠了啊你!再說我翻臉了!”

    賀蘭婷說:“寵物鴨子!比我的狗還不要臉。”

    我氣急敗壞:“你大爺的!我怎麼了我!我喜歡她不行!什麼叫做鴨?我和她是有感情關係,我對她好,她對我好不行!”

    賀蘭婷說:“你就是爲了錢陪她。”

    我說:“是!我爲錢陪她!”

    賀蘭婷說:“你承認了。”

    我說:“對!誰他媽讓我窮呢!誰他媽讓我沒錢呢!誰他媽讓我沒你那麼好的背景和能力,還他媽沒骨氣呢!”

    看着她,我很想扇她一耳光。

    賀蘭婷轉身直接走了。

    服務員遠遠的站在那邊看着這裏,嚇得不敢端菜過來。

    我氣呼呼的回去了包廂,都什麼人啊,氣得我差點哽咽。

    回到了包廂,我長嘆一口氣。

    彩姐定定看着我。

    她微微笑,然後自己倒酒,自己喝。

    我說道:“彩姐,讓你見笑了,我的表姐,呵呵,和我就是這樣。”

    彩姐說:“你們關係不一般。”

    我說道:“對,她是我上司,她總是,剝削我,壓榨我。”

    彩姐問道:“無緣無故的嗎。”

    我說:“不是,她爲了錢。”

    彩姐問:“她爲了錢剝削你嗎。”

    我說:“對,是守財奴,十萬,一萬,幾千,她都剝削我。”

    彩姐說:“她不缺錢。”

    我說:“是啊,但是她就是要剝削我壓榨我,所以她是守財奴。”

    彩姐說:“她壓榨你,剝削你,能從你身上弄到多少錢?”

    我說:“很多,加起來,多多少少,上百萬了都有吧。”

    彩姐說:“她不缺錢,她提着的包包,跟她穿着衣服和項鍊,兩百萬都不止。”

    我咂舌:“你說的真的假的啊,兩百萬啊!”

    彩姐說:“沒騙你。”

    我說:“呵呵,這也太誇張了。”

    不過,賀蘭婷絕對的,能弄得起這樣的行頭。

    彩姐說:“你看不出來,一般人也看不出來,如果不是我,別人也看不出來。很低調的奢侈品的牌子,極少人有的奢華品。”

    我說:“好吧。但她就是喜歡剝削人,她的財富,就是這麼來的。”

    彩姐說:“她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她不會是一個小氣的人。”

    我想到賀蘭婷曾經給我錢,救治我父親,確實,她不會是一個小氣的人。

    我說:“是,她不是,但她對我小氣,喜歡剝削別人。”

    彩姐說:“她不會喜歡剝削別人,只喜歡剝削你。”

    我說:“是嗎。”

    彩姐說:“她那麼大方的人,只剝削你,說明什麼。”

    我說:“彩姐,我承認,她確實挺大方的,但對我,真的不大方。”

    彩姐說道:“我們小時,看到讀書的小孩子,一個小男孩喜歡一個小女孩,但是卻總喜歡欺負她,例如你喜歡同桌小女孩,可是你總是要嚇唬她,甚至喜歡把她弄哭,爲什麼呢。”

    我一愣,然後問:“爲什麼。”

    是啊,的確是這樣子的,但,賀蘭婷對我,不是這樣的吧。

    彩姐說:“這就是喜歡的一種,它處於萌芽狀態,喜歡欺負她、打擊她、講她壞話、罵她笨再別人面前說她多好多好,卻在她面前說他多不好多不好,就是內心深處的一種喜歡,因爲有了這種喜歡,你總想引起她的注意,時時刻刻都想讓她注視你,時時刻刻都想跟她說話。很在意她的感受,會回頭看她,喜歡摸她頭,這些都是內心深處的真實感受。這種情況在小時候,多發生在童年手無寸鐵卻能活捉青蛙的小男孩身上。因爲缺乏經驗,不知怎麼表達喜歡,同時又希望引起對方注意,所以採取了這種特別手段。”

    我說道:“這女人,還說什麼缺乏經驗啊,她戀愛經驗多了去。”

    彩姐說:“你不是心理醫生嗎,你不懂嗎。”

    我當然懂。

    越是相愛就越容易吵架。

    生活中,很多人發現,與相愛的人講道理很難。

    因爲,任性是因爲有感情。

    談戀愛的人,是不是能較好地交流,這可不一定。

    有時,相愛的人反倒不能交流。

    林黛玉最愛賈寶玉,愛得不要命,可是一見面就吵、就哭。越是相愛就越容易吵架。薛寶釵爲什麼不跟賈寶玉吵呢?因爲她不愛他。女孩子喜歡誰就跟誰吵,這一點對男士有極大的參考價值。

    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的感情如果很一般,就很客氣,很有禮貌,很尊重人家跟你不同的東西,有一種求同存異的傾向;而感情越好,對對方越關心,求同的傾向越強,達到一個峯值,也就是最高點,就接近全面求同。明知對方對自己有感情,感情強烈,就越不講理、苛刻,有點專制了。

    這種情況,也存在於母子之間。母親最愛孩子,但是最難溝通。感情好反而不講理了。愛情就是強烈的感情。情和理是矛盾的,強烈的感情就是強烈的不講理,這也是人性的一種缺陷,可人性的美好也在這種不講理之中。

    越是真心喜歡的,越是真心欺負。看她鬱悶無助耍賴發小脾氣甚至有時急哭了,這種感覺很難向不懂的人描述。

    其次這種欺負並不是真正的傷害,欺負在這裏應該打個引號。

    不排除有的人控制不好欺負的量級所以真的傷害到別人。

    這種人是傻逼,很幸運,我不是傻逼。

    有意義的欺負應該是讓對方覺得不開心,從而在記憶上對你印象更深刻,但又不會把這個印象和負性情緒建立起過於強烈的聯結,以免之後你再也無法扭轉局勢了。

    這種欺負不是爲了達到什麼特定的目的。

    對於人來說,異性是無限的,所以如果看中了一個異性那麼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注意你。

    很容易理解,你欺負她,她注意到你了,在你身上分配認知資源了,你就變成了她認知到的世界的一部分,也就進入了她的世界,接下來的一切才成爲可能。

    在互聯網廣告領域裏,這個叫做點擊率。

    如果消費者連廣告鏈接都不點那商品再好再棒再牛又有什麼用呢?

    我們欺負一個自己愛慕的女孩子,其實就是爲了賺取點擊率,想讓她注意到自己。

    可是想到賀蘭婷那樣,我心裏就不是那麼的很舒服。

    那叫欺負我嗎。

    那根本就是叫置我於死地!

    簡直不讓我活了,她處處剝削我,想到她颳走我的那些錢,我就心疼。

    我不相信,不相信彩姐說的,是真的。

    我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彩姐問我道:“你不相信嗎。”

    我說:“彩姐,這不可能的。她一直恨我入骨。”

    想到我曾經這麼對過賀蘭婷,她不恨我,那纔不正常了。

    因恨生愛?我沒這樣的想法了,哪怕是所謂的什麼斯德哥爾摩症,除非是武俠劇看多了,才相信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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