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朱麗花:“一定要在十點鐘睡覺,是吧。”

    朱麗花說:“六點鐘起來。”

    我說:“有什麼前途呢,反正早睡早起以後也會死。”

    朱麗花說:“你喫飯幹什麼呢,反正你以後也會死。”

    我說:“好吧,我的確是有事找你,關於開放日的事。”

    朱麗花說:“開放日,我們防暴隊加強防備,你們監區又不是開放監區,關你們什麼事。”

    我說:“本來不關我們的事的,但是,我們決定做一件事,大事,所以就關我們事了。”

    朱麗花馬上起來要走:“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再見。”

    我拉住了她的手:“花姐,花姐,這次沒有你的幫忙不行!”

    朱麗花甩開我的手,說:“不是好事,我不想知道,更不想幫。”

    對她來說,的確不是什麼好事,這件事萬一搞砸,很麻煩的,就是知道了,事後如果被查到,也是知而不報,有罪的。

    但她不說,我不認,誰知道呢。

    我說:“爲了救萬民於水火,花姐,我只能來求你了!”

    朱麗花說:“好偉大。”

    我說:“是啊,除了我們監區被解放了之外,還有幾個監區的女囚,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花姐不出,蒼生無救啊!”

    朱麗花看着我:“生活在水深火熱中,又怎麼樣呢。你能怎麼樣呢。”

    我說:“我有解救的辦法。”

    我拉着朱麗花坐下來。

    我說道:“如果一個監區,就像我們監區一樣,換了監區長,換好的監區長上去,然後這個好監區長不剝削女囚,不賺黑心錢,是不是就好了?”

    朱麗花說:“你以爲你是監獄長,監獄長都沒權利說換就換的。還需要和監獄各領導商量才能下決定。”

    我說:“c監區誰管的?”

    朱麗花說:“監獄長,領導。”

    我說:“我說的是她們監區裏面。”

    朱麗花說:“她們監區長,不過管事的應該是馬明月,那指導員。”

    我說:“那指導員人怎麼樣,馬明月這人怎麼樣。”

    朱麗花說:“我就不想說了。”

    我說:“這傢伙,人家監區,分女囚一半的東西和錢,她直接撈三分之二,你知道的吧。你們經常去巡視,不可能不知道她們監區平時的情況。女囚過得好不好?”

    朱麗花說:“馬明月是很可惡。”

    我說:“她們監區長默認讓馬明月這麼亂搞的,如果,我們把她們監區長拉下馬,你說,會怎樣?”

    朱麗花說:“換馬明月上去?”

    我說:“我靠,你真是好想法,監區長被拉下馬,馬明月上去,那c監區豈不是更加水深火熱了。”

    朱麗花說:“難道你上去?”

    我說:“我不上去。我們讓別人上去。你知道範娟吧。”

    朱麗花說:“c監區範娟,是個好人。挺大方熱情,對我們也禮貌。”

    我說:“如果換她上去做了監區長,怎麼樣呢。”

    朱麗花說:“問題是怎麼讓她上去,你以爲你是誰。”

    我說:“c監區不是和a監區開放日的那天作爲開放監區讓別人參觀嗎,我們到時候,挑動她們c監區女囚們,在兩百領導和代表的參觀視察下,起來打羣架,場面混亂,無法制止。代表們會在監獄的獄警和領導的帶領下,從通道出來,這時候,警鈴大作,上面要求我們各監區和你們防暴隊的趕緊抽人去c監區幫助平息騷亂,我們監區和你們防暴隊帶人衝進領導和代表出來的通道。雙方混亂撞在一起,他們沒防備,傷的傷痛的痛,最後,經過千辛萬苦的努力,終於平息了混亂,事後,這嚴重的事件,會怎麼處理?你說,c監區的監區長,還能坐得住嗎?我們到時候一起口誅筆伐,把c監區長拉下馬,然後讓範娟已經收買好了的c監區各隊長把範娟推上去做監區長,完美了!c監區從此徹底解放,迎來一片寬闊的大藍天。”

    朱麗花認真的聽完了後,說:“是可以這麼做的。”

    我說:“計劃十分的好,但要能保證進行十分的順利,沒有差錯,而且,不能走漏風聲纔可以。你們要做的,就是到時候,和我們一起,故意以假裝急着進去平息騷亂的名義,衝撞代表團,讓他們傷痛,讓他們恨死,讓他們逼死監獄長,監獄長盛怒之下,拉背黑鍋的,這時候,她即便覺得c監區長再好,在我們的一起聯手攻擊下,也沒救了。要被撤了。”

    朱麗花說:“希望計劃真的能這麼順利進行。”

    我說道:“你同意了,是吧。”

    朱麗花說:“爲了女囚,不是爲了你。”

    我說:“謝謝朱麗花,謝謝花姐,謝謝朱隊長,蒼生有望了!”

