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唯來了後,當我們問到關於那個什麼教主的問題,她立馬就把怨言都吐出來了。

    打架誰都不怕,監獄裏膽大的人多了去了,但是打架這麼不要命的還是頭一次見,她們不能說不要命,只能說求死,她們在打架的 時候,不單單是打人,連自己人也要打,而且連自己都打,假如監獄裏有能拿得起來的傢伙,她們絕對毫不猶豫拿起來殺人,殺自己。

    路唯最後總結道“這幫人瘋了。”

    我說道“這幫人不是瘋了,是已經被完完全全的洗腦了,已經不是她們自己了。”

    路唯說道“我知道那女的怎麼做到的。”

    我說道“你知道?”

    路唯說道“監獄裏有手下認識她的,和我都說了。”

    我說道“那說來聽聽。”

    那女的姓程,全名程澄澄,對,就是念三個成。

    中學時因爲一次失戀,加上中考的落榜,對她造成了很大的打擊,從學校教學樓一躍而下,沒死,救回來了,然後整個人就神經了。好在家裏有錢,送各個大城市醫院治療,但從此就很少說話了,每天只是把自己關在屋裏,屋裏還有一臺電腦。

    連家人都不知道她每天用電腦幹什麼。

    因爲家人一旦進去她房間,她馬上情緒暴躁,威脅着自殺。

    家人爲了治好她,什麼方法都用過,包括請了巫婆,但是巫婆差點被她掐死,再也沒人敢提起治療的事。

    突然有一天,她從房間出來,打扮得很漂亮,乾乾淨淨,穿着裙子,竟然和常人一樣了。

    也就從這一天開始,她貌似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只是她依舊不願意去學校,而是每天去一些教堂之類的地方轉悠,也不知她怎麼做的,短短的半年時間,她糾結了一大幫人,在公園等地方打坐,教授什麼心法,其實這幫人就是她的教衆了,而後來出事後,經過警方偵查,發現她在網上發展的各地信衆,不完全統計,達到三萬之衆。

    這些人爲了他們教會發展,給她打錢,有的甚至全家家產變賣,只是爲了這個所謂的教派事業。

    這時候,她家人雖然已經知道了事情不一般,但看出來她也沒帶人做出出格的事,也就隨她了。

    其實,這時候這個教派已經完全成了妖魔邪派,她自稱天神之女,就跟那個自稱通神的神女一樣,開始妖言惑衆起來。而且她還弄了一本書,名字是神的指引,奇怪的是很多人都願意承認她,她怎麼做到的,全都不清楚,她們教派的宗旨是爲神貢獻,爲自身積福,爲家人祈福,死後成也能成神。

    這種東西,居然也有人信,我真的是無語了。

    即使發展壯大起來,他們這時候也沒能進入公衆事線,而是有一天,他們這幫人在一家超市門口派發教派的傳單,遭到超市工作人員的阻攔,還有見到民衆將他們的傳單扔進垃圾桶,他們認爲這幫人是惡魔的化身,是天神的敵人,接着,血洗超市。

    他們是被抓了,全都遭到了法律的制裁,包括這個程澄澄,也被抓了,但是很多教衆還在外面,這些人全是危險分子,對社會危害極大,誰知道哪天就爆了。

    問題是她進來了這裏之後,還怎麼發展起來教衆呢?

    我真的是一個大寫的服。

    我問了路唯,路唯說和她聊過的人基本都被她給洗腦了。

    我說道“有沒有那麼誇張,讓我見見她。”

    小凌和路唯都不說話了。

    我說道“幹什麼,有那麼可怕嗎?怕她把我給洗腦了嗎。”

    我讓她們帶來了程澄澄。

    居然比照片上的還要漂亮。

    如果在新監區選美,她絕對前三名,我在新監區也見過不少的女犯人了。

    而她,無疑是最靚麗的一個,不亞於格子。

    文靜,安靜,斯文,這是我對她的第一印象。

    她坐下來了之後,我說你認識我嗎。

    她說她知道我,總監區長。

    我說你知道我找你什麼事嗎。

    她說她也知道。

    她還真的知道我找她什麼事,就是爲了談談她在監獄裏的一些所作所爲。

    我問她爲什麼要帶着人和別人打架。

    她說道“我們不是打架,我們是幫助她們超脫。”

    我說道“鬼扯,怎麼超脫?”

