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過去,看着坐在耷拉着頭被銬着坐在鐵凳子上的女囚,問道:“喂,怎麼了啊。”

    她沒聲音。

    真的不會死了吧。

    我又靠過去靠近了:“你怎麼了啊。”

    聽到了輕微的打鼾聲,哦,睡着了啊。

    我靠得更近,看清楚,果然是睡着了。

    好吧,那就讓她睡吧,估計是這幾天折騰,夠嗆了。

    我走出去了外面,讓沈月她們拿一些喫的來。

    沈月拿來了牛奶和麪包。

    我坐在辦公桌後,看着書。

    拿破崙傳記。

    挺有意思的。

    過了兩個小時後,被銬着的女囚,慢慢的擡起頭來了。

    她醒了。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然後打了個哈欠,動了動,看着被死死銬着的自己。

    她說道:“爲什麼還不放我回去。”

    我說道:“你醒了,我想和你聊聊。”

    她死死盯着我。

    我拿着牛奶麪包去給她,說:“先喫點東西。”

    她看着喫的,吞了吞口水。

    我開了麪包,給她喫,拿着給她咬,牛奶拿着給她喝。

    喫完了。

    她說道:“謝謝。”

    竟然知道說謝謝,竟然還知道說感激,她看來精神好多了。

    我問道:“你多久沒睡覺了。”

    她說:“快一個星期了。”

    我說:“怪不得眼睛都是紅的。”

    她說:“你是監獄的心理諮詢師。”

    我說:“對。”

    她說:“我是聽說過監獄有一個唯一的男的,是心理諮詢師。”

    我說:“我不是殺你媽媽的兇手,真的。”

    她說:“我知道。”

    我問:“那你還要殺我?”

    她說:“我不是氣瘋了嗎,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我說:“你還知道你氣瘋了啊。”

    她說:“從我知道我媽媽死了的那刻開始,我的腦子都是亂着的。”

    我說:“那你現在是亂着的嗎。”

    她說:“也亂,可是沒有那麼亂。”

    我說:“你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她說道:“剛纔牛麗不是都和你說了嗎。就那樣。”

    我說:“你居然還記得剛纔的事啊。”

    她說:“我又沒有失憶,當然記得。”

    我說:“你沒瘋啊,可是你爲什麼還要殺我。”

    她說:“牛麗說是你殺了我媽媽,那時候腦子裏什麼也不想了,就想殺了你。我是真的瘋了那時候,所以,想着殺了你,把你辦公室弄成那樣,還差點傷了你,對不起。”

    沒想到,這女人還會說對不起,我真是覺得她有點瘋啊。

    正常嗎。

    她太正常不過了,而且太懂禮貌了,這牛高馬大強壯的她,居然那麼禮貌。

    我說:“不,不客氣。不是,你別介意,我知道你那樣,是的確是受了刺激。”

    她說:“我叫熊珍珍。”

    我說:“你好,我叫張帆。”

    她說:“可是我不知道爲什麼牛麗騙我說是你殺了我媽媽。”

    我說:“也許是騙着你來這裏,讓我治療你吧。”

    她說:“她不該這樣子,她在利用我。”

    我問:“你是說,利用你殺人,殺我?”

    她說:“她一直都很討厭我。在監區裏,我是很不聽話的那個。可能她想就這麼讓我對你動手,然後你們把我折騰死了,真瘋了,她們監區少了一個不聽話的女囚。多好。”

    我說:“不會吧。”

    她說:“會的。”

    我說:“好吧,那你現在看起來,也好了起來,你打算怎麼辦。”

    她說:“回去老老實實的呆着,好好表現,爭取早日減刑。”

    我說:“嗯,挺好的想法。別再發瘋了,別再胡思亂想了。。”

    她說:“可是我還不相信我媽媽是心臟病發死的,我會讓人幫我去驗屍,如果是被人毒死,殺死。出去後,我會殺了鄰居全家。”

    我說:“呵呵,你也不要這麼想。”

    她說:“就是這麼想!”

    我說:“你都打死了人家家裏幾個人。”

    她說:“他們不活該嗎。以前,他們家從外地來,沒有地方住,在我家裏,就是那塊地,租的我家房子,我媽媽見他們家可憐,孩子多,就把那塊地,那套房子,白給了他們。然後他家幾個孩子長大了,硬說那塊地是他們家的了,還他們爸媽過世了之後,就開始和我們有矛盾。我們蓋房子,硬說是我們佔了他們家的地,幾兄弟看着我媽和我兩人,就想欺負我們!我本來不想打死他們,可是呢!他們步步緊逼,調來挖掘機,說我們佔過去了,要把我們下了的地基挖起來,我去阻止,他們打我,好了,我忍無可忍,制服了他們,誰知道,他們拿着棍子打我媽,我拿着磚頭過去,就忍不住了。唉,就成了這樣子了。死了兩個,傷了三個。後悔也沒用了。”

    熊珍珍已經是很清醒的樣子了,那就好了,就不會要死要活了。

    我說道:“好吧,我也是覺得你該好好查清楚的。如果真相是這樣,我覺得你該採取必要的措施。”

    我說話模棱兩可的,我可沒叫她去報復殺人,我也沒說讓她不管不顧。

    不過她聽起來,肯定是覺得我站在她這一邊的,然後,她會對我親近些。我也可以利用她的好感,說服她。

    熊珍珍說:“這些天,我腦子裏都是我媽媽。幻想出鄰居如何殺了我媽媽。”

    我說道:“你自己幻想?”

    熊珍珍說:“不。是自動幻想,我睡不着,腦海裏全是各種我媽媽被人害。”

    我說:“好吧,我明白了。你該喫好休息好,把身體搞好。”

    她說:“爲了報仇,我會的。”

    她還是口口聲聲說報仇。

    我說:“如果查出不是鄰居做的呢。”

    她說:“我也永遠原諒不了他們一家。”

    我說:“嗯好吧。”

    我過去給她打開了鎖。

    她問我道:“你不怕我了?”

    我說:“你現在精神的很,我怕你什麼呢。”

    熊珍珍被我放開了後,活動了一下手腳。

    實際上,看着強壯的她,我還是覺得害怕的,剛纔她那瘋了那樣,真是恐怖。這個女人,還殺了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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