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點了一支菸,仰天長嘆。

    好難啊。

    無從下手。

    做什麼都被人監視着,我原本想查查小凌在哪,爲什麼不來上班的,可是,又怕我一查問,她們馬上要搞鬼。

    所以,我不能在監區裏問監區的獄警管教們,因爲她們我都不知道是不是丁佩的人,我都信不過,就只能去問謝丹陽了,只希望查到小凌的資料,然後出去找到小凌。

    謝丹陽幫我查到了資料,小凌的資料。

    小凌資料上,留的地址是,她老家。

    她的老家是在離這裏四百多公里的一個縣份裏,讓我去她老家找嗎?

    太遠了吧,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老家。

    可是她爲什麼請假了那麼久呢。

    說是身體不舒服請假,上次問的那手下,還是看着那請假單上問的。

    資料上有號碼,我打過去,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好吧,沒前途了。

    我讓強子去幫我找,但這也是需要時間的。

    在d監區,我也極少去監區裏轉,因爲這裏的女囚,更加的飢,怕引起騷亂。

    我見過在放風場上,不少女囚很老,頭髮都花白,估計已經關了很久了。

    一翻資料,都是重犯,殺人,販毒什麼的。

    王燕那傢伙,真的是下毒害人,那幫她把毒帶進來的管教,被抓了,王燕也被抓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王燕估計不被判死緩也要無期了。

    人要是自作踐走到這一步,神仙都救不了了。

    這天,我在辦公室無聊着。

    瓦萊敲了敲我辦公室的門,走進來了,說道:“張指導,你是我們監獄的心理諮詢師,是嗎。”

    我說道:“對,什麼事呢。”

    瓦萊對我說道:“有個女囚,一直在鬧,鬧了好多天了,想自殺,聽說她之前就有抑鬱,這個你能治嗎。”

    我心想,抑鬱不就簡單得很嘛。

    好,我就露一手給你們這幫傢伙看看,我的本事。

    我說道:“你先把她帶過來吧。”

    瓦萊說道:“好!”

    半個多小時後,瓦萊把女囚給我帶進來了,敲門後,她說道:“人帶來了。”

    我嗯了一聲。

    瓦萊說道:“那我先出去了。這是她資料。”

    我說道:“好。”

    女囚進來了,站着。

    我把手中的筆記本一放,擡頭一看這女囚。

    當時就震驚了。

    可以說,是驚爲天人。

    一個大美女,雖然穿着囚服,但是遮不住那修長曼妙的身段,纖幼的蠻腰,秀挺的胸,修美的玉項,潔白的肌膚,輝映間更覺嫵媚多姿,明豔照人。更使人震撼的是她臉部的輪廓,有着罕見清晰的雕塑美,一雙眼睛清澈澄明,她的一對秀眉細長嫵媚,斜向兩鬢,益發襯托得眸珠烏靈亮閃,使人感到風姿特異,別具震撼人心的美態。

    這僅是她一頭短髮,沒化妝,便已經那麼美,如果,再打扮的話,不知迷死多少人。

    姿色和賀蘭婷幾乎不分上下了。

    她看着我,雙目無神,眉宇間帶着林黛玉般的憂愁。

    看到這漂亮女囚,我有些情不自禁:“你,你請坐。”

    她輕輕的說了聲謝謝。

    然後坐下來了。

    我拿着瓦萊給我的那女囚的資料,看着。

    格子,很奇怪的名字,就是叫格子,有姓格的嗎。

    今年二十八歲。

    二十五歲的時候,因爲搶劫殺人進來了,無期徒刑。

    很難能把這麼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孩子,和搶劫殺人的兇惡賊人聯繫起來。

    長得那麼漂亮,進來了這裏,失落感肯定比普通女孩子要強很多。

    因爲,普通長相的女孩子,至少沒有那麼大的失落感。

    這些長相極爲貌美的女犯,一旦從社會流入監獄中,那感覺不亞於從天堂跌落地獄,身旁的帥哥,鮮花,好生活,都沒有了,在外面,是衆星捧月,到了這裏,是衆星踩月,人都有嫉妒心,尤其是那麼漂亮的女囚,難免被人嫉妒,大家一起欺負,那是正常不過了。

    還有,想着自己的絕世容顏,卻要凋謝枯萎在這囹吾之中,不免得比普通的女犯更加的傷感難過傷心。

    即便好好改造,那出去也是十幾二十年後了,再美的絕世容顏,也已經老了。

    所以,越是絕世美女,到了這裏,就越比普通女孩產生的抑鬱的可能性更高。

    我問她道:“你叫格子。”

    格子說道:“是的。”

    她的聲音,帶着天然的磁性,很動聽。她的雙眼,明亮,卻沒有神,像是一個被抽離了靈魂的人。

    我問道:“我還沒認識過有這個姓氏的人的,姓格,這就是你姓氏?”

    格子說道:“是的。”

    她整個表情都沒動。

    不冷,但也不熱。

    也不淡然,感覺她自己的內心極爲壓制着難過。

    我說道:“你爸爸媽媽給你娶的?”

    格子說道:“不是。”

    我說道:“那,是誰給你取的這名字,我覺得挺好聽的。”

    格子說道:“孤兒院院長。”

    我心裏一顫,好像,我問到不該問的事了,她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孤兒。

    我說道:“抱歉,我好像提了個錯誤的,讓你不舒服的問題了。”

    格子說道:“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

    我說道:“不過不管怎麼說,這個名字都挺好聽的。”

    格子說道:“我剛出生就被遺棄,警察撿到我的時候,身上裹着一件格子襯衫,後來送去孤兒院,孤兒院院長就給我取了這個名字。”

    我說道:“我們轉換話題吧,好吧。”

    她看着我。

    我說道:“她們說你想自殺。”

    格子低沉了一下頭,說道:“沒有。”

    她似乎是在否認。

    好多抑鬱的人,要自殺的時候,當然怕別人知道,也擔心旁人的阻攔,因爲抑鬱到重度的時候,是十分的折磨人。

    重型抑鬱症患者會出現悲觀厭世、絕望、幻覺妄想、功能減退、並伴有嚴重的自殺企圖,甚至自殺行爲。

    如果真的走到了重度,那一整天都認爲活着沒有意思,感到絕望無助,生不如死,度日如年,有着強烈的結束自己生命的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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