    朱麗花說:“再見。”

    她站起來直接走人。

    我說道:“喂!你這樣子,還怎麼談男朋友,你以後都嫁不出去了,要男朋友找你去開房,你都去不了啊,十點鐘回去睡覺睡個屁啊。”

    我大叫,在咖啡店裏,好多人看過來。

    朱麗花加急腳步,逃之夭夭。

    我一口喝完了咖啡,也走了。

    和陳遜回去,車子路過黑明珠的明珠酒店前,我看着那個熟悉的停車場,想到黑明珠整天亂搞,心裏就不舒服,這是喫醋,這是失戀,這是心痛?

    我讓陳遜在藥店門口停車,進去買了阿司匹林。

    上車後,用純淨水,吞了藥。

    陳遜問:“怎麼了。”

    我說:“心痛。”

    陳遜一臉問號看着我。

    我說:“回去吧,我要回去睡了,困死。”

    躺在牀上,還是想黑明珠啊,心裏還是不舒服啊,柳智慧這傢伙,還說喫阿司匹林就好了,這不是騙人嗎,騙子啊這傢伙。

    靠。

    掙扎好久,睡着了。

    睡着了才真的不痛,對付疲憊:睡覺。對付恐懼:睡覺。對付感冒:睡覺。對付飢餓:睡覺。對付失戀:睡覺。對付時間:睡覺。一覺治百病,一覺平天下,睡覺,值得信賴,你值得擁有。

    上班,我偷空去看了李姍娜的排練,她管的那些人,都很認真努力,和上次完全是不同的,每一個動作,都是像複製的一致。

    只是,她們所不知道的是,如果我們的計劃成功,那麼,那些人不來看演出了,那麼她們這些天的排練,都白練了。

    好吧,其實也不算白練,因爲還有下次,下下次,還有各種節日,還有對我們這些觀衆的演出。

    終於,到了監獄開放日的那一天,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東風終於把兩百多人的領導和代表視察團吹進來了監獄大門。

    監獄長帶着監獄的各位領導們,到大門口熱烈歡迎,迎接各位領導的下來視察參觀。

    李姍娜讓文藝隊的隊員們,分列兩行,手捧鮮花,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李姍娜是不會去站着那裏熱烈歡迎的。

    估計是拉不下面子。

    首先,進來之前,是需要嚴格檢查的,不可隨身攜帶的手機打火機這類違禁品,都要暫時收起來,然後,才一個個的放進來。

    監獄領導和文藝隊的列隊歡迎來賓們進了監獄。

    進來後,大家握手什麼的,我們這些監區的小領導,站在旁邊看着,我直打哈欠。

    心裏只希望今天的計劃順利。

    視察團,卻沒有像之前說的那樣,先去監區什麼改造場所的檢查,反而,是先去了行政辦公樓那邊。

    原來,監獄領導們,安排了獄警的隊列和武術技能表演,但覺得今天天氣熱,所以,打算把這個項目首先展現給視察團們,所以改變了計劃的進程。

    去了行政區那邊,視察團們觀看了獄警們的隊列和武術擒拿表演,就是朱麗花那幫防暴隊的人在耍棍。

    兩百多號人,人數挺多啊,等下如果計劃開展順利,我們一大羣人衝撞這藍白襯衫西褲皮鞋皮帶的代表們,會是怎麼樣的壯觀景況?

    然後,是進去大會議室,大家落座後,眼鏡蛇監獄長上去說一通話,扯了半個多鍾,真是夠煩的。

    監獄長主要說的內容是,在上級領導正確領導下,積極向社會傳遞教育改造服刑人員的正能量,增進公衆對監獄工作的認識和理解,展示監獄的法治和文化建設成果,充分利用社會力量促進社會幫教,促進服刑人員安心改造、積極改造,推進監獄工作的改革和創新,促進監獄職能充分實現,確保監獄安全穩定,爲經濟的發展,爲推進建設,爲奮鬥目標的實現作出新的更大的貢獻。

    好吧,待會兒,在c監區騷亂的時候,他們都會看到,這改造服刑人員,會有多大的正能量,展示出來我們監獄的法治建設成功,希望他們都能對監獄工作的認識和理解吧。

    待會兒,在騷亂的時候,這些代表會被衝撞,他們會不會對我們監獄工作理解呢?我們監獄真是爲推進建設,奮鬥目標,做出了特大的貢獻。

    我陰笑了兩聲,突然有人過來推了我一把:“躲在這裏笑得那麼陰險,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我嚇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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