    她說道“和你們凡人說這個,你們凡人又怎麼知道。”

    難以把她這麼一個柔聲輕語的斯文美女,和一個教唆人殺人的狂魔教主聯繫起來。

    我問道“我們是凡人,你們是什麼人。”

    她說道“神。”

    我笑笑“哈哈!笑死我了,請問神,你能永生嗎。”

    她說道“神可以去一切想去的地方。”

    我問“怎麼去?你現在飛出去監獄給我看看。”

    她說道“心出去,人就出去。”

    我說道“是的,只要心中有沙,在哪兒都是馬爾代夫。不過身體沒出去。”

    她說道“身體只是靈魂的附屬品。人最重要的,是思想,是靈魂,是心,不是身體。心若得到了滿足,若能超脫了自己,若能用意志戰勝了一切,包括疾病,疼痛,慾望,那一切都得到了。”

    聽她這麼一說,感覺好像挺對的啊。

    我說道“是,這段話好像是挺對的,不過你鼓吹的你是神,有什麼依據。”

    她說道“信者自信。”

    我說道“是的,我就是不信你是神。你用所謂的荒謬的精神,靈魂,心靈,來給人洗腦,很多那些沒有了精神寄託的人,包括心理抑鬱的人,求死的人,會信你,但很多人不會相信。”

    她說道“我沒有一定要他們信。信者自信。”

    我說道“其實你就是利用了別人的身體虛弱,精神空虛,意志力脆弱的時候,給別人的心理進行了暗示,讓他們相信你是神的化身,讓他們相信他們也能成神,甚至相信自己能戰勝一切。”

    她說道“我教很多人戰勝了死亡,很多想要輕生的人,選擇了繼續活下去。”

    我說道“是嗎。”

    她說道“所以很多人相信我,我沒有去告訴他們他們該相信我,而是會有我的教衆去跟別人說,他們正是因爲我,所以沒有去自殺。”

    我說道“這麼說你這個什麼教還起到了能治療抑鬱症的作用。”

    她說道“我自殺過,因爲我的脆弱,因爲外界的壓力,我承受不起,所以我自殺,沒有成功。你自殺過嗎?你知道人在自殺的時候,心理崩潰是怎麼樣的感覺嗎。是我,讓他們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找到了生存下去的人生的方向。”

    我說道“是吧,向他們灌輸歪理邪說,這叫找到了人生的方向,燃起了生活的希望?謬論。”

    她說道“你沒有自殺過,你永遠不懂這種感受。”

    我說道“這麼說的話,你底下的人,基本是一些對生活失去希望,沒有勇氣生存下去的人了嗎。”

    她問我道“你知道自殺之前的感受嗎?”

    她老是問我這句話。

    我說道“我不知道,我沒有自殺過。弱者才自殺。”

    她說道“自殺的人,有的是抑鬱症患者,更多的是對生活失去了希望不堪重負的人。經常見到富翁破產自殺新聞,又有誰見過乞丐自殺的新聞?他們難道是弱者嗎。他們是因爲心裏的落差,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我說道“這我知道,我是讀心理學出來的。”

    她說道“你們心理學無法解釋的東西太多了。”

    我說道“難道你們的東西就可以解釋了嗎。”

    她說道“心理學醫生是救人救己,我們同樣也是,我們又有什麼不同。強者自救,聖者渡人。你說我是強者,還是聖者。”

    我說道“你是謬誤衆生的妖孽。”

    她臉上始終保持着平靜,看不起來有什麼波瀾,她說道“理念不同,無法相融。”

    我說道“看來你們也不是能做到每個人都能把他給洗腦了嘛。”

    她說道“我們這不叫洗腦。”

    我說道“你已經深信自己是渡人的神了,我還能說什麼呢。只能說,你精神病。在監獄裏,囚犯們都是精神空虛的,因爲生活太寂寞無聊了,她們需要有寄託,你不費吹灰之力對她們的精神進行了控制,成功給她們洗腦,她們找到了自己的寄託,她們信仰你,她們需要自己爲自己渡劫,她們靠你來減輕自己心裏的罪惡,靠信你供奉你來尋求心靈寄託,靠打坐來爲自己家人祈福,爲自己祈福。她們時間真的是太多了,荒謬。不過你真的是在救人嗎?請問你,你真的是在救人嗎。你們既然是在救人,爲什麼要在超市對別人進行傷害,還有什麼行爲比傷害他人生命更加傷天害理的事嗎?”

    這傢伙從一進來,正是因爲監獄監管不力,不重視,所以她才能輕易的發展起來了教衆。

    不過,能指望刀華那幫人來管好嗎?能指望刀華重視嗎,能指望刀華好好引導她們向善嗎?不可能的。她們除了搞錢,還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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